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十二个孩子神色各异的站在这存放着两具尸体的小房间里。他们刚刚被范斯特叫醒来到这里，便被眼前的景象吓得散去了最后一丝睡意。
他们不是没有见过尸体，垃圾桶，臭水沟，偏僻的桥洞，总有些倒霉鬼们或新鲜，或腐烂的身体躺在那里，运气好甚至还能从他们身上找到一两个铜板。
可在这个昏暗破旧的房间，带着白色面具的男人撑着头，斜靠在正前方的椅子上，而范斯特站在他身后，一副侍奉神明的表情。
那男人把玩着一只木杯，眼神玩味的看着他们，或者说他们面前的尸体。就像一个邪神献祭的场所，坐在那的男人比地上的尸体要恐怖的多。
“我很抱歉，先生，现在还睡在外面的就只有他们了。”
“不用道歉，范斯特，这些人已经够了。”雷嘲讽的一笑，他实在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有再需要这些下水道里的小老鼠们的机会。
雷很喜欢一句话：‘情报的价值远在金子和宝石之上。’毕竟不会有人会拒绝一个老对头的新动向，或是自己的老婆又和哪个园丁做游戏的消息。所以当拥有了情报，那么财富也只不过是随之而来的附属品。
雷的思考让这个小房间落针可闻。十二个孩子也开始了自己的思考。有人眼神乱转，有人和身边的人窃窃私语、有人低头沉默，还有人缓缓将脚步移向了门口。
在思考的同时观察这些孩子并不困难，眼神乱转的狡猾，窃窃私语的有主见，低头沉默的心思深沉，除了自作聪明想要逃跑的那人，都是勉强可以收下的下属。
想要逃跑的是个胖子，光看他的体型就可以想象到他以后会是怎样一个威猛的壮汉。他盯着范斯特，眼中流露着几丝怨恨，在他的想法里，这是个背叛者，是想要召集他这样的少年，送给邪教徒献祭的叛徒。他缓步移动，自认为没人发现的悄悄打开了一条门缝。
白色的丝线从雷脚下蔓延而出，那速度快的让人只能看到一抹白影。
“每一个人都只有十根手指，我想你也只需要十个手下就够了，你说呢？范斯特？”在胖子凄惨的咒骂与祈求声中，雷将他拉了回来。
“您说的对，先生。”
雷抬起头，看向了那些惊疑不定的孩子们。如此残忍的景象，他们简直无法相信过去认识的那个懦弱的范斯特会站在凶手身后无动于衷。
他们停止了交流，甚至连呼吸都变得压抑。流下一地血液的‘死’胖子，让那些活着的孩子们开始思考起自己究竟要怎样才能不成为躺在地上的一员。
“你居然没有问我为什么要杀死他，这让我很吃惊。”
“您会告诉我理由的，先生。我相信您的每一个行为都是代表着正义。”
这位先生说，范斯特需要十个手下？仅剩的十一个孩子开始互相打量，他们中的一些人也开始将手缩进了口袋里。
“你看那个胖子，范斯特，你觉得这样一个自做聪明，又善于怨恨的人在今后会成为怎样一种角色？”
“或许会加入帮派，成为一个优秀的打手？毕竟他以前就经常欺负我们。”范斯特回答的同时也在盯着那些乱起来的孩子们，他了解，这些即将要被先生安排成为他手下的老鼠们正在寻找那个可以让他们成为十个幸存者之一的替死鬼。
“对，小偷，强盗，混混。如果无法遇到自己的拯救者，那么这样的身份就是你们这些孩子们最后的归宿。但拯救者也只能拯救那些依然还保留着善良的人。”雷看着面前已经开始互相厮杀的孩子们，继续诉说着那所谓的‘正义’。“所以他必须死，因为他想要放弃那个能让他成为好人的机会，想要自作聪明的逃离，去继续走自己原本那条伤害别人的道路。明白了吗？”
“是的，我明白了，先生。拯救只有那些愿意挣扎的人才能够获得，只是，他一定要死吗？”
“一定要死，孩子。他的死亡是因为他的挣扎不够强力，所以他将会成为活着的人们的前车之鉴。这也是正义，理想的路上必须有无辜者的尸骨来时刻督促我们。”
“原来是这样。”范斯特轻轻点头，看向那些沾染血迹的孩子们眼中，充满了怜悯和坚定。
这样的‘正义’显然和世俗中公认的美德完全不同。但只要让他们自我思考，引导他们自己得出所需要的那个信念，他们就会像最顽固的老人那样倔强。
终于有一个瘦弱肮脏的少年倒在地板上，永远也不会再有爬起来的机会。
孩子们杀人后表现各异，但有几个人显然比其他人镇定。他们经历过什么不用细说，雷也并不觉得奇怪，他保持着不变的姿势，缓缓开口。“你们证明了自己，但为了防止意外，我需要非常郑重的问你们一句。你们……是否愿意效忠于我？”
孩子们对视着，直到其中最高大的那个孩子举起手。“有吃的吗？先生？”
“足够你吃到饱。”
兴奋出现在他们眼中，其实贫民区的孩子很容易收买，只要给他们吃的，他们就可以帮你做事。但忠诚，这才是雷需要的东西。
“我们愿意！”“我保证效忠于您，大人！”孩子尖锐的变声期声线混乱成一团。
雷轻笑一声，看向了低头站在一边，从一进门就开始沉默，并第一个掏出铁片刺向同伴的那个黑发男孩。“你叫什么名字？孩子。”
“我叫杰尔西，大人。”
“你很有勇气，看起来也懂得思考。”这个孩子身上有些与众不同的地方，让雷想要将他培养成一个特殊的帮手。“告诉我，你的理想是什么？”
