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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翔、廖凡，”会议室里，李海念出了二人的名字。
“2位留下，其余人可以散会了。”
被叫到名字的2人坐在座位上没动，其余人鱼贯走出了会议室。
会议室的自动门阖上了，里面顿时安静得只剩下微弱的电流声。
李海站在2人对面，用手支着桌子，刻意放慢了语速，“你们，应该知道为什么被留下吧？”
话毕，三人面面相觑。
李海目不转睛的盯着面前2人，露出了浅浅的微笑——接下来，就是他最爱的心理游戏了。
“说实在的，组长......不会怀疑我俩是间谍吧？”付翔憋不住，首先开口了。
“呵，你这样想？”李海反问道。
付翔苦笑着看了眼廖凡，又盯着李海说道，“呵.....我付翔从业27年，头一次被人怀疑三观不正？还是间谍？？”他夸张地扬起眉毛，额头的皱纹因为气恼而显得更深了。
“没事......我接受、接受组织调查，”付翔试图稳住自己的情绪，“请一定要调查清楚......这......唱的哪一出戏？”说完，付翔便低着头不再说话了。
会议室里的气氛愈发的压抑。
看得出，付翔从语言和体态上，都产生了很大的情绪波动。
李海能猜测到，对于一个情商不太高、平时一心扑在科研项目上、不太注重人际关系的全国首席细菌学专家，付翔的最坏结果就是由于和领导关系一般，大不了年终评不上先进个人罢了。
但从来没人敢质疑付翔在科研项目、党性原则方面的专业性和纯洁性。
刚听说了怀疑有间谍一事，付翔也是特别重视，谁知道，竟然怀疑到自己头上？！
......
李海并没有急着去解释，他绕过2人走到了椅子背后，用手按着付翔的肩膀，像是在安抚他的情绪。
这时李海也在近距离搜集自己想要的信息......此时，付翔后脖的衬衣领子已经完全浸湿了，渗出一大圈汗渍，汗水顺着背心还在往下渗。
而一旁的廖凡，同样也是穿着衬衣，后脖颈却看不到一丝汗渍，肩膀也是平静地往下垂着......
这就怪了，李海想，这廖凡未免也太过淡定了。
被误会、被怀疑，竟然连一丝额外的情绪反应都没有。就算不说话，身体上不自觉地出汗，肩部的僵硬，呼吸的急促，这都是心急、不平、气愤的表示。
然而在廖凡身上却一概看不到。
李海拍了拍付翔的肩膀，付翔还是一副又气又恼的表情。
“完全没那意思勒！2位.......”李海站会了2人对面，双手合掌做了个抱歉的半鞠躬姿态。
“什么？......”付翔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而一旁的廖凡却望着李海，一副平静如水的表情。
“2位多心了，请不要有所误会！”李海话锋一转，从文件包里取出一封密函，“留下2位，是因为2位的专业特长正适合.......”说着李海便将文件当着2人的面打开了，这也是要有足够的信任才能做到的。
“是让2位同我一道，完成本次TI病毒的授权交付任务。”说着，李海将文件递给了付翔，“你们看看。”
付翔将信将疑地看了看李海，慢慢接过文件，字字句句默读起里面的内容。
“仁兄，”廖凡扶住付翔的肩头道，付翔转过头，额头依然还挂着汗珠。
“刚才，真的是你多心了，”廖凡一句轻描淡写，报以一个微笑。
然而李海还是从这个看似淡然的微笑里，看到了一些不易被发觉的东西......
......
无菌实验室里，孙教授和朱蓓琪正在将TI病毒的样本进行记录、整理和装箱。
这也是刚才李海秘密吩咐2人要率先执行的任务。
“孙博士，廖凡在组里主要负责哪一个环节？”朱蓓琪像是随口问了一句。
“实验样品的安全性，细菌数量的分析和决定性把控，”孙博士回应道。
“那就是说，所有TI病毒的细菌数量配比，都是廖凡把关？”
“是的，他是专家，全国权威。咳咳咳、”
“哦......”朱蓓琪的回应也被孙博士的阵阵咳嗽打断了，“您坐一下，我给您倒水，”说着便扶着她坐到了隔壁的沙发上。
孙博士脸上闪过一丝自责的愁容，朱蓓琪抓住时机，将目光锁定在她的前额——
怎么回事？难道一次小小的风险，就感染了什么未知的病毒？
“风险”？
朱蓓琪抓住了这个读取关键词，她快速走过去倒了一杯水，转回来蹲下递给孙教授。
见孙教授摘去口罩正在喝水，朱蓓琪抓住时机，看着孙博士开始深推......
......
脑海里闪现出画面——无菌实验室里。
“孙姐，麻烦您，我拉肚子了去去就回，”廖凡说着，把孙博士请到了显微镜观察口前坐下，自己则捂着肚子出去了。
孙博士一看，眼前的观察对象是一颗已经开始腐烂的芒果。
但这个观察角度始终看不到核心细菌，转头却见廖凡不见了，孙博士犹豫了一下，最后决定拿戴手套的手自行打开隔离窗，试图将芒果挪一个方向......
就在挪动的一刹那，芒果四周突然生出几排小型尖齿样的利器，朝她的拇指猛地戳了一下。
“唉！”孙博士吓了一跳赶紧抽出手，摘下手套观察出血点.....然而找遍了拇指周围，都没有看到出血点......
再看手套上，确实留下了两个小小的洞。
整个空旷的无菌实验室里，此刻静得出奇。
廖凡呢？廖凡在哪里？朱蓓琪在意识里追问——在突然闪现的另一画面里，男卫生间的镜前画面，廖凡抽完最后一口烟，看着镜中的自己，不紧不慢地吐出烟气......
......
“咳咳咳、小朱，你怎么了？”传来孙博士的声音，朱蓓琪被拉回了现实。
“我没事......”朱蓓琪故作镇定答道，她默默推算第一批被感染植物、水果登舰的时间——两天前！
不知道还有没有时间......朱蓓琪缓缓站了起来。
虽然还没找出最后的真相，但现在已经够接近了！朱蓓琪的目光落在了孙博士的右手拇指处——只见那里确实贴了一块创口贴，而且下面的皮肤已经肿胀了。
“孙博士，我现在......”朱蓓琪很郑重地朝后退了一步，端起一把消音手枪对准了面前的孙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