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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日出东方,龙走东海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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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刚落,万家灯火点点而起,绮丽绚烂。
  长安城像一张硕大的棋盘,摆放在唐帝国的万里河山之上。星星灯火,明明灭灭之间,仿佛在变换着,一局局惊艳四座的残局。
  在这张棋盘上,一座仿若长枪的建筑,伫立在昏暗的夜色之中,参天而立。
  这里,是长安城里,最为神秘的所在——司天监。
  而作为长安城里最高的所在,这座像是要直达天庭的建筑,有一个名副其实的名字——观象台。
  “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这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游学士子,在来到长安见到观象台后,所做的一首残诗。
  或许是因为极其贴切,所以在不久之后,这句话便在长安城里传开,甚至通达到了整个唐帝国的四面八方。
  此时,观象台上的飞檐斗角之下,一个身影慢慢悠悠的走了出来。
  夜月避开暮云的缠绕,放下了薄纱般的光晕,轻轻地落在了这人的身上。
  他身材修长,着浅蓝薄衫,五官秀气,眉眼飞扬,年岁只在二十五六之间。
  袁天风,这是这个少年的名字。
  作为唐帝国司天监的第二任监正,他在十年前的时候,就接过了这把交椅,那年他才十五岁。
  他的老师,也就是第一任监正,曾是先帝御下,威名远播的魏玄成。
  可是,尽管老师曾闻名遐迩,但是作为这一任监正的袁天风,非但没能继承他的威名,反而相去甚远。
  如今已经二十五岁的他,在过去的十年里碌碌无为,所有人都觉得,他会就这样一直到离任养老。
  而对于袁天风,还有一件长安人民众所周知的事情。若是见到袁天风出现在这座笔直参天的观象台的时候,其实不是他要准备开始专研星象,推演谶纬。而是肯定又被自家那个彪悍的娘子踢下了床,导致夜不能寐,最后只能借着观星的由头,来登台舒展内心的阴郁心情。
  事实也却如人料。
  此时袁天风手里提着一壶酒,晃晃悠悠的走出了观象台,夜风吹来的时候,他有些头晕的晃晃了头。
  他凭栏俯瞰着眼下的万千灯火,感觉到被风吹得嘴唇有些发干,于是又提起酒壶,灌了口酒。
  酒入肚后,风寒尽退。
  “也不知道遭的什么罪。在外看领导脸色,回家了又要看媳妇脸色。”想着今晚又要在这里孤枕而眠,袁天风不由揉着眉心唉声叹气起来。
  “活该,谁让你当初死皮赖脸的追人家,现在被压的死死的了吧。”
  “也不是啊,起码她还给了我一壶酒。”
  “别自欺欺人,这不就是出门左拐老牛家买的嘛。”
  “那怎么说,我还有钱买酒。”
  “省省吧,钱都是瞒着人家,藏的私房钱。”袁天风一边晃过来,一边转过去的在那里自问自答,举止甚为滑稽。
  如此这边不久,兴许是觉得无趣,他便靠着一根朱红梁柱坐了下来,百无聊赖的把酒问青天。
  突然,他的双眼像是发现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般,紧紧盯着星罗棋布的夜空,在天际的那处,有颗星辰光芒闪耀,异常醒目。
  “不应该,不应该,它怎么会在那里。”袁天风满眼的不可置信,整个人豁然立起,酒意已去了一半。
  不久之后,在皇宫里,缔造了龙兴盛世的皇帝秘密见了几个官员。在之后,两个隐没在皇朝暗处的地方,陆续被派出了不知多少的人出去……
  与此同时,远在东海之上的一座孤岛,越过岛岸边的片片船帆,林立桅杆,落入眼内的是一座堪比长安的雄伟城池。
  这座城池如今像一座巨兽盘憩在孤岛之上,四通八达的街道,仿若它体内的经络,促使着它长存着。
  这岛唤为梧州岛,这城唤为女帝城。而在里面,为了契合女帝的名声,包含在女帝城之内的内宫,江湖上称之为桐宫。
  因为,凤非梧桐不栖。
  此时,桐宫里,这凤已在里面住了十数年。
  一声清脆的声音在桐宫的一处偏殿响了起来,这里是女帝李凤雏的寝室,说话的人是一个年级在二十岁左右的少女。
  在得到里面主人的回应之后,她脚步轻盈,踏步无声的来到女帝塌前。
  “姑姑,南怀仁求见。”少女走进来后,行了一个礼,抬起头后,轻轻说道。
  真可谓音容兼美,器彩韶澈。
  少女的视线尽头,被唤为姑姑的女人翻了个身,那张带着点慵懒的容颜缓缓的转了出来,曲线柔美的身躯仪态懒散的伸展着四肢。
  “哦,是凤儿啊。”女人缓缓的撑起上身,柔眼望了过来,道:“让他进来吧!”
