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一章 怀厉

　　第二卷海与山
　　卷首词
　　剑行三尺，浪破百沧
　　碣石潇湘，月珏粼光
　　天穷几方，骸存几荒
　　佑佑星碎，悻悻听泪
　　敏雉好水，辗转无翡
　　桃冷浸艳，曲默沉怨
　　幻幻芸羡，奈奈遗恋
　　嵩之无华，百葛允茶
　　有梦之乡，莫道离殇
　　-------------------------------------------
　　第一章怀厉
　　剑者，兵器之尊。
　　凡习武者，莫不练剑。
　　这练剑的青年名叫怀厉，烈日之下，汗水已经湿透了他的背，手点江山，持剑擎天，剑锋上点点星芒，是汗水的蒸腾，是努力的见证。剑刃振空，声声震耳，无影随行，剑气凌云。一招一式，莫不大家风范。
　　忽地一声轻响，在这呼啸的剑锋声中显得那么的渺小，却是那么的清晰。
　　“铛”一颗石子，撞上了剑刃，竟然将怀厉手中的剑震落在地。怀厉大吃一惊，回头望去，只见一中年人向他走来。
　　“师父。”怀厉立刻行礼。
　　中年人单手一吸，剑立刻飞入他的手中，他将剑扔向怀厉。问道：“这逍遥剑四十九式，你还记得多少？”
　　怀厉立刻恭身回答：“已经忘完了，师父。”
　　“真忘完了？那我来试试你。”中年人说着，竟以一双肉掌向怀厉手中的剑迎去。怀厉立刻提剑迎战。
　　中年人单指直取怀厉左臂空隙，怀厉剑锋一侧，以剑为盾，挡下一招。中年人化指为掌，推功之时欺身上前，一掌攻向怀厉胸前；怀厉借力后倾，以手为支，一个回旋，剑刺反攻中年人下盘。中年人脚点剑刃，一掌击向怀厉面门，怀厉收剑不及，只得单手为拳，击掌后撤。中年人再度出招，双指点向怀厉正胸，怀厉反出一剑，如蛟龙逆流而上，直取中年人腋下。中年人一笑，双指下压，夹住剑刃，另一只手击中怀厉手腕，夺下剑来。
　　“师父。”怀厉退到一旁，再度行礼。
　　“人是忘了，可是心却没有忘。”中年人蓄力一剑，刺向怀厉，在怀厉眉心仅一发之隔停下。当真疾如风，快如电，静若处子。中年人将剑交给怀厉，说道：“你对着我，试一剑。”
　　怀厉行礼道：“请恕弟子无礼。”一剑刺向中年人，停在眉心前，也仅仅一发之隔。怀厉收起剑，又一次行礼。
　　中年人摇了摇头：“这样的剑只能杀鸡，却杀不了人。”中年人在道场边的刀座抽出一把剑，又说道：“剑没有了杀气怎么能够杀敌。”又是一剑劈向怀厉，“拆招！”怀厉立刻提剑一挡。
　　“你心中有所顾虑，所以放不开手脚，你在害怕什么。”又是一剑，怀厉也同样用剑挡下。
　　“终究是剑的招式，既要有剑，又要无剑。你要忘的不仅仅是招式，还有你手中的这把剑。”说完，身形异动，迎着一旁的空气，如同醉诗洒墨，短短数秒，已是幻化迷离几十招。
　　“剑，万兵之首，或劈，或砍，或刺，或斩。不得有任何拘谨。我中华剑道，不同于西洋剑术，西方之剑，唯有一刺一挑，攻势单一，难登大雅，有辱剑之名。剑，快，准，狠。
　　何为快？用心唯一，这天地之间仅有你和你的目标。”说完便向前一刺，如风雷一般，疾驰而去。
　　“何为准？心无杂念，武斗之时，难免虚虚实实，若被迷惑，难免妄想。所谓心随剑动，剑到意到，心之所向，剑之所指。”说着，一剑划开了怀厉胸前的衣服，却丝毫不伤及怀厉一丝一毫。
　　“何谓狠？为何我说你的那一剑只能杀鸡不可斩敌。我刺你，剑先止，杀意才散；而你是剑未到，杀意已停。杀意都没有了，剑就没了力道，如何杀敌。我与你相攻，你防多于攻，你已心生惧怕，就算反攻，也毫无胜算。”
