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植物店与热捧

　　月光之下，通体如蓝宝石一般的奇异植物随着晚风摇曳不止，在场的诸位毕竟都算是人族的精英，所以大家在经过最初的惊异之后又迅速恢复到了原来的样子。但是每个人眼中的火热情绪都在宣示着，这场晚会的重心已经有所偏移了。
　　精灵族的富有是大家都知道的，但是富裕到随手送出一株成熟的魔化植物，对于他们的冲击还是太大了。魔化植物给人的印象都是往往难以培育和成活，在成活之前都必须在特定的环境内进行精心的培育，只有在成熟后，才拥有适应大部分气候和土壤的能力。
　　在场的诸位都不是没有见识的普通人，所以都没有想到，眼前这株魔法植物真的是在他们眼皮底下完成成长的，而是认为先前的一切不过是障眼法而已。不管过程如何，眼下这些帝国高层对于精灵贵族的富裕又有了新的感想。
　　如此贵重的礼物显然出乎在场所有人的预料之外，毫无疑问，温蒂尼也主动选择了亚兰斯特作为第一支舞的舞伴，出于礼仪，亚兰斯特不能，也无法拒绝对方的邀约。两人牵手步入了花园的空旷地带，相互行礼后便开始了这场晚宴的第一支舞，乐师们也适时的奏响了晚宴的序曲。
　　虽然亚兰斯特只在记忆中有过跳舞的记忆，但是幸好现在有一副反应迅速的身体，加上领舞曲都是最为简单的舞步，所以没过几个节拍亚兰斯特就熟悉了这首曲子，并能够分出注意力放在了自己怀中的这场舞会的主角身上。
　　“能告诉我这株魔化植物的名字吗？”似乎感觉到亚兰斯特放松下来，温蒂尼抬头好奇的看向眼前的精灵，好奇的问道，“以前只是觉得你很神秘，但是今晚过后你的植物店怕是要被帝国的贵族们踏破门槛了吧。”
　　“她的名字叫空谷幽兰，是我看着你今晚的打扮特意挑选出来的，你不用太过关注她，要知道今晚的你可是公爵府上最闪亮的明星。”亚兰斯特看着比自己低了一个头的温蒂尼，略微淡淡的装饰配上蓝色的晚礼服和蓝色的首饰，却恰巧与着背后的空谷幽兰交相辉映，使得本就长相不俗的温蒂尼更有一种女神的气质出来。
　　“谢谢”一曲舞结束，两人相互行礼分开，没有过多的说话。而后舞池里又走入了许多年轻的男男女女，他们翩翩起舞相互低声说笑着，似乎把这场晚宴当成了普通的舞会而已。也对，那些年轻俊杰在这株魔化植物的映衬下都成了凡夫俗子，又怎么提得起勇气，厚的起脸皮去邀约大公爵的女儿跳舞呢，这无形之中给温蒂尼挡下了不少麻烦，这也让温蒂尼偶尔看向亚兰斯特的目光带上了别样的意味。
　　国王和大公爵不知道何时离开了舞会，渐渐地舞会随后出现了两大一小，总共三个圈子，一个是大王子阿尔文带领的男士贵族圈子，他们畅谈国家大事、税负和商业战争；一个是温蒂尼带领的女眷圈子，她们讨论着各种花边新闻和小道消息；最后一个则是亚兰斯特与婕拉两个人的圈子，他们只关注与舞会上有什么美味的菜品与陈年的红酒。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两个大圈子的中心都在渐渐的朝着亚兰斯特转移过去。
　　“亚兰斯特勋爵，你们精灵族对外经商的口子太少了，不知道如果你取得领地后，会否发展成一个商业化的小镇呢？”最终还是大王子阿尔文先行一步，利用和一个拥有庞大马车行的伯爵的话题顺口就引到了亚兰斯特身上，“如果到时候贵领地能够拿出足够的货物，我想克雷尔•拉丁伯爵肯定会愿意提供优良且实惠的散货渠道的。”
　　“是的，我们拉丁家族拥有遍及大半个人族领地的庞大车行，只要你有足够出色的货物，我们保证能够在半个月内，将货物分散到每个人族的城镇，并且给出最低的价格。”腹大便便的克雷尔•拉丁伯爵举着高脚杯，一副标准的贵族老爷的标准派头。
　　“遍及人族的车行吗？”亚兰斯特沉吟了一会儿回复到，“这件事情我需要商量一下才能给出答复，毕竟这算是精灵族与你们坎斯诺王城的第一次友善的接触了。”
　　这也算是身为精灵贵族的好处了，人家虽然因为你的种族而排斥你，但是一旦出现了缺口，对方却也因为你的种族而对你另眼相看。要是别的小贵族掌握了魔化植物一类的资源，那么眼下这些大贵族的嘴脸绝对比森林里的饿狼还要恐怖，弄不好就是连皮带骨的被嚼碎，吞下！
