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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回到了阔别已久的基地，朱鹭皱着眉头与宁峥青告别，大概又去打小报告了，宁峥青则一路直接往自己的实验室去了。
受限于科学家人设，他不可能去走什么运动领袖的路子，也不可能突然文采大发写一本《共**宣言》，成为反抗浪潮的精神领袖。
但也得益于科学家人设，他完全可以参与到这股社会变革的浪潮中去，用自己的方式，推动时代的变幻。
他在路上就想好了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
搞发明、搞创造。
搞能够引导群众的发明，搞能够深入到群众之中的创造。
要知道，科技才是第一发展力！是先进生产力的集中体现和主要标志！
（系统：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爱国、敬业、诚信、友善。）
（系统：以上请自觉划掉敏感词。）
总之，宁峥青兴致勃勃地走向了实验室，一把推开了自己研究室的大门。
……他觉得他的眼睛要瞎掉了。
黑天鹅和维尔特.维尔尼斯的这个姿势……是在干吗？
他……他好像有一个奇怪的想法……
“你们……在干什么？”宁峥青吞了一下口水，小心翼翼地问。
黑天鹅回首看了一眼，眯起了眼睛，慢吞吞地从维尔特.维尔尼斯身前站了起来：“啊，是小孔雀回来了。”
她走到一边的台子旁，放下手里染血的小刀，摘下已被完全染红的手套，慢条斯理地开始洗手：“怎么回来得那么早？我以为你至少会在外面待个两三个月呢。”
清澈的水流冲洗走满手的血污，也冲走了宁峥青满脑子的污秽想法。
宁峥青不由自主地瞪大了眼。
黑天鹅走开了几步，露出了刚刚被她遮挡住的维尔特.维尔尼斯。
……或者，我们可以称之为，曾经叫维尔特.维尔尼斯的东西。
宁峥青勉强看了半天，才看出个人样子。
一眼看过去全部都是红色的，整个笼子都成了狰狞固结的暗血色。仔细一看，大半身躯的皮肤都已经不见了，鲜红色的肌肉直接暴露在空气中，属于头颅的那个部分歪在一边，死气沉沉地，一动不动，原本应该是眼睛的地方只剩下两个黑黝黝的大框，连嘴唇都少了一半。
他乍一看，还以为只是一团蠕动的血肉！
“他……”宁峥青感觉自己嗓子完全哑了，连发出的声音都不太对了，“他还活着吗？”
“死不了，”黑天鹅慢条斯理地挤了一下洗手液，细细地涂抹每一根手指，“这个实验体的异能，可是无限复生呢。”
她用平静的口吻这样说：“明天就恢复了。”
宁峥青竟然无言以对。
黑天鹅反倒是皱起了眉头：“怎么，又来你那种奇怪的同情？”
她用教育的口吻，语重心长地说：“将你所有的感情都放在你的亲人、你的战友、你的同伴身上，别对不相干的东西产生什么莫名其妙的感觉。实验体就是实验体而已，小白鼠有什么好关心的？”
听上去，倒是颇有几分推心置腹的感觉了。
宁峥青继续哑口无言。
怪不得，怪不得！
他以前就觉得，维尔特.维尔尼斯明明被阿尔瓦这样那样折磨过了，怎么还这么容易被自己忽悠，还会对自己产生同理心的共鸣。
没想到，他以前在黑天鹅手下，实验场景居然是这个样子的！
相比起来，阿尔瓦的手段简直称得上温柔，而他宁峥青后来所谓的实验，根本就是日常按摩吧！
真是……
宁峥青情不自禁地在心里感慨：真是……全靠同行衬托啊！
“小孔雀，我是关心你，我才会这样教育你，”黑天鹅还在继续教导着她的人生哲学，“我可是亲身吃过亏的，一旦你对实验体产生了什么不该有的感情，吃亏的迟早是你！”
宁峥青竟然找不到话语来回复。
他倒是有想过，用世界之子在黑天鹅手下的的悲惨遭遇，来衬托一下自己的心慈手软，有对比，才有光明，下一剂猛药，方便自己继续刷好感的计划。
但是，他没有想到，场景居然……居然这么惨烈！
“对了，小孔雀，”黑天鹅关上了水龙头，开始使用一旁雪白的毛巾檫手，动作居然还显出几分优雅出来，“你的这个实验体，先借我一段时间？我现在这场实验，还没有做完。”
宁峥青能说些什么呢？
他只能沉默地、坚定地摇了摇头。
“这家伙在你手上也有半年了，”被拒绝了，黑天鹅倒是不生气，耐心地做着劝说，“没见你有什么成果，还不如放到我手上呢。小孔雀，你觉得呢？”
宁峥青面无表情地回复：“我很快就会有结果的。”
黑天鹅略带嘲讽地挑起了眉：“真的？”
她的话语里也带上了一丝恶意：“小孔雀，你都快两年没有出什么重大成就了。乌鸦会可不是什么慈善堂，你独享着这么多研究资源，浪费着这么多实验材料，你有想过，你要是再不出点什么成就，你会怎么样吗？”
她擦干净了手，用颇有诱惑力的口吻说道：“如果你把这个实验体让给我，我可以帮你在科研部转圜转圜。”
顿了一顿，她微微压低了声线，仿佛是在暗示什么一般：“别忘了，我现在又恢复科研部部长的职位了。”
——我又是你的顶头上司了。
——你在我手下工作哦。
——处在这个位置，如果我需要做点什么，太容易不过了。
直觉君在脑海里偷偷摸摸冒出了了一个头，有一下没一下地呻吟着，声音小得像是刚出生的小猫叫。
宁峥青面瘫着脸将直觉君摁回去。
他直视着黑天鹅，只是淡淡地说：“他对我的实验很重要。”
一种非常不舒服的感觉在心头游荡。
从纷乱的外界，到血腥的实验，每一桩每一件都让人不爽。
他这样说：
“这是我的实验品。”
“这里是我的实验室。”
顿了一顿，他冷漠地给了一个结论：
“你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