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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爵,君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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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贝里保护爱尔德兰的心思,最大的表现便是他对这场袭击采取了明显的大事化疗小事化无的态度,以至于此后没多久,此事便差不多消失在了方尖堡各阶层的记忆里了。
  但这只是方尖堡“权坛”摆在明处的态度罢了。那藏在暗处的逆流早已成波涛汹涌之势,已经隐隐有汇聚勃发之势了。
  贝里国王取消了秋收祈福的活动。并且,有鉴于精灵人和巨人在袭击中逃之夭夭的行为,他拒绝了将神仆儿童和巨人选定的儿童交给精灵和巨人。
  其实当时精灵和巨人选择逃走的行为并没有什么可以非议的。人家是外国使节,又不是神方的盟国,犯不着为神方王国牺牲自己的生命。
  按照当时的情况,中心礼拜堂的人是绝对逃不过那最后一劫的,留在那里也不过是徒增伤亡而已。
  只是想不到的是,袭击者在当时已经是强弩之末了;而更没有想到的是,风清文竟然用一枚梭形玻璃瓶便解决了那骷髅巨人,解救了人类。
  国王并非不知道其中的道理,但是那又怎样呢,他就是就是看精灵的这种行为不顺眼!
  科瑞芙自然是据理力争的,但国王根本就不见她。她和王国上层争吵了很多次,听说在宫相齐莫斯的办公室里,那两位魔法师差点就要当场杀了齐莫斯呢。
  但这又如何呢,国王心血来潮之下,就是想恶心精灵和巨人一下,精灵又能奈我何!
  这也就导致了两个结果。
  第一是,科瑞芙与乔爱霞势力又在暗中接触了几次。所谈之事不外乎风清文在“监控屏幕”里看到的那些。唯一的不同是,这次科瑞芙的态度明显比较急切一些!
  而另一个结果是,科瑞芙要求螺旋寺交出风清文使用的那种玻璃制品。
  袭击过后,螺旋寺在方尖堡以及神方王国,甚至整个山间盆地的诸国之中,变成了万分神圣之所在。
  三位主教都希望保持这种神圣感。
  同王国上层一样,他们也对那伙贼人来螺旋寺到底要偷什么东西感兴趣。
  而螺旋寺的神圣结界——此名是对外界宣传的一部分,产生的源泉,也既那棵被精灵宣称为精灵古树的树桩,已经被保护了起来。
  但可惜的是,连王国上层和精灵在一番深入调查后都没有弄清楚贼人感兴趣的到底是什么,作为一没什么力量的出家的和尚,就更不可能搞得清楚了。
  风清文自然是不可能告诉别人洞室之中的秘密的;而他把梭形玻璃瓶的启动方法告知了马丁主教后,主教找人尝试了一番,结果却是爆炸事故如同梭形玻璃瓶刚被发现时一样再次发生了!
  之后所有人便认定,风清文能够启动梭形玻璃瓶只不过是歪打正着而已!
  那棵树桩早已经失去了风清文刚看到时的满是漂浮的圣光的模样,科瑞芙去到洞室时,树桩已经是普通的枯萎的树桩的模样了;而那些梭形玻璃瓶,则也被科瑞芙冠以上古精灵制造之名,以打消人类对此物背后历史深究的兴趣。
  然而即便如此,主教们也不想随便交出这些东西。毕竟这些千神窟出土的神物可以增加螺旋寺的神圣光环和神秘感,作为一间宗教寺庙,这无疑是很有必要的!
  而与主教态度相同是,王国的上层也不想把东西交出去。但他们的原因略有不同:他们是想弄清楚那东西的使用办法,如果能搞清楚制作方法那就更好了。
  当然,这种想法无疑是痴心妄想,此不赘言。
  两方作用力下,科瑞芙再次吃了闭门羹。
  不过,为了不把关系闹得太僵,在政治老手齐莫斯的建议下,国王还是许诺交给科瑞芙几枚玻璃瓶以示双方友好,而科瑞芙也欣然接受了!
  因为科瑞芙与两位魔法师以及精灵国使团的其他成员稍微一琢磨便发现,这场袭击竟然有太多不明之处。
  那伙贼人都是哥斯特人,这算是先前想到的一处;另一处却是,那风清文小儿在骑士大殿说的话甚是错乱,总让人有种稀里糊涂的感觉。
  如此,前番捕杉之事浮现于脑海之中,加之后来在齐纳伯爵府与贾培图的那场谈话的经历,科瑞芙的疑心比以前更重了。
  于是,她决定布置力量暗中调查风清文!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会这样做,更不知道风清文隐藏了哪些秘密。
  她只要知道一点便够了:直觉告诉她,风清文非常的特别!
  不过科瑞芙的诸般作为引发的故事且容后交代。
  要说的是,并不是只有精灵人意识到了风清文的种种奇怪之处,还有其他人两拨人意识到了这一点。
  这第一波的代表是凯尔文森伯爵!
  倒不是说凯尔文森伯爵个人对信息和政治的警觉和敏感性有多高,要知道,他的头脑只不过是中上之姿而已。
  就比如,那五大公爵在魔法袭击过后,俱都是各处打听和收罗关于魔法的信息,甚至还企图绕过国王与精灵取得一些政治联系呢。
  更有甚者,那神秀公爵尼尔克·赫尔辛还通过屏东伯爵杜力·梅里神德和外相皮尔洛之口向国王求取过一枚玻璃瓶,但被国王拒绝了!
