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荒原上的黎明

　　五天后。
　　临冬城以北122里格(366英里)。
　　乔佛里一行人正跋涉在一望无际的荒原上，这里地貌多为石质，植被也有些稀少。天色正逐渐变暗。随着队伍不断的向北推进，气温也变得越来越低。
　　四天前的清晨，艾德公爵已然同意出任首相一职，并同时启程与劳勃国王一同返回君临城，随行的有50名北境士兵，艾莉娅和即将与乔佛里联姻的珊莎。应乔佛里的强烈要求，他便与舅舅提利昂，史塔克家的私生子琼恩·雪诺以及守夜人班扬一道前往绝境长城。
　　乔佛里记得在上一世的剧情中，提利昂曾说过要前往长城，那时他只带了两个随从。然而这一次，乔佛里回头看着身后跟着的“猎狗”以及整整200名盔甲鲜明的士兵，不由得心生感慨，自己这待遇就是不一样。不过有一点倒是让乔佛里感到不舒服，这200名士兵竟全部都是西境士兵，也就是说劳勃国王---自己名义上的父亲，连一个人也没有派，乔佛里承认自己和劳勃的关系有些生疏，毕竟他也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但是自己也从未做过什么令劳勃厌恶的事，到现在反到像是两个陌生人一样。“那就这样吧，”乔佛里这样想着：“估计要不了多久自己母亲那边就要下手了，对于一个死人又有什么可抱怨的。”
　　“在想什么呢，我的侄子？”乔佛里身旁的提利昂察觉到了他不自然的神情，随口问道。
　　乔佛里先是愣了一下，接着才回过神来：“我在担心来自野人的威胁，我的舅舅。”
　　“你是认真的吗，侄子，你确定你不是在想史塔克家的那个漂亮的女孩？”提利昂打趣道。
　　“提利昂舅舅，我是认真的！在我还小的时候就听说过野人的故事，千百年来他们从未放弃过对长城南部土地的凯敛，他们每一刻都在积极备战，而我们呢，整个守夜人军团的人数还不到一千人，十九座城堡只有三座有军队驻守，此消彼长，谁也不知道野人什么时候会发起下一次进攻，谁也不知道下一次的进攻我们能否守住已经守卫了8000年的长城。”
　　“此消彼长，这个词倒是很贴切，”提利昂喝了一口麦酒：“我的侄子，你知道几乎所有的人都在说你未来将会成为一位伟大的国王。的确，你举止优雅高贵，善于交际言谈，你见解独到，做事认真。”提利昂抿了抿嘴唇：“你给我们描绘了一个太过美好的未来，这太过于理想化，基于这点我想我可以把它称作理想国度，这几乎是不可能实现的。”
　　“哈哈哈哈，我的舅舅，”乔佛里大笑了几声，他看着身旁骑在马上的提利昂，尽管他的表情很严肃，但矮小的身材仍让人觉得滑稽：“如果可以的话，我更愿意将它称之为‘天国王朝’。”话落，乔佛里扬了扬马鞭高声道：“全军停止前进，就地扎营。”随着一声声号令，队伍停了下来，士兵们开始有条不紊的搭建帐篷，生火做饭。乔佛里带着桑铎视察着营地的各个角落，只剩下提利昂骑在马上不停喃喃道：“天国...天国王朝。”
　　不知不觉中，夜晚悄然来临。北境的天总是暗的很快，火刚升起来没多久，周围已经是一团漆黑了。乔佛里分出了一半的士兵在附近多砍伐一些树木，以供应整个晚上使用。
　　不久，晚饭做好了，由于物资有限，即便乔佛里贵为王子，吃的也只是比其他人好一点而已。
　　乔佛里看着自己面前摆放的晚餐---一块燕麦面包，一块奶酪，一瓶草莓酱，一盘苹果以及一盘无花果。这些食物即便是放在一些贵族的家中也算是一顿不错的晚餐，然而乔佛里却一点食欲也提不起来。
　　什么？为什么没有牛肉、羊肉？这可是北境的一大特色，地广人稀，缺乏植被，在这诺大的平原上连一只像样点的野味都找不到，乔佛里可是已经2天没有吃过新鲜的肉食了，腌制肉倒是有，只是味道...咳咳，乔佛里实在不敢回味，他开始怀念在君临的日子了...
