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神光大师 新

　　就在何羽给球员们开大会的时候，紫阳和摄影师小马如两座门神般守在金王康复中心大楼的铁门外。
　　紫阳看看手机上的时间——8：30分，又翻开微信看上面的一条留言——明早康复中心，具体时间再通知你。
　　这是何羽昨晚发给她关于金杨阳的信息，她往冰冷的小手上哈哈气，耐心地继续等待。
　　小马站在阳光下抬头看着楼门那巨大的金冠LOGO以及气派的墙面招牌“金王体育.运动康复中心”，心里直犯嘀咕：到底是财大气粗，搞个体育医疗都那么大手笔，不过——他有些担心的看了看还在看手机的紫阳，忍不住开口道：“阳阳姐，这样真的好吗？”
　　紫阳莫名其妙的抬起头：“什么？”
　　“我是说……”小马回答的有些犹豫，“不去训练营采访而守在这里，真的好吗？”
　　紫阳关掉手机屏朝小马走近了几步：“知道身为媒体人最为重要的专业素质是什么么？”
　　“啊？”小马呆楞。
　　“是发现新闻价值的能力。”紫阳说得神采飞扬，“相信我，这个康复中心，这个金杨阳一定会在不久的将来成为大新闻的！”
　　“什么呀，你哪儿来这么大把握？”小马对此嗤之以鼻。
　　“因为——”紫阳狡黠一笑，“我和金杨阳的名字里都有一个‘阳’字啊！”
　　“这也太牵强了吧！”
　　紫阳自信的笑容如此时的阳光般灿烂，就好像面对新的开始一样信心满满，又像接受挑战般充满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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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京向阳高中。
　　高三（2）班的教室里，杜天煜一边看着课本一边在桌下盲拧魔方。他的临桌——颜瑾，一个扎着长长马尾辨的高个儿女生则悄悄看着他，看着他把魔方复原再打乱，再复原再打乱，既怀疑又不服气的心想：就这样还能看的进去？装模作样！
　　正这样想着，教室门突然被打开，一位中年男老师探进半个身子，东张西望：“杜天煜在吗？”
　　他的声音引来无数目光，但杜天煜似乎并没有听见。
　　“咦？他没来上学吗？”男老师自言自语着，然后又提高声音说，“颜瑾，杜天煜不在吗？”
　　颜瑾被莫名的提了名，慌忙应道：“他在。”然后朝杜天煜的头顶上砸了块橡皮，“喂，门外有教练叫你。”
　　杜天煜先是看看掉在地上的橡皮，又看看颜瑾俊俏的脸蛋，最后才看向门口的教练，嗯？这不是学校的网球教练，赵教么？他怀疑的眨眨眼，扭过头来对颜瑾说:“不是找你么？”
　　周围的几个同学们窃笑起来，赵教倒是干脆，冲两人一招手：“你们两个，一起来吧。”
　　话音刚落全班哄堂大笑，角落里居然还传出几声嘲弄的掌声。
　　赵教莫名其妙，颜瑾的小脸儿羞的通红，像逃难似的快速离开了教室，而杜天煜则面不改色的起身，把魔方塞进衣兜，走向门口，在走到笑得最起劲的死党阿辉跟前狠狠踢了一脚他身下的凳子，扬长而去。
　　阿辉吓了一大跳，变脸大叫:“凳子要踢坏啦！”
　　颜瑾和杜天煜跟着赵教往楼上办公室走去，杜天煜几步越过颜瑾和赵教并肩走着：“教练，网球队里应该没我什么事吧？”
　　“嗯，没事儿。”赵教回答的既肯定又干脆。
　　“那——”杜天煜拖长了声音等着解释。
　　可赵教却只是看了他一眼，没再多说。
　　杜天煜等了半天没等到答案又回过头来向颜瑾丢了个疑问的眼神，颜瑾有些茫然失措的直摆手。杜天煜皱了皱眉，突然有种麻烦找上门的预感。
　　明媚的阳光，透过走廊玻璃窗暖暖的照射进来，为默默行走的三人投下浓黑的影子。颜瑾走在杜天煜那挺拔的身影里，心头有种说不出的温暖和感伤。如果分别在即，那么每一刻的相伴也是弥足珍贵的。
　　随着赵教来到办公室，一个头戴黑底灰鹿纹毛线帽的男人出现眼前。他四十多岁左右，斜坐在靠窗的矮柜上俯视着窗外操场上正在跑步的学生，他单手捧着冒热气的咖啡杯，听到有人进来了，转过头冲着来人淡淡一笑，然后啜了一口咖啡。
　　杜天煜此时的心情可不像那杯咖啡般热乎，他想开溜，可大门却被随后跟进来的颜瑾堵了个严实。
