第二章 鬼啊!

　　“卧槽，这帮家伙找上门了。”文韬哭丧着脸看着楼下几个拿着铁棍和刀，凶神恶煞的家伙，随后他想到什么，目光看向影子，求助道：“师父，救命啊！”
　　“有出息啊，文韬，学会借高利贷了啊！”看不出影子什么表情，只是单从声音听来，就是满满的嘲讽。
　　“我能有什么办法。”文韬自嘲一笑，继续说道：“有个寄宿学校的妹妹，十岁那年，见她在一个人在路边乞讨，挺不忍心的，就领回家了呗。本来呢，我的心思也不在学校，就想着辍学供她一个人读书，她成绩好，以后出来了肯定有出息。后来才发现，在这个时代，只有初中文凭，找工作是真的难。没办法，又只能回去熬到毕业。幸亏了这义务教育，学费不贵，只是生活费的话平时找个零工还是勉强能凑到两个人的。”
　　“嗯，那跟你借高利贷也没有半毛钱关系啊！”
　　“两个月前，我病了，是阑尾炎，几千块的手术费可能对别人来说不算大事，但对于我来说真的是天塌一样。好不容易攒的钱都花光了，还差一千多。更重要的是，接下来的一两个月我都不能打零工赚钱了，这就意味着她会有两个月没有生活费。”
　　“平时我都让她少回家，就这么点地方，回来住哪，到时了我将生活费送过去就得了。所以，这事她不知道，我也不打算告诉她，免得干扰了她学习。于是，我就找到了台城的高利贷，借了两千，补了手术费用之后，恰好够她两个月的生活费。”
　　“我让邻居帮我送过去，还跟她说，哥哥到外地实习去，这个月就让黄大娘送生活费了。”
　　“情有可原！”影子淡淡开口，没了之前的语气，多出一份理解。
　　“可恶的是，明明说利息不高，却只一个月就翻了几倍，现在他们要让我还一万块。我的天，这是要逼我去抢他们总部来还钱呐，不要说我只是个学生，即便是出来打工，短短一个月哪来的一万块！”
　　“所以，这些人就找上门了？”影子歪了歪脖子，指着楼下还在嚷嚷的人。
　　文韬摊了摊手，无奈点头，表示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啊。
　　“这个忙我能帮，就当是给你的见面礼吧。”要是跟某些为了赌去借高利贷的，影子真不介意让这些人砍死他，而如今文韬有这等苦衷，换做是谁听了都会原谅。
　　“好人呐，谢谢师父！”文韬内心很感动，但表面上要挤出感激涕零的模样还真就为难他了，他跪在地上，挤眉弄眼憋了半天也没挤出一点眼泪，样子十分滑稽。
　　并不是说他什么，而是这些年来，他见惯了社会的人情冷暖，早就麻木了，自然也锻就了一份坚强，泪水也许在他小时候无助之时就已经流完了。
　　砰砰砰！
　　“文韬，还钱了！今日若是在没钱还，就拿一只手臂抵押吧！”这时，门外响起砸门的声音。
　　“放他们进来吧，别到时候门被砸坏，这些人被吓跑了，没人给你报销。”
　　淡淡的一句话，却让文韬本来焦躁不安的内心瞬间定了下来，他缓缓走到门边，握着门把，拉开门栓，把门打开。
　　几个染着五颜六色头发，拿着“武器”，却穿着西装的小流氓用力一推门，杀气腾腾地走了进来。
　　文韬猝不及防之下，被门重重地撞在鼻子上，捂着鼻子，感受着鼻血的腥味，他感觉整个世界都不好了。心里腹诽这些人是属炸药的吗，这么冲，这门特么招谁惹谁了，害得老子被隔山打牛，等老子修了道，找到你们老巢给一窝端了。
　　“文韬！文韬，你特么人呢？”一群人似乎嚷嚷上瘾了，在这一眼就能看透了的房间里四下张望。
　　忽的，其中一人注意到站在窗帘旁边的影子，拍了拍身边人的肩膀，指着窗帘。
　　“嘿，真以为我们傻呀，这么大的影子！”几个拎着铁棍的人轻轻地拍着铁棍就走向窗边。走在前头的人举起铁棍作势就要砸下去。
　　影子没有多余的动作，还是只双手微微抬起，就见着手中那人铁棍的砸落点猛然变化，一个转身就往身后同伴脑袋上敲下去。
　　当的一声，被打的人还没反应过来，蒙圈的看着对方，他万万没想到，这说好的打那个叫文韬的小子，怎么突然怼自己了。
　　“不是我……”前头那人手中还拎着铁棍，弱弱地说。
　　话音刚落，他发现众人都是像在看白痴一样看着自己，人证物证俱在，你还睁着眼睛说瞎话。
　　就在众人想说什么的时候，奇迹发生了，前面那人手中的铁棍再次举起，又敲在后者脑袋上。
　　“信我，真的不是我！”拎铁棍的人迅速把铁棍扔在地面上，说着就要靠近被打的人。
　　众人沉默了，这特么什么仇什么怨，要在众目睽睽之下连敲两棍子，还大喊不是他，这难道是你的手自己发布打击命令？
　　“你走开，别靠近我！”被打的人捂着脑袋，见鬼似的往后躲，生怕再被打一棍子，就真脑震荡傻了。
　　“噗嗤哈哈哈……”一直在门边窥探的文韬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他这一笑，这群追债的彻底凌乱了，这小子在门边，那这个跟他一模一样的影子又是谁的？
　　稍微大胆的人重重地咽了一口唾沫，小心谨慎地往窗边走去，他们心中突然生出一股不详的预感，哪里还有时间理会文韬？
　　嘶啦～
　　有人把窗帘拉开，里边哪里有什么人，只有白花花的墙壁，他仰着身子往里看，影子却还印在窗帘上面。
　　他下意识后退两步，缓缓转过身子，面对房门口，惨叫一声“鬼啊”之后，拔腿就跑。
　　其他人一听，顾不上多想，手中“武器”一扔，全都往房门口涌去，没一会功夫就走得一干二净了，留下了一屋子的铁棍和西瓜刀。
　　文韬将这些“武器”堆在一起，“啧啧，这又可以卖十多块了，不对，这刀看起来还挺新的，砍一下价，估计能卖二十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