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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奉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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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着胖子不屑的语气,王晋来了精神:“怎么,看你这样子...与单兴发有不小的矛盾啊?”
  没理会王晋和众人八卦的样子,胖子喝了口酒,将酒杯重重地放在了桌上:“矛盾?这么说吧!要不是看他是我们同学,我早干他了!”
  “哦~”众人很是配合地望着胖子。
  胖子手脚并舞的向众人诉起了苦:“这个王八犊子,夏天还好,夏天不止我们一家卖烧烤,所以那家伙夏天一般很少来我这。不过一到冬天...你们也知道,冬天我家这边会支起棚子来。”
  “不是吧?冬天还在支棚子?”空安忍不住插话进来:“也有不少积蓄了,干嘛不盘个店或者买个店下来?盘个店总比在这小广场上摆摊来的好吧?而且叔叔阿姨年纪也不小了...”
  白了空安一眼,胖子拿起一根鱿鱼一边吃一边解释:“你以为我没跟他们说过啊!可我爸妈不听啊!在这摆摊几十年了,对他们来说这里和家根本差不了多少。甚至不说他们,就单单说我,我在这的时间比在家的时间还长。而且这里都是熟客了...”
  王晋伸手划了一下,阻止了空安开口:“别说话,继续听胖子说。”说着将一些烤豆角放在了王怡乐前面。
  “冬天嘛~支棚烧烤的也就我们一家。所以那家伙隔三差五的就会带着他那一群小弟来我家吃饭,吃完还不给钱。”将手中的竹签扔在桌上,胖子伸手又抓起一串:“要不是看他们人多,我早收拾他了。”
  “哟~这可不是我认识的胖子啊!记得以前你吃了亏可不会就这样认了,哪怕一个人也会用些下三滥的手段把场子找回来。”王峰揶揄、奇怪地看着胖子。
  缓缓摇了摇头,胖子嘴角挂起一抹苦笑:“我们都十八九二十了,不是以前不懂事的小屁孩了。你以为我们还是十五六啊?成天想着怎么混,怎么玩?该稳下来了。”
  说着胖子扭头看向了在烧烤架后忙碌的两人,向那边一努嘴,声音低沉了下来:“记得我第一次跟我父母出摊的时候,那时候我六七岁吧!当时她俩还很年轻啊!很帅气、很漂亮。
  那现在你再看...当时满头黑发,现在已经出现几根白丝了。帅气、漂亮的脸上也被皱纹所占据...直挺挺的腰杆,现在渐渐弯下去了...有时候忙完,他们会腰酸背痛...”
  胖子开始快速眨着眼,想要将眼中的泪水收回去:“其实我很早就跟他们说,我说:家里也有不少钱了,我们别干这个了。我们开一个零售店,请几个人,不用这么幸苦。”
  “呼~”呼了口气胖子紧紧皱起了眉头,因为这样眼中的泪水才不会掉下来:“可他们也总是这样回答我:在坚持几年,开店未知数太多了。而且现在结婚多贵啊!又要彩礼,又要房子,又要车的,现在钱还不够。等过几年你成家了,我们就能轻松一点,那时候就可以开始享福咯~”
  “我想孝顺他们,我想让他们享享清福。可我没什么本事,高中时因为叛逆,因为那些所为的哥们义气,打架被开除了。”桌子周围安静了下来,就连那些混混都安静了下来,静静听着胖子诉说。
  “记得上学时,我爸妈唯一的心愿就是想我考上大学,哪怕是三流大学...记得他们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好好学习!别像爸妈这样没文化、没出息只能摆摊卖烧烤。
  可就是这两个没出息的人,一直为我而奉献。为我的任性买单,直到现在还在担心我的未来,直到现在还在为我的未来而努力。而我...连他们唯一的心愿都没完CD没做到...”点燃一只香烟胖子用力的抽了起来,只是那些烟雾并没有将胖子的眼泪挡住。
  “咚!”王晋端起酒杯敲了敲桌面:“喝酒!”
  “咕咚,咕咚,咕咚!”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胖子躲在烟雾后带着点哭腔淡淡道:“我现在最后悔的,就是当初没听父母的话,没好好学习。他们为我做了这么多,而我什么都没为他们做过。
  我本以为反正都快成年了,开除就开除呗。靠自己,我一样可以。在外闯荡了一年,撞了一头包,我乖乖回来和他们摆摊了。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一天天变老...却什么都做不了...