　　“嗳？”颜瑾奇怪的脱口而出，“神光……哦，不，神教练，啊，不，沈教练……”
　　还不等颜瑾把话说完，四人都憋不住的齐声笑了出来。
　　神光教练原名沈广珉，年经的时候是名职业足球运动员，两年前来到跌入低谷的向阳男子足球队担任教练。一开始，大家也都正儿八经的称他沈教练，可就在新一届高校联赛开赛之际，这位沈教练居然剃了个光头以表决心。说也神奇，只要沈教练那铮亮的光头出现在赛场上，即便战胜不了对手也不丢城池一座。联赛之后，向阳重夺冠军，而神光大师的绰号则传遍了联赛里的每一所高校。
　　笑过之后，赵教先开口了：“颜瑾，今天叫你来是有个大惊喜想要告诉你。”
　　颜瑾露出欣喜却一点儿也不意外的神情：“是体大的录取通知书吗？”
　　“你知道你被提前录取了？”赵教倒是意外了。
　　“嗯，前几天体大的副校长给我打了电话，说是录取通知书会寄到学校。”
　　杜天煜惊诧的看着眼前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女孩，由衷的说：“祝贺你，如愿以偿了！”
　　颜瑾俏皮的向他丢了个得意的眼神：“谢谢了，那么——你呢？”
　　杜天煜一阵尴尬，在接受到神光教练那凌厉的目光时，他立刻替自己解围道：“我嘛，当然是祝贺你了，然后，”他匆匆瞥了一眼两位教练，“要是没我什么事的话……”
　　“听说，你的目标是北大？”神光教练放下咖啡从矮柜上下来。
　　杜天煜故作自然的点点头。
　　“想好报考什么专业了吗？”
　　杜天煜刚想开口，神光教练就打断了他：“等一下，让我猜猜。”
　　“嗯……”神光教练还真如童话绘本里画的‘眼珠子提溜一转’说：“是医学专业，对不对？”
　　杜天煜囧了一张脸，很敷衍的应了声。
　　“想做医生啊，也不错啊。”赵教喃喃自语着。
　　身边的颜瑾倒是一脸惊讶：“又改了？你上次不是说要报金融的么？”
　　“看来你还是不太了解你这位发小啊，颜瑾。”神光教练虽然是对着颜瑾说话，但眼睛却死死盯着杜天煜。
　　杜天煜很反感这种自以为掌控他人的说话方式，冷冷的怼了回去：“你很了解我么？”
　　“不了解。”神光教练回答的针尖对麦芒，“但我了解人总是会对自己执着的东西念念不忘。”
　　杜天煜平静的说：“沈教练，如果你还想劝我回球队的话，那真的是太抱歉了，我现在对足球已经没有你说的那种执着了。”
　　神光教练耸耸肩自圆其说道：“我没说要你回球队啊，执着也不一定是指某件事嘛，也可能，或许——”他故意拖长了声音，“是指某个人呢？”
　　就在这时，上课铃声响了。
　　“两位教练，我可以去上课了么？”杜天煜面色冷峻。
　　“可以可以，”神光教练忙点头，“我想是我耽误你学习了。”
　　“您客气了。”杜天煜不太客气的说完，转身离开。
　　颜瑾望着杜天煜的背影傻傻的想：他会有特别在意在人么？想着想着，脸却不自觉的红了。
　　“颜瑾，你也上课去吧。”赵教递给她一本证书和几张盖了大学公章的纸，“这是录取通知书，拿回去放好了。”
　　颜瑾回过神，接下通知书。
　　赵教继续说：“三月底，全国巡回赛就要开始了，学期结束就打算给你安排封闭训练，还有几十天的时间，好好休整一下。”
　　“我还要考试呢。”颜瑾回答的有气无力。
　　神光教练笑了几声：“当你用脑用到极致的时候，就会非常渴望训练了。”
　　颜瑾才不信：“那么，神光教练，你也打算这样训练你的球队么？”
　　神光教练摇摇头：“对于男生来说，要把脑子用到极致就得让他们思考怎样对打败对手，一但想不出来，他们就会拼命练习了。”
　　“你还真能圆的回来啊！”赵教在一旁大笑。
　　颜瑾也去上课了，赵教这才走到神光教练面前，问：“你这使的什么计啊？欲擒故纵吗？”很明显他指的是杜天煜。
　　神光教练苦笑一声：“我能有什么计？你不都看到了，人家回绝的干干净净，我总不能把他强绑着拖进球队吧。”。
　　赵教事不关己的耸耸肩。
　　“不过，办法也不是完全没有，”神光教练若有所思的拿起快凉的咖啡又啜了一口，“或许我应该去上海看望一下我的教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