  这些手腕算不算高明暂且不说,在王国上层贵族们看来,就五大公爵势力的这份政治敏感性而言,就不是凯尔文森伯爵及他老爹圣湖公爵凯尔文、他爷爷老圣湖公爵凯尔可以比拟的!
  这祖孙三人自从那场战争之后,似乎齐齐变成了麻木的政治小白,基本不参与任何政治纷争!
  也因此,就如前文大贵族们讨论惩罚风清文攻击奥斯顿和沃伦王子那件事一般,凯尔文森伯爵虽然代表圣湖公爵在方尖堡行事,但却基本不置评任何风闻,对各种政治纷争也毫不留意!
  他知道此事的根本原因很简单,就是与自家小仆人穆东交谈了一番而已。
  “你是说,赛文·兰道并没有如他所说掉入了什么洞室之中?”
  “是的,赛文·兰道独自钻进了一间洞室之中久久没有出来,然后便奇怪地命令他的仆人通知骑士大殿会被袭击!”
  如此,凯尔文森才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
  不过,他却只是皱着眉头想了一下,吩咐穆东道:“算了,先不管这些。你最好以后多与他们走动走动!”
  而另一拨也不是别人,正是以白石大公爵为代表的三大公爵势力。
  他们却并不是如凯尔文森那样通过他人透露的信息而感觉到事情不对的,纯粹是凭借超强的政治敏感性!
  原因无他,爱尔德兰前后的变化太大,而风清文突然被封了伯爵。
  虽然这些都可以有非常合理的解释,但白石公爵可是一手将女儿推上了王后的宝座,还将秋林和圣野公爵牢牢地绑在了自己的战车上,足见他的眼光是多么的强悍!
  当然,他人是永远无法知晓白石公爵的推理过程了,反正最后的结果是,他竟然要求呼留根要经常带着普里安去结交风清文,真真是令那些鄙视私生子出生的贵族大跌眼镜!
  额外要提的是,身为哥斯特五君候之一段继恩向来与另外几人不和,尤其是与姚顼文和姬淳翰常发生龃龉不快。
  但奇怪的是,经过这一场袭击之后,五个人的来往竟然越来越密切起来。
  当然,这些事情风清文却是不知道的,他也并不关心。倒是齐纳伯爵得知了他在那间密室里听来的那些秘密之后,对哥斯特五君候格外的注意起来。
  但此事后话,先按下不表。
  魔法袭击之后,王国好一段时间仍然是如临大敌的气氛,方尖堡几个月来都是戒备森严,执钺巡城满街巡逻,毫不懈怠。
  只有风清文知道,那深寒先生定然是将段干和安道奇,以及他的喽啰们一块救走了,并且短时间内,甚至很长时间都没有可能再来方尖堡搞破坏了。
  总之,纷纷扰扰,拉拉杂杂,一场魔法袭击给方尖堡带来的变化何其多也,此处不过是拣选一二典型诉述一二而已,再多恐有累赘之嫌。
  当事件的余波基本平息时,时间已经到了第二年的春夏交接之际。
  穆达萨和登拉本皆在袭击中受了伤。
  穆达萨受伤于报信回返的路上;而登拉本却是见好兄弟有难,救人心切,奔跑途中不小心跌下了左旋山的盘山道。
  以至于,穆达萨倒是没受多大的伤,反倒是登拉本摔了个多处骨折。
  齐纳伯爵出钱将二位仆人送到了方尖堡最好的大夫那诊治,而且是直接住在了那里达几个月之久。
  穆达萨和登拉本是仆人,但是风清文已经彻底把二仆当做了自家人看待,他今日便是去接二位回家的。
  穿戴整齐之后,风清文径直向府门走去。
  但当大门缓缓开启时,他顿时楞住了——那二仆竟然已经赶早自己回来了!
  而且看那毛发和衣衫上挂着的霜白晨露,二位怕是已经静静地等在大门之外很久了!
  二仆见主人出来了,立刻便凑了过来。
  风清文甚是惊讶,“你们怎么······”
  却见二位仆人对视一眼,突然单膝跪倒在地,“微臣叩见主公!”
  他们右手抚摸心脏,恭谨而郑重地行了一礼,一脸期待地看向了风清文。
  风清文突然明白了,他们在对自己行骑士效忠之礼,确切的说就是——君臣之礼!
  前世那个世界里,爵是什么,风清文并不知道。
  但这个世界,爵,就是君!
  风清文从二仆眼里看到了期待,看到了野心,更感觉到了他们的心态有了极大的变化。
  而更令风清文惊讶的是,他发现自己的心态竟然也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他没有了前世那种对封建世界的鄙视,也没有了当初成为封建阶级的渴望。
  一切对他来说,竟然变得那么得平静,那么得理所当然。
  再看二位仆人,风清文想起,二人的卖身契早已经还给了他们,也在官府同时予以了注销,他们早已经是自由之身。
  而他们现在做的,便是择一君主而侍之。
  风清文缓缓地笑了起来,笑的很畅快,很久才停了下来。
  然后,在二仆的注视下,他郑重地抬手朗声说道:“平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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