  “是。”少女应了一声转身告退。
  女人似乎又想到什么般,说道:“哦,让鸿儿,歌儿和燕儿也过来。”
  少女领命后,便告退了出去。
  女人这时候才起身,走到一旁更了衣,梳了发。回身之际,瞥见了挂在床角的一处位置,那里有一把剑被放置在那里。
  女人走过去,拿起那把剑,眼波温柔的看着,手上也在轻轻抚摸着:“这么多年,你终于出现了。”
  不久之后,女人的寝室内,来了五个人,一女四男。
  女的,是方才那位少女。男的,一个清秀俊雅,一个面有冷色;一个眼如利剑,一个成熟淡漠。
  “怀仁,可是有什么好消息告诉我。”女人坐在床沿上,突然发声说道。
  那个面容成熟,年纪在三十左右的男人走了出来,说道:“是的姑姑。”
  这男人与女人看起来岁数相差不多,然而竟是唤其姑姑,若是有些人在场,只怕便觉得匪夷所思。
  但是在场的人里,却没有人这样觉得,因为这是这个女人对于他们的要求。
  而在这个孤岛之上,唯一被所有人唤为姑姑的,却只有一个人。
  那就是女帝李凤雏。
  李凤雏自身边拿起方才那把剑,轻轻的放在自己的膝盖上,说道:“那你倒是说说。”
  被唤为怀仁的男人行了一个礼,恭敬的说道:“南敦伯幸得姑姑垂青,不负所望。方才夜观星象,已窥得那人的大致下落。”
  “好。”女帝听得那人下落这话,人已失控得语气都变的兴奋了起来。
  随后她转过头,望着另外的三个男子,依次唤着他们的名字,说道:“歌儿,鸿儿,燕儿。你们速速派人前去,切勿要赶在鹰巢犬穴之前找到他。”
  “是。”三人异口同声的答道。
  “不。”李凤雏突然说道:“歌儿,你亲自率人前去。”
  面容清秀俊雅的男子说道:“是。”然后便首先退了出去。
  “鸿儿,你带一些人去江南那边绕一圈,替歌儿做掩护。”接着女帝又对着那个面无表情的男子说道。
  男子也行了礼,答应下来后,便走了出去。
  等一切都布置妥当之后,李凤雏挥了挥手,便让剩下的两人退了下去。
  场面里,只剩下了那少女和李凤雏两人。
  “恭喜姑姑。”少女走上前去,笑着说道。
  李凤雏拿起膝上的剑,交到了少女的手上,然后说道:“如今恭喜还有些早,那个男人心狠手辣,我们能知道事情,他也会知道,若是让他提前一步,只怕十年前的事情将会重演。”
  说到这里,李凤雏的眼里涌现了一抹哀色。
  少女搀扶着女人的手,说道:“姑姑放心,如今此事交由骊歌师兄来办,一定可率先找到他的。”
  李凤雏叹了口气,走到窗前,望着远处渐渐泛白的海天交接处,幽幽的说道“但愿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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