　　中年人抬剑又是虚晃几招，口中念到：“一剑一念，无敌无我。”
　　怀厉想了想这句话，又问道：“师父，既然剑终归要忘记，那么我学习剑招的目的是什么，先人们创立剑术的意义是什么？”
　　中年人，将手中剑一掷，剑不偏不倚，刚好插入刀座的剑鞘中，：“哈哈哈，问得好。既然要无，就得先有。无中生有，有中生无，虽然回到了起点，却已经是大不相同了。”
　　“你入我教仅仅一年，在年轻一辈中已是位列前茅，为师向来不担心你修为落后，反而担心你进阶太快。欲速则不达，修行之路苦且漫长，非一朝一夕之功。”中年人拍了拍怀厉的肩膀说道。
　　这时，庭外跑进一个汉子，对中年人施礼说道：“启禀圣主，有一强人要见教主，已经打伤了众位教徒。现在金骸王已经拖住那人，请教主速速前往。”
　　“放肆！”
　　说完便随来人前去，怀厉见有人挑衅，也提剑而去。
　　————————————————————————————
　　圣主与众人来到殿外。
　　见金骸王正和一人打斗，这金骸王虎背熊腰，足足两米多高，身上的肌肉如大树的树根，右肩刻有牛头刺青，身着背心状的金甲，如同小山一般耸立。
　　与他搏斗之人就显得渺小了甚多，黑衣长发。在金骸王面前如同一只黑色的兔子。
　　金骸王双拳舞得密不透风，却没有一拳打中黑衣人，而黑衣人脚步千变万化，身形不定，鬼影重重，时不时对金骸王腋下，肋骨，下盘进行攻击，金骸王虽然没有受伤，但却心急如焚，大叫：“兔崽子，有本事别躲。”
　　圣主在一旁观看，眉头紧皱。
　　而此刻的怀厉，却不住的颤抖，他的双眼布满了血丝，他的双手竟然握出了鲜血，那是殇，他忘不了那个恶魔的样子。整整一年，每个夜晚他都会见到他，见到他把自己的挚友撕成碎片，他咬紧牙关，想要提剑冲上去，却，他幻想了日日夜夜，此刻仇敌就在眼前，他却迈不开步子。
　　金骸王双手合握，对着殇就是一记叩拳，殇连忙跳开，顿时，地面就出现了一个大坑，殇跳到金骸王双拳上，就势一脚扫向金骸王的面门。“咚”的一声，殇感觉踢在了钢板上，就算是钢板殇也能把它踢穿，而金骸王却纹丝不动。金骸王立刻抓住了殇的脚，殇忙用另一只脚再踢，却被金骸王再次抓住。
　　金骸王大笑：“兔崽子，跑不掉了。”说着一张嘴，喉中视乎有光芒闪烁。殇连忙向后仰身，右手聚气，一拳打在金骸王腹部。殇一拳打乱了金骸王的真气，金骸王的口中如同炸弹一样爆开。殇被爆炸的气流冲散到了一边。
　　金骸王此刻极为狼狈，口中满是鲜血，顺着嘴角下流，耳朵鼻孔也冒着烟。然而金骸王却连一颗牙齿都没有被炸掉。金骸王仰天长啸，身上金光一闪，他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向殇走去。此刻殇躺在地上，一动不动，金骸王一把将殇抓起来，想要一把捏碎殇的脑袋。却发现殇竟如同八爪鱼一般将自己缠住，从“殇”的腹中钻出一个人来，这才是真的殇，殇双拳幽光泛动，对准金骸王就是一阵连环拳击，金骸王身上冒着白烟，口吐血液，扯下臂上的傀儡，向后退去。
　　“傀儡术！怎么会，唐门，不对千圣门还有传人吗？”
　　傀儡术，本源自战国墨家公输家机关之术，后经蜀地唐门，发展为一项精密武器。唐门叛离者所建的千圣门更是将傀儡术发展到极致，他们将人的灵魂炼化其中，省去了无影天丝的累赘和限制，更加增强了傀儡的作战能力。
　　而眼前的这个黑衣青年，分明用的就是魂傀儡。圣主心中不安，此人究竟是何方神圣，幕后之人又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