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六章 兹

　　第六章兹
　　在空旷的厂房里，厂房的灯不是很亮，只有一个大的方桌，海盗头子坐在一头，中年人坐在另一头，几个马仔打扮的人站在一旁。
　　海盗头子很愤怒，拍着桌子，大声对着中年人吼着。
　　中年人起身走到海盗头子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一个响指，旁边的马仔拿上来一个皮箱，当着海盗头子的面打开，全是绿油油的钞票。中年人将皮箱一合，放在海盗头子的面前。海盗头子愣了一下，还是骂骂咧咧了几句，但是明显没了刚才的火气，然后提着箱子走了。
　　中年人靠在桌子边上，点了口烟，深深的洗了一口，身旁的马仔立刻掏出手枪，对着海盗头子后脑勺就是一枪。
　　海盗头子的眉心一个大窟窿，合着他惊惑的双目，十分诡异，就这样仰面倒在地上。中年人却是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深深地吸了一口眼，抖落长长的烟灰。尸体抬下去了，中年人像是遇到了麻烦，紧紧地皱起了眉头。
　　“嘭。”厂房的大门被一脚踢开，原本门上挂着的大锁如同虚设，毕竟门都被踢坏了，即使锁在上面也没多大用处了。
　　“看来你就是头了。”怀厉看着呆在桌子旁的中年人，一口唾沫吐在地上，“你这土猴子也敢抢中国的商船，胆子很大啊。”
　　中年人好像能够听懂怀厉说的什么，短暂的吃惊后立刻对着厂房上面喊了几句。
　　顿时原本昏暗的厂房突然出现几个高光射灯射向怀厉，射得他无法睁开双眼。闭着眼睛的怀厉清晰的听到顶针撞击子弹壳的声音，连忙闭着眼睛向前奔跑，他刚一跨步，立刻响起一阵机炮转动的声音，几个马仔拿着冲锋枪也在向他射击，子弹在他的身后射了一地。
　　怀厉敏捷的爬上二层，快速移动的身形让机炮手根本无法瞄准他。怀厉跑到一座机炮前，一脚就将机炮踢成两段。原本操控机炮的大汉惊得不知所措，怀厉不给他继续发呆的时间，又是一脚，将大汉踹了下去。
　　怀厉低头看见中年男子向着仓库的里面的一辆皮卡跑去，正要去追，一连串子弹向他飞来，怀厉就地一个翻滚躲开，捡起机炮旁边的一把冲锋枪，抬手一串点射，就听见几声倒地的声音。
　　“呲咔咔咔呲”怀厉听到一串引擎启动的声音，一个皮卡撞开散落在厂房的箱子，飞速向着大门冲去。
　　“要是让你也跑了，老子就白活了。”怀厉跳下二楼，迅速的跑到车前，皮卡自然没有减速的意思，一阵油门到底的剧烈引擎转动声，自然是想把怀厉撞飞。怀厉没有闪开一旁，找个时机跳上皮卡，反而是伸出双臂“啪”的两巴掌按在皮卡前端，皮卡就如同怼在了一堵钢板上，无论如何也前进不了，车轮摩擦着地面，发出滋滋的声音，想要挣扎怀厉的魔爪，卷起沉落在厂房的老旧灰尘，散发出一股胶烧糊了的气味。
　　中年人又惊又怒，掏出一把手枪，伸出车窗，对着怀厉开枪。然而怀厉的反应比他更快，就在中年人掏出枪的一瞬间，怀厉一个侧步，对着皮卡一脚一踢，皮卡顿时失去了方向，向着厂房的墙壁的钢筋柱子撞去。原本已经加速到极致的车轮，瞬间获得了自由，中年人根本无法操控。“咚”的一声巨响，钢筋陷入了皮卡的引擎之中。
　　怀厉上前将车门扯下，将满头鲜血的中年人抓了出来，好在汽车冲撞的距离不长，车上也有保护，中年人仅仅受了点皮外伤，怀厉跳上引擎盖，“当当”几脚将其踩了个稀烂。
　　中年人却没有再次逃跑，他不知怎么的又从身上摸出一把手枪，然而这次，他瞄准的却是自己的太阳穴。
