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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初一的太阳升起来了。
事情虎头蛇尾地就此打住，在许多人无法接受之下草草结束。
诈尸了一把的陈皮皮渡过了刚爬起来时候的疯狂劲。
冷静下来后，他没有之前那种诡异的思维状态，会想到先前自己的一举一动，有些咋舌。
我怎么就脑子一冷，做出这么多不寻常的行为了？
你还别说虽然行事悚人，可那个状态中的陈皮皮并没有失去理智。确切地说，这样的陈皮皮，理性得太过分，乃至于超出正常的思维惯性。
医院里员工和病人一直沉睡到中午才醒来，一晚上的吵闹都没能吵醒他们。
“如果你说的是事实，我可以帮你把官方通缉解决掉，只要你配合我们取出方奇纵的残魂。”
【方奇纵就是那名想要谋害小爷的恶臭前辈吗？】陈皮皮听了陆友九，在心中把方奇纵这个没听说的名字对号入座了。
“代价呢？”陈皮皮淡然地说道，“我不相信天下有免费的午餐。”
“加入我们。”陆友九担心对方不信任，解释道，“就像是几十年前的一部电影里说的那样，最宝贵的是人才。像我这样的小事务所想要壮大，除了靠个人关系拉点朋友，就只能抢占先机打打感情牌。多刷一下你们这样的散修或者新人的好感度。”
陆友九说着观察陈皮皮的反应，对方的脸上看起来毫无波动，从面部细节上分析不出心理活动。
陈皮皮同样在观察陆友九，判断他说的话里有多少的诚意。
两人默契地深情对视，换来了一阵无声的尴尬。
“我们签订的是正规的劳务合同，并不是什么卖身契。按照工作绩效发放阶梯型的薪资待遇，保证在业内出于平均水准以上。”
陈皮皮点点头，但没有立刻同意，又说道：“事务所的工作是哪些？但我对于这一行并没有什么经验，不如还是算了吧。我们看看还有没有别的方案。比如说我委托你做中间人，帮我妥善处理完这件事。就是不知道普通的钱币你们收不收？”
领了补偿金后的陈皮皮也算是一个小富翁了。
“只要是合法的、觉得有能力解决的事务，寻常的、超凡的，都会承接。”
陆友九笑了笑，没有同意陈皮皮的提议：“这是一场未来投资，我看好你的潜力，谈钱就太庸俗了。对于自然寿命普遍比较漫长的谷神而言，几十年时间并不算什么。我不担心你没有经验，花上几年时间去学、去实习，总能打下坚实的基础。眼下你所能接触到的人里面，也就只有我能帮你摆平这件事。其他的人，可没有这种关系。”
陈皮皮认真地打量了一番陆友九，这人说的很有自信，看来不怕被打脸。
“我要先看看合同再做决定。”
陆友九轻松一笑，将早已准备好的合同取了出来。
“你早就断定我会同意吗？”
“是的。我没有恶意，而你也确实需要我的帮助。你是一个理智的人，肯定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
甲方：老友事务所
乙方暂时空白。
1.做事才有工资。薪资每年一结，根据完成的事务明细进行梯度式抽成。
2.合约一签百年，乙方拥有法定休息时间。乙方有权利拒绝事务，无权拒绝寻常事务。
3.乙方有权自行扩展业务。自营业务必须报备，自负盈亏，甲方抽取半成收入。
4.工作时间，甲方全权承担所有责任。非工作时间，甲方不承担任何责任。
5.甲方不得故意损害乙方正常利益。乙方不得故意损害甲方利益。
6.甲方必须免费向乙方开放正八品及其以下的知识。甲方必须免费为乙方准备一套全新的从九品制式法器组合。
甲方有权以市场价五成的价格借阅乙方名下的知识。乙方有权以市场价五成的价格借阅甲方名下的知识。
甲方有权以市场价五成的价格租借乙方名下的法器。乙方有权以市场价五成的价格租借甲方名下的法器。
如有损坏，按照正常标准赔偿。
……
仅限明文签订内容有效，一式三份。
天地可鉴，人神共昭。
若有违背，罪罚加身。
————
陈皮皮仔细地翻阅了一遍合同，里面的合同并不像寻常的那般复杂，只有简单的几条约定。
“必须百年吗？”陈皮皮的时间观念还处于正常人范畴，一百年总觉得和卖身契没区别了。
“目前主流是百年一签，也是我的底线，不能再短。如果你要长约我可以修改。”
“那就这样吧。”既然主流都是这样了，陈皮皮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期待自己将来也能视百年时光如浮云。
陆友九掏出朱砂印泥，指着乙方的空白处说道：“蘸点印泥，在这里摁下去，合约就成立了。”
说着，他自己先做了个示范，在甲方上摁了一指。
陈皮皮依样画葫芦，伸出食指将朱砂点在乙方上。
意识恍惚了一刹那，陈皮皮感觉自己似乎和这份契约有了一丝无形的联系。
简单的一张纸，突然化成三道虚影。
一道没入陈皮皮脑中，一道去了陆友九那，还有一道凭空燃烧、无影无踪。
“那一道去了它该去的地方。”陆友九解释道。
陈皮皮若有所悟，他自然而然地就明了了许多。
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违背了约定，会有怎么样的后果。
相当神奇。
“接下来，我该怎么配合取出那个方奇纵？”
“会有专业人士来处理这事的。手法绝对娴熟，甚至不会让你感到疼痛。”
“会不会有失败的可能？”陈皮皮考虑得很周全，未虑胜先思败，手术总会有风险。
“如果会对你造成无法弥补的损害，那就停止分离，再做分析。”陆友九说道，“这事，我肯定会帮你安排妥当。”
陈皮皮又一次点头，然后认真地说道：“老友事务所……这名字谁起的？好low。品味真低。”
陆友九睁大了眼睛，心口微微抽痛。
……
初二上午，特安部当地分局的专业人员就来访了。
他带着陈皮皮到楼下的工作车里进行检查。
陆友九全程陪护。
“不要紧张，这是灵魂频率扫描成像相机。”来的专业人士解释道，“你可以把它当做黑科技版本的便捷式超级CT。偶尔一次，对身体没影响的。”
这么说就很明白了。
陈皮皮好奇地看着最后拍出来的一张略抽象的色图……照片。
“这一块就是方奇纵的灵魂。”来自官方的专业人员指着图中的一小块深灰色、暗红色、惨绿色纠缠的色块说道。
照片底色是白色，一小块三色混杂的色块在角落上，和主体的一大坨淡蓝色泾渭分明。
淡蓝的边缘，沾染了三种异色，数量不多。
“方奇纵的状态很差，虽然逃出了重围，但也已是强弩之末。他的一小部分已经被这位陈齐同化。不过没关系，两者相对独立，并没有连在一起。取出方奇纵的灵魂很容易，被同化的部分可以无视。”
【看来他们并不知道方奇纵的真实情况。不是一小部分，是大半都被我利用水晶粉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