　　“可以，可以，这是我们家族的纹章，如果您有意愿，可以随时到我的府邸来进行详谈。”拉丁伯爵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掏出一个黄金宝石铸就的纹章来，“另外，凭借这个纹章，可以在我们家族任一车行享受最高级别的贵宾待遇。”
　　“谢谢。”亚兰斯特收下纹章后看了眼纹章的造型，这是老鹰和卷轴的造型，象征着契约精神与敏锐的嗅觉。可是纹章上却没有出现土地，从这点大概能看出来，拉丁伯爵是战争之后崛起的新兴贵族。
　　但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爬到贵族伯爵的爵位，不得不说这家人的先辈一定是胆识过人之辈！因为按照正常的晋升流程，一个没有自己土地的新兴贵族想要爬升至伯爵爵位，至少需要五代人兢兢业业的努力和不俗的运气才行。
　　“拉丁伯爵可是大出血了。”就在亚兰斯特与拉丁伯爵完成对话之后，阿尔文适时的插入话来，“这最高级别的宝石纹章都出手了，就连他的儿子都无权使用这么高级别的宝石纹章吧。”
　　“没有，没有。家族规定，只有最尊贵的伙伴，才能拥有宝石纹章，我只是依循先辈们的要求罢了。”拉丁伯爵嘴里解释的同时，眼神感激的望向阿尔文大王子，仿佛有种千里马遇到伯乐的感觉。
　　“说起来店内的人手也有些不足，不知道哪里可以招到合适的人手呢？”亚兰斯特忽然对着大王子说道，“今晚过后，我那小小的店铺应该会忙碌起来，现有的人手我怕不足以应付未来的局面啊。”
　　“亲爱的亚兰斯特勋爵，说道人手，我这里有不少好货色可以供您选择。”就在阿尔文思索亚兰斯特这句话是否有些内在含义的时候，旁边一个矮瘦的中年人忽然开口说道，“我这里绝对有合适的人供您选择，不但不会被判，而且连薪水都不需要你付。”
　　“有这么好的事情？”亚兰斯特有些疑惑的望向身边的阿尔文大王子，开玩笑的说道，“如果真的不需要发放薪水，那我可真是节省了一大笔开支啊。”
　　“这位是奥布里•巴德男爵，是一位契约商人。”阿尔文看着眼前这个忽然出头的人，皱着眉头回应着亚兰斯特的疑问，“他是我们帝国最大的契约商人。”
　　“请大王子放心，我们家的货源绝对的干净。”奥布里•巴德男爵看到大王子殿下皱着眉头的样子心里一跳，有些后悔自作主张的站出来说话，但是又担心会失去搭上精灵贵族这艘大船的机会，还是硬着头皮解释道，“我们按照规矩，所有的被契约者要么是活不下去，自愿卖身的乞丐，要么是被活捉回来的逃犯，要么就是族长犯了大罪，最后受连累被抄了家的族人。”
　　亚兰斯特听后有些恍然大悟，难怪不需要付给手下薪水，契约商人只不过是他们自己给自己取的文雅称呼，如果放在外界，大家一般称呼这些契约商人为‘奴隶商人’。奴隶商人的合法‘货源’就如奥布里•巴顿所说的那几样，但是如果想要做到‘最大’，就靠明面上的那些‘货源’是绝对不可能成事的。
　　“不知道，有没有精灵族的被契约者呢？”亚兰斯特眼神紧紧的盯着这个忽然冒头的奥布里•巴顿男爵，忽然冷冷的开口问道。而亚兰斯特这句话一出口，整个场面瞬间静了下来，一种剑拔弩张的氛围顿时诞生出来。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奥布里•巴顿男爵楞了一下后，急急忙忙的澄清道，“我的追捕队伍向来只追捕合法的被契约者，从来没有追捕过身家清白的人，更别说是精灵族的人了。这点还请阿尔文大王子给我作证啊。”
　　“呵呵，我只是开了句玩笑而已，等我有空了，自然会拜访奥布里•巴顿男爵。”亚兰斯特看到阿尔文给自己使了个眼色，想了想后开口说道，“我的店铺确实需要几名契约者照顾，就是不知道该如何联系巴顿男爵。”
　　“不用那么麻烦。”奥布里•巴顿男爵擦了擦自己脑门上并不存在的汗水，讨好的笑道，“只要亚兰斯特勋爵粗略的描述下对于被契约者的要求，等我准备好了合适的被契约者，自然会请您前去挑选的。”
　　“聪明，手脚灵活，能认字，长相端正，年级在18到24岁之间，性别不限，种族不限。”亚兰斯特张口就把早就想好的要求说了出来，最后还对着巴顿男爵露出一个歉意的神色，然后有些骄傲的说道，“时间越快越好，因为最近会有一批魔化植物运到我的店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