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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递体积不大，约莫半个头大小的方盒。陈皮皮当场拆开，纸箱里面装着一叠证件。
李能聪，李能明。
证件上的正照拍摄胸口以上的半身。交领右衽，发型端正。双胞胎的相貌相似度很高，陌生人可能就分不出这两个孩子。
这是大李和小李的证件。
“你们的证件，这些肯定是九哥寄来的。我还在奇怪我哪来的快递，也不提前通知我一声。”陈皮皮迅速扫了一眼内容，将证件连带纸箱转交给了大李和小李。
大李和小李好奇地翻动纸箱里的证件，陈皮皮关上自提柜，屏幕提示他在另一侧的自提柜中还有一份快递。
如果不是凑巧，可能是同一家物流公司运送抵达站点后，滞留了一两天，安排的统一投递。
陈皮皮走到另一侧投放大件快递的自提柜前开箱，拖出了一个沉甸甸的大箱子。纸板箱快有半人高，是用塑料编织布料包裹起来的，还缝上了一个简单的拉手，方便人拖动。
“嗯？寄件人来自天河？陈齐收？扔了。”
看到快递单上的寄件地，陈皮皮关上柜门拉着纸箱就准备将其扔进离自提柜不远的垃圾桶里。
看都不用看，想都不用想。
陈皮皮已经有了熟练的处理经验了。
“等等！陈哥，这应该是寄给我们的！”大李小李一听是从天河寄来的，而陈皮皮作势就是要扔了，赶紧拦下来。
“你们的？”陈皮皮狐疑地看着他们两兄弟，“你们还认识瞎机丿……夏学文？”
陈皮皮及时改变了称呼，没有在小孩子面前爆粗口，喊出他对夏学文的蔑称。
“是啊。学文哥哥很热心的。我们虽然没有素未蒙面，但他在群里很照顾我们，经常和我们聊天讲故事。这是他送给我们的礼物。”说着，小李把装着证件的纸箱交给大李端着，将夏学文的大快递箱放在地上拆开，取出了里边包装堆放的大箱小箱给陈皮皮看。
纸箱表面用粗粗的记号笔手写了李家兄弟收，看这书法功力不俗的字迹，肯定是夏学文亲自写上的。
陈皮皮分外惊异，没想到夏学文平时不着调，居然还会如此热心地招待新人。像他陈某人，向来都是潜水围观，丝毫不多一事。
“咦，居然还有送给陈哥的！”在纸板箱里小李惊奇地发现下半层的纸箱基本都龙飞凤舞地写着“陈齐收”三个字。
陈皮皮扫了一眼，毫无兴趣地说道：“不需要。扔了。”
“不要扔啊。”小李急忙用手护住纸箱，“扔掉了多浪费。陈哥你不要的话，不如给我吧。”
陈皮皮瞥了小李一眼：“那就送你了。”
“谢谢陈哥。”小李开心地现场拆箱，心里很是期待，“里面会是些什么呢？”
……
水晶之恋精品果冻。
佳宝原味精制话梅。
会稽山精制梅干菜。
大李认真地念出小李一一从箱子里拿出的本该是送给陈皮皮的礼物，孩子纯真的童音，却让陈皮皮觉得这一切简直不能直视。
这个人间，又污秽了……
“郎牌原浆精酿白酒……”小李将箱子里的这盒酒递给了陈皮皮，“爷爷说过，小孩子不能喝酒，这酒还是还给陈哥吧。”
陈皮皮都听不下去了，仰头深深吐了一口气，不想看这些所谓的礼物。他酝酿了几秒，找了个合适的理由：“我也比你们大不了几岁，不能喝酒。这酒还是扔了吧。”
“可是那样太浪费……”
“那就你先藏着，以后送给别人。比如你下学期的老师或是学校保安……你想送谁就送谁。”陈皮皮瞬间打断小李的话，不容置喙地迅速作出决定。
陈皮皮好不容易摆平了一个问题，小李又从纸箱里拿出了最后一份礼物。
这是一个透明的塑料盒，巴掌大小。约莫盒子三分之一体积的清水，几缕水草，以及一颗个体偏狭长的螺。
“陈哥，这是什么呀？”
陈皮皮看着小李举起的塑料盒，陷入了沉默。
“田螺，这是田螺。”陈皮皮认真地对小李说，“你要是喜欢的话，就拿去养着。”
终于把一切都糊弄过去，没有让白纸般的孩子染上来自夏学文的污渍，陈皮皮松了一口气。
今天遭过的罪，一定要找机会报复夏学文。
陈皮皮抬起头，看向了路边毗邻自提柜的居民楼的二楼。
似乎是被楼下的吵闹声所扰，一名赤着上身的中年男人站在阳台，打开窗看着他们。
中年男人看上去神色有些凶厉，似乎有点不耐烦。
“好了，安静点。你们吵到别人了。拿好东西赶紧回去了。”陈皮皮轻声训斥。
大李和小李也看到了二楼阳台的男人，讪讪地轻声应道：“知道了。”
陈皮皮没有帮大李小李拿快递，空着手走在前头，美其名曰是在锻炼大李小李。一边走着，陈皮皮不时还回头瞧瞧。
“陈哥，怎么了？”小李也好奇地扭头，看向了那栋楼。
二楼的男人已经关上窗离开阳台，透过窗户的玻璃可以看见阳台里边吊着的几件男式衣物。
“没什么。”
陈皮皮嘴上这么说着，但又和大李小李讲道：“刚才那户人家，原来应该是住着祖孙三辈，是从一名为了给败家子还债的村民手上买下的房子。男主人我没见过，当家的中年妇女偶尔见到几次，在阳台晒被子、浇花。老婆婆喜欢拄着拐杖站在阳台边，看楼下人来人往的热闹。寒暑假有时能看见这家的女孩，长得很漂亮，两年前似乎是毕业了，在附近找到了工作。有时赶巧，早上傍晚能够遇见女孩上下班。”
“今年过年前开始，每次我来取快递，不管昼夜，不管天气，总看见二楼阳台没关窗户，也没见浇花晒衣服。直到上个月，都是如此。我留意到这点，时间长了，觉得有些奇怪。现在换了户主人，看来是原来的房主把房子挂售出去了吧。”
自己时常欣赏那户人家在阳台外晒着的各色各款属于那名漂亮女生的贴身衣物，这件事情就不必说出来给小孩子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