　　勉强吃饱之后，乔佛里叫人来收拾了桌子，便带着桑铎走出了帐篷。
　　此时正值晚饭时间，除了必要的岗哨外，士兵们大都围在营地中间边吃着晚饭边相互聊天。乔佛里和桑铎的身影很快引起了他们的注意。“王子殿下。”士兵们相继站了起来，纷纷注视着这位极其年轻的王子。乔佛里的目光在每个士兵的脸上扫过。老兵，这是乔佛里得出的第一结论，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是老兵。再细看他们的盔甲和武器，都有磨损的痕迹，这些人都是真正上过战场，见过血的老兵。他轻轻点了点头：“我只是来看看我的士兵，”声音不大却可以让每个人都清晰的听到：“我只是来看看陪我一路向北的士兵，勇敢的士兵。”顿了顿，乔佛里又道：“桑铎。”
　　“王子殿下。”桑铎·克里冈向前踏出一步。
　　“我们还有多少腌制肉？”
　　“大约还有两马车。”桑铎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分出半车来给我的士兵们，要确保他们都能吃饱，明白吗？”
　　“啊...是的，我的王子。”桑铎愣了一下，又赶忙应道。
　　“什么？”“我听错了吗？”“这是真的吗？”乔佛里的话犹如一针强心剂注射进每一个士兵的心里。肉？这几乎都是骑士和贵族老爷的专利，当了这么多年的兵只有打了胜仗才能吃到足够的肉食，现在乔佛里---尊贵的王子殿下竟然赏了他们肉吃，还要保证他们吃饱，士兵们甚至觉得自己在做梦。
　　“感谢王子殿下！”一个士兵激动地跪在了乔佛里的面前高喊着，慢慢地，所有的士兵都跪在了地上，所有人都在重复高喊着这一句话，喊声久久回荡在营地中。本来因为不能跟随劳勃返回君临而有些低迷的士气由乔佛里的一句话而急速回升。
　　“好了，都起来吧，你们都多吃点，保持体力，现在你们就是我的直属卫兵，你们代表的是王室的尊严，我可不想到了长城的时候被那群守夜人笑话。”
　　“哈哈哈哈。”士兵们都笑了起来，他们高声道：“我们定会竭力维护王子殿下威严！”
　　乔佛里满意地点点头，他示意士兵们可以去享受他们的晚餐了，随着一阵阵豪迈的笑声，士兵们开始对着手里的腌制肉发起了“凶狠的进攻”。
　　“王子殿下，我...我...”桑铎此时正弯着腰一脸扭捏地站在乔佛里的面前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行了，行了，想吃多少自己拿。”乔佛里只觉得一阵恶寒蔓延全身，连忙摆手。
　　“感谢您，我的王子！”桑铎大笑着冲向了装着腌肉的马车，作为王子护卫的他需要时刻保持警惕，因此自从出了君临城以来，他在酒类和肉类上有着严格的限制，不过今晚他终于可以“放纵”一回了。
　　“你很聪明，我的侄子。”提利昂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乔佛里的身后。
　　“我只是不想他们在抵达长城的时候丢了王室的脸而已。”乔佛里摊了摊手。
　　“哦，听起来倒是有几分道理，不过，我打赌，回到君临的时候所有的士兵都会知道他们的王子有...多爱惜自己的士兵。”提利昂打着酒嗝道。
　　“或许吧。”乔佛里不置可否。
　　“或许吧。”提利昂一面说着，一面端着酒杯摇摇晃晃地朝着一旁的帐篷走去...
　　一夜无话。
　　次日，天刚蒙蒙亮的时候，乔佛里的队伍已经开始启程。渐渐地，一缕光线从远处的高丘上照射过来，宣告着黎明的到来。与前几天不同的是，每一位士兵的脸上都挂着一丝感激的微笑，每一位士兵看向乔佛里的眼神中都多了一丝尊敬。
　　长城——已然不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