　　他用生硬的中文对着怀厉吼道：“中国狗，告诉你的主子云聘，爷爷这次认栽，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他！”
　　云聘？
　　是谁？
　　怀厉顿时感觉到有个更大的阴影隐藏在这腐朽的阴影之中。
　　怀厉来不及多想，飞身上前一掌拍掉手枪，连带着冲击让中年人的右手有些脱臼。中年人开始恐惧，他的声音有些颤巍，带着乞求的声音，跪下说道：“求求你，杀了我，不要带我到云聘那里。”他左手颤抖地掏出一把钥匙，塞到怀厉手中：“我的钱财都在后面的地下仓库，求求你，让我死吧。”
　　云聘，对这个中年人，竟然比死亡还要恐惧。他应该是个中国人，或者华人，不然中年人不会用中文对怀念说话。
　　怀厉细细地想了一番，开始有了头绪。
　　“带路！”怀厉一脚将跪在地上的中年人，像狗一样把他踢开。
　　中年人虽然被踢得很痛，却像狗一样点头哈腰的爬起来，向着仓库外面走去。
　　怀厉并没有看仓库堆积如山的珠宝钱财，他看着中年人，很冷的眼神。中年人被看得很心慌。
　　怀厉突然将内力涌出，毫无遮掩的撞击在中年人的身上，纯粹的内力，没有任何修饰，除了威慑，缺少了应有的杀伤力。然而仅仅如此，中年人就已经无法承受，像枯枝在狂风中被吹得七零八落。中年人虽然狼狈，却如同吃了一颗定心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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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殇。
　　他在这个建了一半就废弃的尾楼找了个角落，用脚随意的拂开地上厚重的灰尘，自然是没有多大用处，他没有管是否将灰尘拂的干净，只是走了这么一个过程，然后坐在地上，靠着粗糙的水泥墙，闭上了眼睛。
　　此时外面阳光明媚，但是殇却在睡觉，毕竟，夜晚，已经是很难睡着的了。
　　然而殇并没睡多久，一阵混乱的脚步声和着嘈杂的人声传来，而脚步声明显是朝着殇走来。
　　殇猛地睁开眼睛，像刀子一样看着面前的一行人。其中一个正要将殇叫醒，却吓得不敢说话。殇没有理他们，又闭上了眼睛。虽然殇是如此的厌恶有谁将他从睡梦中吵醒，一个长期失眠的人，若是好不容易睡着了被人吵醒，定然是十分愤怒的。但是殇并没有杀人，他虽然是隐匿在黑夜中的杀手，却不会轻易杀人，他不是滥杀的屠夫，杀手有着杀手应该有的高雅。
　　人群当中一个人向着殇走上前，正要说话，却是突然哑火，仰面倒地，殇依旧是坐在地上，安静的闭着眼睛。若是仔细看，方才有一根银针从殇的手中射出，射进那个人的下颌，再从他的天灵盖穿出，那些人自然是看不出的。杀人自然不能滥杀，但是杀一个傻子，并不在范畴之内。
　　这些人肯定不会是什么混混，混混不会穿得这么正式体面，他们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而这件事自然不希望殇看见。
　　人群中突然让出一条道，一个年轻人走了上前，和殇隔了十步之遥，便是深深的一个鞠躬，恭敬的说道：“这位前辈，晚生是本市玉乘帮的，鄙帮今日有要事在······”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突然一个络腮胡子的瘦子眼睛跑到他的跟前，耳语了几句。
　　年轻人的声音有些激动，他的声音更加恭敬：“前辈莫非是陈先生？”
　　陈先生？
　　殇的眼睛再一次猛然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