  他们最不想的,就是我跟他们一样也摆摊卖烧烤...可我除了这个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不会做...”一滴滴眼泪从胖子脸上滑落,看着胖子脸上的悔恨,看着远处烧烤架后忙碌的身影,众人心中都有一些东西在跳动。
  “现在明悟还不晚!尽孝要抓紧,最痛苦的是子欲养而亲不待...”王晋看着远处的两人,眼中也跳出两道身影。胖子点点头,双手揉了揉脸,看着几人端起了酒杯:“还好有你们,还好遇到了你们,不然我真不知道我该干什么了。谢谢!谢谢!喝~”
  桌上渐渐热闹了起来,可是一边站着的混混们却彻底沉静了下来。青年回来看着安静的众人不由一愣,推了推离自己最近几人:“怎么了这是?没事,发哥马上就带人过来。”
  几人抬头看着青年,最后也不知道谁开口了:“要不还是算了吧!我有点想家了。”
  “我也是!”
  “我想我爸了,今年他也五十多了...”
  一句句低沉的话传入了王晋耳中,王晋转身看着几人微微点头:‘至少不是无可救药,都是好孩子啊!可惜走错路了。’想着眼中不由露出了思索之色。
  “晋哥?”王怡乐看着一脸思索的王晋,伸手推了推。“啊?”王晋看向王怡乐眼中一样充满了疑惑与询问之色。王怡乐刚准备开口,不过王峰先说了出来:“想什么呢?和你说话都没听见。”
  “我...”刚准备解释的王晋看到西方十几二十人乌泱泱的向这边走来,嘴里不由停了下来。
  几人也顺着王晋的目光望去。
  “不好办了啊~现在叫人还来得及么?”看着直径向烧烤摊走来的人,空安右手向手机摸去。
  “不用!”王晋一挥手,指向一人:“你们看那个带头的人是谁。”
  王怡乐顺着王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男子走在第一排中间。穿着大花沙滩裤,脚下踏着一双人字拖,上身披着一件蓝色花衬衫。衬衫没扣,打开着露出了脖子上的金项链和左胸上的纹身。虽然看不清是什么样的纹身,不过根据黑色的手臂,王怡乐猜应该是电影里常见的过肩龙。
  “单兴发!”胖子一拍桌子就要站起来,王晋却开口阻止:“坐好!”
  “怎么?”
  没回答胖子的问话,王晋淡淡地看着越来越近的混混们。看胖子还准备问,王峰伸手将胖子按在了椅子上:“看着、听着就是了,有他在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哟~这是谁啊?”还没走近单兴发就发出了社会哟,嘲讽、奚落、稀奇尽在一声“哟”中:“这不是我们晋哥、空哥、峰哥和胖哥么?怎么今天是我们中都第一帮派四人帮聚餐的日子么?”随着调戏的话单兴发走到了王晋身前。话音正好落下,单兴发正好停下。
  一小弟机灵的给单兴发办了一椅子过来,单兴发大大咧咧地坐在椅子上,身子向后一靠蔑视地看着几人:“说吧!这件事要怎么办?”
  见单兴发这个态度,空安怒了,一拍桌子起身指着单兴发:“胆子变大了啊?是谁给你的勇气,让你敢这样跟我们说话的!”
  单兴发看都没看空安,微微歪着头。身后两小弟一个将烟递到了单兴发嘴里,另一个急忙拿出打火机将香烟点燃。
  “嘶~”深深吸了一口,单兴发将烟吐向了空安的方向:“空哥啊!您家好像已经将重心移到龙城那边去了吧?但凡您家还有一点企业在中都...不,但有一点企业在晋商城,我也不敢这么跟您说话啊!”
  “可惜~可惜啊~”单兴发装模作样地晃着脑袋:“可惜都搬到龙城去了。您是强龙,不过,巧了,我是地头蛇呢!不知道有两句话您听没听过,一句是强龙不压地头蛇,一句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虽然满嘴都是敬语,可是嘲讽、得意、阴阳怪气的语气就是傻子都能听明白。
  “呵~”空安眼神冷了下来:“不知道我们单兴发发哥听没听过一句叫:秋后算账呢?”
  王晋挥了挥手示意空安坐下,空安盯着单兴发看了好一会缓缓坐了下来。
  瞅了王晋一眼,单兴发将目光放在了之前那群混混身上:“没事吧?”几人点点头齐声叫了声“发哥!”单兴发点点头将目光移到了王晋身上:“没想到现在还是晋哥做主啊!那您说吧,这件事要怎么解决。”
  和单兴发对视了一会,王晋摇了摇头:“我是真没想到。我知道人终会变,但没想到仅仅几年时间你就变成了这样。”
  “没想到?呵呵~”单兴发低头笑了几声,一拍扶手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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