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第一章 伺

　　第六卷洛与尘
　　花谢叶犹存
　　欺风似侵魂
　　败叶花泥润
　　暗香不曾闻
　　第一章伺
　　摩托车发动机嘶鸣的声音，在海边的公路上游荡，车头灯刺眼地在夜晚的道路上划过，怀厉穿着一身夹克，关掉车灯将车停在驶进一旁的树林中。
　　他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将发动机熄灭。
　　“来了？”怀厉从摩托车上下来，“很准时。”
　　萧逸如约而至，还是那身墨兰风衣式道服，马尾，背上背着两把剑；和怀厉一身运动夹克显得格格不入。但是怀厉没有很高兴萧逸的守约，因为他看见萧逸的旁边还有一个人，赵依芸。这不是去蜜月旅行，怀厉也认为萧逸不是那种太在乎儿女私情的人。
　　萧逸主动地解释道：“噬血剑的事情，我不放心。”他贴着怀厉的耳朵说道。
　　赵依芸伸出手：“赵依芸。”
　　怀厉礼貌性的微笑着和赵依芸握手，然后从摩托车上拿下两个旅行包：“两个帐篷，还有一些野外工具和压缩食物。你们检查一下随身物品吧。”他又从腰间摸出一把手枪，检查了一下子弹，还有那把绑着麻布的旧铁剑。
　　“其实，我们只需要水就可以了，靠打坐静修就可以不需要食物。减少一些负担。”
　　“我不确保有安全的地方和时间去打坐，你们也检查一下武器和随身物品吧。”怀厉打开背包确认开车的时候没有落下东西。
　　萧逸和赵依芸很随意的将剑察看了一下，问道：“现在怎么走。”
　　“海边。”怀厉背起一个背包将另外一个拿给萧逸，“我弄了一艘船。我不太清楚是否有什么危险，能保存多一些体力，在紧急情况下就多一分保障，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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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噬血剑。噬血幽冥。”
　　白升玉打开一幅画轴，画中画的正是噬血剑。
　　“我还以为是一剑将它带到坟墓了，没想到却在岚风手上，一剑把自己的玄阴剑给了岚风，而噬血剑最后也到了岚风手上。”
　　雍老斜眼看着画中的噬血剑，捋着白髯说道。
　　“两把神器都在他的手上，看来谣传他被启目所杀便是不可能。但是岚风这三百多年干什么去了？”
　　“你想要那把剑。”
　　“有谁不想呢？”白升玉卷起画轴说道，“雍老，您是练剑的行家，我们两派的功法更多的还是结合剑术而生。到了你我这般境界，每一步都是如履薄冰，不敢有丝毫差错。如果能得到噬血剑或者玄阴剑，细细参悟一番，恐怕会有不小的突破。”
　　“那你想得到的是噬血剑还是玄阴剑呢？”
　　“如果非要二选一，当然是噬血剑。”
　　“只不过不管它是属于峨眉还是武当，终归还是不属于你。”
　　“是啊，如果它在魔教手中都好说，可惜是武当峨眉。”
　　“你想让它属于魔教？对武当还是峨眉开刀？”雍老嘲讽的哼了一声，他华山没那个实力，加上雪山也不够。
　　“当然不是，但是只对赵依芸一个人动手就要简单的多。”
　　“那你需要找个能够让峨眉武当不能出手的法子。”
　　白升玉将画轴放回书架：“办法总是比问题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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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艇在海面上急行了一夜，此时黎明的朝阳涌出海面，溅射着海上的粼粼波光。
　　“到了，就是这里。”怀厉将船停在岸边。地震造成的破坏已经不太明显了，原先光秃的石板和泥土上长满了细长的野草。
　　萧逸牵着赵依芸走上岸，他回想了一下来的路线，环视海面和岛上的风景。萧逸略微沉思，扭头看了看赵依芸同样疑惑的表情，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这里和那个岛不远。”
　　赵依芸点了点头。
　　“当时我们搜索过附近，并没有发现这个岛，是结界造成的幻境吗？”萧逸虽然向着怀厉问道，却是看着赵依芸。
　　“不是，人为的大范围结界幻境太花功夫，效果也不完美。只是借助附近海水形成的涡流和附近迷乱的礁石设的一个迷阵而已。”怀厉将船绑在岸边的木桩上，回答道。
　　但是他刚回答完就发现了一个自己忽视了的重要问题。
　　殇，殇当时是直接来到启天教的山门，却不是在这迷阵之外。除了启天教的少数弟子，没有人知道这条路，这是唯一的一条进入岛内的路。
　　有内应？那个黑衣人吗？
　　怀厉敲了敲脑袋感觉自己就要想出什么头绪，但又差那么一点点的样子。
　　萧逸和赵依芸没有打扰他，只是找了个地方坐下看着他。
　　怀厉深深地吸了口气，他发觉自己陷入了一个思维陷阱，默认了黑衣人和殇有关系。那只是一种假设。他重新想了想，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结论：
