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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镇尸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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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7年,湖南湘西凤凰县。
  夜晚,一个喝得烂醉,脸上化着淡妆,穿着暴露的年轻女子,步履摇晃地走进一条漆黑的小巷中。
  “王八蛋,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敢耍我!”陈丽迷迷糊糊地,隐约看到穿过这条小巷,前面便到了自己的家。
  “小妹妹,被男人伤心了?”阴暗中传出一个低沉的男人声音。
  陈丽身体顿停,看清眼前是一个穿着一身黑衣,身材较为健壮的男人。
  “滚开。”
  陈丽厉声呵斥,她刚和男友分手,今夜便是去借酒浇愁一番,不想回家路上无故招惹麻烦。
  那男人步步靠近她道:“不要那么死心眼嘛,天底下好男人多的是,不如跟哥哥好好聊聊?”
  陈丽看不清那男人的脸,只看到一个黑影向自己袭来,自己的右手就被他用力的抓住了,丝毫不能动弹。
  “你想干什么?救命啊!”陈丽顿觉不妙,连连后退,大声呼喊道。
  这这一处本就偏僻,此时夜深人静,哪有人来救她。
  “老实点,不要乱叫,否则我可是会杀人的。”
  那男人威胁道。
  陈丽顿时酒意全无,当今之下,只有先保住性命。
  “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陈丽慌乱从手提包里倒腾出钱包和杂物。
  “我不要钱。”男人一手横在陈丽脖子处,将她抵到墙壁上:“我只要你!”
  陈丽顿时眼泪都流出来了,她没想到自己多年的贞洁会毁在今晚,抽泣道:“大哥,我求你了,放过我吧,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
  她话音刚毕,小嘴便被一只手捂住,后背紧贴着墙壁,眼神满是惊恐,早知道今晚会遇到这样的事,打死她也不会为了那个王八蛋大晚上来买醉。
  那男人把头伸到陈丽左边耳根后,口中吐着热气,嘴里赫然是两颗闪着银芒的獠牙。
  陈丽并不能看到这一幕,已经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突然,她的眼睛又猛然睁大,感觉脖子处被两个尖锐的东西刺了进去,她奋力地去推面前的男人,可是力气太小,根本推不动。
  陈丽的气息越来越弱,手无力地垂了下去,手提包掉在地上。
  男人吸了一会儿,便放开了她,随手把她扔在地上,转身离开了这间巷子。
  次日正午,一间阴暗的地下室中。
  一个衣衫破烂,头发蓬乱的年轻男人蜷缩在角落里,身体颤抖,一双漆黑的深邃眼眸四下扫视。
  “吱吱…”一只肥硕的老鼠从墙洞中窜出来,经过他的身前。
  男人眼中精芒闪烁,瞬间出手,抓住了那只老鼠。
  老鼠在他手里剧烈的挣扎,却丝毫不能动弹身体。
  秦天明看着手中的老鼠,把它慢慢地靠近自己,张开嘴,露出两颗锋利的獠牙。
  老鼠看到他那对獠牙闪着寒芒,挣扎地越发剧烈。
  突兀地,秦天明似乎想到了什么,又把老鼠随手摔在地上,它打了个滚,迅速逃回了墙洞中。
  “啊!”
  秦天明大喝一声,双手用力砸着地面。
  “吱...哐。”
  地下室的铁门被缓缓推开,微弱的光线从门口照了进来,一个约莫五十岁的男人,将一袋猩红的血包扔到秦天明身前。
  “你给我这个干什么,我不喝。”秦天明大声道,眼中却对地上的血带着垂涎之色。
  男人走过来,弯腰把血包从地上捡了起来,拍了拍上面的灰尘,递给秦天明:“喝了吧,牙齿都露出来了。”
  秦天明看了他一眼,接过血包,一口咬进去,两颗僵尸牙疯狂地吮吸着,刺鼻的味道直冲他的脑门,嘴里终于没有了那种“痒”。
  秦天明吸了两秒钟,便停了下来,抬头问道:“为什么又给我喝血,你让我饿死啊,饿死我啊。”
  男人心中暗叹一声道:“天明,别再自欺欺人了,饥饿只会让僵尸陷入狂暴,我这小地方可禁不起你摧残。”
  “那你杀了我啊,杀了我,一了百了。”
  秦天明呵斥道。
  男人皱了皱眉,转身要走。
  “人活着,是需要希望的,僵尸也不例外,可我呢?”秦天明脸色颓丧,喃喃道,“我,秦天明,活了快一百年了,连我自己都不记得自己活了这么久,我的希望是什么?以前我或许有,可现在,我只想快点死!”
  毛阿龙停住了即将迈出地下室的脚步,回过头来看着他,坦言道:“你是第一代僵尸,即使因为几十年没喝活人血,身体退化成了四代僵尸,但你体内流的,依然是僵尸王将臣的血,我杀不了你。
  ”
  “呵...哈哈...”秦天明抬头大笑了两声,脑海中回忆起五十七年前,他亲眼看见他最心爱的女人,死在他面前。
  秦天明做了七十年的僵尸,最初那十三年,他离开阿芸,四处奔走,在战场上帮助中国消灭日本鬼子。
  后来中国战胜了日本,他的希望便是能够重新变成人,他四处找寻能人异士,希望能够得到指点。
  后来他遇到一位高人,高人告诉他,只要找到当初咬死自己的僵尸,把他杀死,身体里的僵尸血就会失效,秦天明就会变成正常人。
  可是后来他再去那个山洞,将臣已经不在了。
  阿芸死后,秦天明心里一直记着阿芸最后说的话,他再也没有吸过活人血,靠着喝动物血,死人血,偷医院的血包,来抑制血瘾,继续寻找将臣的消息,和变回正常人的办法。
  时间让他变得麻木,变得绝望,他终于放弃了希望,只想死,可是就连这一点,他也做不到。
  十年前,他听说湖南湘西一带,有名震中国的镇尸家族,毛家,便前来找寻,请求毛家当时最厉害的毛阿龙收服自己。
  毛阿龙用尽解数,仍然无法杀死秦天明,反而刺激到了他身体里的僵尸血,秦天明陷入疯狂,变回一代僵尸,险些杀死毛阿龙。
  最后毛阿龙舍弃一身道法,才保住这条性命,却也沦为了一个普通人,在一家医院里打杂工,也替人画一些保家安神的黄符。
  秦天明觉得他最后的希望也消失了,越发沮丧,终日把自己关在地下室中,惶惶度日,靠着毛阿龙时常为自己从医院里带回血包来抑制血瘾。
  “做僵尸最痛苦的,是我的记忆不会随着时间消逝,反而越来越深刻,五十七年过去了,阿芸都已经死了这么久了,我却这样不人不鬼的苟活在这个世界。”
  “我心里有个问题一直想问你。”毛阿龙又说道。
  “你想问,为什么我没有咬她,这样她就不会死了?”秦天明反问道。
  毛阿龙顿了顿,随即点头应道:“嗯。”
  “因为我成了僵尸之后,没有一天是真的过得开心的,不老不死又怎么样,只有真的得到这一切之后,才会明白,可以死,其实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我不能因为我的自私,把阿芸变得和我一样。”
  秦天明神色颓然道。
  毛阿龙抬眼,神色复杂看了看秦天明道:“你让我帮你找的人,已经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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