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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燕
“三个月了，已经。”
岚风按了按坐在地上的怀厉的头，在他一旁坐下。
“其实，”怀厉侧着头，用余光看了眼岚风，“你没错。”
“唔，你在说什么？”岚风笑着问道。
“是我错了，萧逸他，确实救不了。我···”
岚风无碍的笑声缓解了怀厉的气氛，回到最开始的话题“三个月了。”
怀厉瞥了一眼岚风，压抑着有些厌烦的情绪：“殇那里我去不了，我一靠近，他似乎就能发觉。当我把萧逸的死讯告诉他的时候，我就发现了，殇变强了，强了很多。”
“你知道？”怀厉看岚风的表情并没有变化，下意识问了一个自己都觉得愚蠢的问题。
“你不动手吗？”岚风没有回答。怀厉自然也知道他不会回答这么愚蠢的问题。
“等这件事过了再说。”
“那你要等多久？”
“我已经等了这么多年了，也不差这点时间。而且，他越强，杀了他越能证明我的实力。”
“你没有把握杀他。”岚风说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是，我确实没把握。”
“你笑什么。”怀厉有些气恼地看着身旁憋着笑意的岚风。
“无事，只是感觉你比较有趣。有时候很冲动，有时候却又很冷静。只可惜，冲动的时候太过冲动，冷静地时候又冷静得过了头。”
怀厉吸了下鼻子，也不掩饰“是，我读警校的时候老师就这么评价过。我虽然一直告诫自己，但依旧在关键时候会忘记。”
岚风微微闭眼摆了摆头：“不，不是要你改正。嗯，你知道你为什么练不成逍遥剑吗？”
“为什么？”
怀厉脱口问道。
“因为你一直觉得练的是剑。”
怀厉猛地看向岚风，他好像有些明白岚风的意思。
岚风拍了拍怀厉的肩膀起身，又问道：“你什么时候动身去瀛洲。”
怀厉把双腕搁在膝盖上，前倾着身子：“不去，日本这么大，我对那里完全不了解，连语言都不通，根本就是海底捞针。”
“所以你就暗中潜入各个门派，你认为萧逸他们能够认出日本人的招式，说明这些门派应该有日本人的联系。”
“你跟踪我？！”怀厉怒然起身。
岚风没有承认，但他自信的脸庞却写满了承认。
“你会因为想通了而认为我做得没错吗？怎么，发现了不少意料之外的东西？”
“是。”怀厉低着头，不情愿地承认，将一块石子踢出老远。
“还不够，这个世间，远比你想象复杂，复杂得多。”
“你最好有足够的心理准备。”
岚风如风，带着他惯常的神出鬼没。
怀厉没有太过动容，这句话他听得太多，不管是原来，还是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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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在这林中小屋。
赵依芸腹部有些微微隆起，她的脸也稍显得圆润了些，但是，她依旧那么美丽，美丽得没有丝毫的改变。
殇不再是去乡镇，而是去几十公里的城市，去购买更好的事物，更舒适的衣服，就像此时赵依芸身上穿的。
这往往需要一个白天的时间。
赵依芸让殇听过孩子的声音，贴着肚子，听她的呼吸，听她的心跳，甚至告诉殇宝宝似乎在里面动了。
殇很安静的听着，闭着眼睛，微微张着嘴巴，像个孩子一样傻笑。
这让赵依芸很难想象这个人的手上沾着上百人的性命。
他将来一定是一个好丈夫，一个好父亲。他不应该把时间浪费在自己身上。她多想将手放在殇的头上，顺着，轻轻地摸一摸他的头发。
但是终究是没有，只能将手缩在胸前，静静的看着殇。
“殇。”
“嗯。”
“如果···嗯···这个孩子她已经没有父亲，如果可以的话，你可以做她的父亲吗？”
赵依芸说得很慢，时断时续，她甚至不敢去看殇，她也没有想到自己会说出如此轻薄的话。
“不。”殇摇了摇头，将赵依芸的心沉沉地击了下去。
果然···
她努力做出笑脸，让自己还有脸面站在这里。
“她的父亲是一位顶天立地的英雄。但我不是。”殇抓住赵依芸的手，感受她掌心的温度，“我答应过萧逸，会照顾好你，当然还有她，我也会告诉她，她的父亲多么伟大。她应该知道她的父亲是怎样的一个人。”
“殇。”赵依芸捂住嘴巴，她明明很高兴，却不知怎么又开始落泪了。她不是那种感情容易外露的人。但在这最近的日子，她发现她变了，变了好多。
“殇，这不公平，对你来说。”赵依芸没有说出口，即使她说了也做不了任何事，她只能说这句话而已。
“等孩子出生了，这件事应该也平息了。到时候离开这里，南下过了海，他们就再也找不到了。”
殇继续说着：“她应该上学，我在烟城见到过那些上学的孩子，和很多一般年纪的孩子一起玩耍，不用躲着藏着。”
“是。”
“还有很多可以买到各种玩具的商场，还有很大的游乐场。”
“是，”
“她应该能够吃到各种爱吃的东西，能够在晚上安心的入睡。”
“···是···”
殇还想继续说下去，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想要说话，但他却暂时想不出了，他见到的并不太多。
“殇。”赵依芸唤了一声殇的名字，她并没有继续说出。
因为殇打断了她的话，一下子让她忘了自己该说什么。
“谢谢你，我找到了继续的理由，嗯，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