“我想……活着……”
“你应该有更崇高的理想，孩子。生存是最微不足道的东西。”
“可在此之前我们只能为它而奋斗。”杰尔西缓缓开口，丝毫没有介意身边其他人因为雷的夸奖，而对他投来的羡慕眼神。
“今后一切就都不同了，你！你们的理想将不止是为了自己，也将会为了那些需要帮助的人们！你们将以惩罚那些坏人的方式，来为了心底最崇高的正义而战！”
不等他们的回答，雷就自顾自的说了下去。“我需要一些帮手，去帮我收集信息。去酒馆，去商店，去贵族的城堡！”
“我们做不到的。大人。”孩子们之间只有杰尔西受到了夸奖，所以所有的一切都由他来回答。“我从您的话中听到了您对正义的追求。但我们只是些小乞丐，可能……无法达到您对我们的期望。”
“所以你们将得到我的教导。只要你们对我保持忠诚，那么你们所能够获得的不仅仅是廉价的食物或衣服。你们将得到成为强者的机会！还有荣耀，权力、和财富！”
变得粗重的呼吸声在房间里响起。不要说这些心智不定的孩子，哪怕是一些成年人也无法拒绝这些东西的诱惑。人生的目标不就是如此么？在能够保证生存的前提下，对财富和尊重的渴望，足以让所有人失去理智。
充满欲望的场景里，只有杰尔西还在思考。他记得曾经有人教导过他，永远不要被眼前的利益所遮蔽了双眼，只有能紧跟着上位者的机会才是最珍贵的赏赐。“比起这些，如果能够获得在大人您身边侍奉的机会，我会更加努力的去完成您交给我的每一个任务。”
“这就需要看你们的表现了。”杰尔西真的让雷刮目相看，他在这个孩子身上看到了自己过去的影子。“我非常看好你，孩子。”
雷走到跪在面前的杰尔西身边，用手温柔的抚摸着他的头顶。
肉体的接触更能让人感受到亲切。这是每一个人从出生开始就带来的本能。
十个钱袋被丢在了孩子们面前，虽然里面都是铜币，但也足够让他们确信这位大人的承诺并不是谎言。
“这些钱，是我将要布置给你们第一个任务的奖励。如何使用，我不管，剩下的钱也不需要上交。只要你们在完成了这个任务后‘独自一人’向范斯特汇报就好。”独自一人四个字被雷加了重音。范斯特也向加入了自己的孩子们点了点头。
“现在，你们拿着这些钱去招募自己的手下，然后去三个街区外的工厂，看看那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以至于它从早到晚都没有停下那股黑烟。”
“我们都去吗？大人。”
“如果你觉得有人可以完成这个任务，那么你就去别的地方搜集其他情报。只要它足够有用，就能够得到我的奖励。比如说……获得力量的方法。”
“您的意志，我们的方向，大人。”
“很好，今后都将由范斯特负责你们与我的交流，不仅如此，你们的下属也仅仅只允许与你们交流，下属的下属也是如此。只有立下了功劳的人才能获得亲自见我，并得到我教导的机会。请你们牢记这点，违背了他的人将被我抛弃。”
“是！”十个声音整齐划一，充满着对未来的期望。
“现在，每个人从你们杀死的孩子手上割去一根手指。这将作为我们的标志。我们从此，就自称为公正之眼，用收集到的信息来给那些恶人们带去审判！”雷张开双手，口中说出的话语无论如何也与光明和正义沾不上边。“范斯特，你去拿一只眼球，这是你身为领导者的证明。”
已经无法去形容这些孩子的内心，虽然他们现在只是为了一口吃的而向雷效忠，但可以想象，他们未来将为了利益而高呼着正义，为雷的每一个阴暗目标付出生命。他们将沾着血，拿着武器，站在无辜者的尸体累成的高山上，用把柄掌控贵族，用阴谋操纵战争，然后跪倒，称呼坐在他们前方的那个魔鬼为正义之神。
血肉撕裂的声音停止，孩子们也在拿取了钱袋，向雷一个鞠躬后离开了这个改变了他们的房间。
雷再一次坐在椅子上，盯着面前沉默着的范斯特。“是不是觉得这些贪婪的人根本无法称为正义。”
“是的，先生，他们根本是为了您许给他们的恩赐而为您做事。根本不值得信任。”
“没有谁是一开始就值得信任的，你需要教导他们，这是身为一个领导者必须要懂得的东西。”
“可……我不懂这些。”
“你会懂的，当你成为一个领导者，你自然会懂得该怎么做。不要让我失望，范斯特。”雷说着，手中还滚动着一个从这个房间里搜出来的仅剩的银币。“你要教会他们什么是正义，什么是忠诚，还要给勤劳的人奖励，给懒惰的人惩罚。直到所有人都可以为你的理想付出。当然，我希望在这个过程中，你不会被自己那些小善良所拖累。”
“我……我会努力不让您失望的，先生。”
“很好。”雷拍了拍范斯特的肩膀，继续说道。“现在，你去了解一下这个城区的帮派，然后把他们的资料告诉我。记住！你有很多属下！”
捏着那个滑腻腻的眼球，范斯特认真的对雷做出了承诺。“是，先生。我会尽快完成的”
……
午夜，总是那么宁静。雷坐在黑暗的房间里，继续思考着下一步的计划。顺便再重新修炼自己的力量。毕竟那丝线可是天上那个神明的赠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