　　如果殇和黑衣人有关，那么他们应该是同属一个组织，而黑衣人很有可能是潜伏在启天教的卧底。但是怀厉觉得不太可能，如果真有这个组织，岚风不可能不知道。而这个组织将启天教屠杀殆尽，岚风绝不会允许，他没有理由。
　　黑衣人是卧底的可能性依旧很大。但是若是殇和他没有关系，那是谁告诉他的？岚风？怀厉很快否定了。岚风是在殇来过启天教之后才被解除封印出世。启目？岚风说过启目已经死了。岚风确认启目死了，而且启目还能传给教授殇本领，那就说明启目是死在岚风破关之后。也就是说启天教的迷阵居然被外人知晓。从岚风的口气，他和启目关系刚中带柔，启目不大可能灭掉启天教，否则岚风一定会杀死殇。
　　怀厉隐隐发现除了黑衣人，似乎还有一个隐藏在黑暗中的角色。殇知道得并不多，而在更随岚风修行的时候也没有发觉岚风又向殇传达过什么消息，那之前殇去杀人是为了什么，应该是那个人在背后指使。岚风说过，殇是启目唯一的实验体。那么那个人或者说一群人究竟是谁？为什么他们能够操控殇。岚风知道殇杀人但是只要他不杀无辜的人就不会制止他。也就是说岚风知道这群人。
　　怀厉有些后悔在正堂见到殇的时候没有想到这些，如果想到了，是不是可以避免以后的灾难。岚风的确说得对，仇恨只会遮蔽原本明锐的双眼和混乱清晰的大脑。他应该可以更强的如果他能放下完美复仇的执念。
　　“这里发生过地震？”萧逸看着开裂的土地上重新长出了野草，虽然很高挑，但下面土地的颜色还是略微有些新鲜。
　　“不太清楚，我当时被困在一个结界里。等我出来的时候已经是这样了。是本教试炼的结界，不是外人所为。不过看样子视乎是这样。”
　　萧逸抬起一些烧毁的木板，仔细地看着地上的裂痕：“缝隙里面是烧尽后的灰烬，虽然被雨水冲走了不少，但是还是很明显。”
　　怀厉听闻立刻上前蹲下，他用擦拭了一下上面的灰烬，仔细地看了看说道：“地震时人就该逃走了，为什么地震后他们要回来把原来的房屋烧的一干二净，如果没有毁坏，地震后也可以修补继续使用。”
　　“可能是他们找到新的教址了吧，防止被他人发现，就将这里毁掉。”
　　怀厉抬手示意萧逸不要说下去：“你不用安慰我，他们找到新教址的可能性很低，而且这种程度的毁坏更本隐藏不了任何东西。也就是说，有一群人趁着地震将所有人都杀了，然后，将整个启天教烧毁，我看见过其中一个人，全身黑衣，可惜被他逃走了，我追踪了他很久但是依旧没有丝毫消息。”怀厉的眼睛狰满血丝，他咬紧腮帮深咽了一口，重重地缓了口气。
　　“这个岛有没有可以算作枢纽的地方，或者说有没有什么能量聚集地。”本来一言不发的赵依芸突然问道。
　　“芸儿。”萧逸悄悄地做了个眼神。
　　“你问这个干什么？这是我教机密。“怀厉警惕地看着赵依芸。
　　“地震这个东西不是能够预测的，如果真的有人在岛附近伺机埋伏，他们要等到什么时候，而且这茫茫大海，根本没有他们的藏身之所。”
　　“你认为这是一场有预谋的进攻。”
　　赵依芸向着岛的中心走去：“在启天教里面应该有他们的内应，摧毁枢纽导致地震发生，然后趁着混乱，一个不留。”
　　“为什么？因为启天教是他们认为的邪教？”怀厉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是萧逸和赵依芸也听出他指的是什么人。
　　赵依芸摇了摇头：“你恐怕不太了解武林的整个历史，其实哪里又有什么正邪之分呢。只是因为启天教有着很多人都想要的东西罢了。”
　　“依芸。”萧逸拉住赵依芸，他不想赵依芸说得太直白了，她可以解释清楚，但是有关正邪之争的事情她根本没必要说。
　　“为了什么？你快说。“怀厉伸手抓住赵依芸的肩膀。
　　他并没有抓到，因为萧逸用剑挡在了他和赵依芸之间。
　　怀厉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摸了摸额头说了声抱歉。
　　“为了这个。”赵依芸拔出噬血剑，“这只是一方面，或许他们也并不知道噬血剑到底在哪里。”
　　“《七星诀》”萧逸不想让赵依芸再说下去了，他明显感觉到赵依芸想要说太多无关的话题，“现如今所有的功法基本都是结合许尊者改良后的新术进行修改完善。但是很多人怀疑新术是否真的是改良而不是缩略。他们用自己的小人心去质疑许尊者普度苍生的慈悲。但是，他们认为岚风前辈传给启天教的《七星诀》一定是改良后的，不管是岚风还是许尊者改良，岚风前辈对启天教没必要遮掩什么。”
　　“所以，为了一本功法，就把启天教三百多人全杀了？”怀厉咧嘴一笑，用舌头舔着他的牙齿。
　　“我只是猜测，但是就目前来看好像是这样。”
　　赵依芸冷静而又冷冰地继续说道：“所以你最好还是告诉我们枢纽所在的地方，从他们动手的痕迹或许可以招出一点蛛丝马迹，而且，我总觉得此时的岛上恐怕不止有我们三人。”
　　“嗯？”怀厉和萧逸顿时警觉起来。
　　“只是感觉，如果他们找到《七星诀》根本没有烧毁启天教的必要，烧毁无非是没有找到也不想别人找到。但是他们一定还是心存侥幸，万一在瓦砾堆中又找到了呢。”
　　“都烧焦了，还能找到什么？”
　　“如果是你，你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保存在一把火就能烧毁的地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