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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一年之后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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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开花落,流水叮咚,又是一年秋风收割金叶之季。
  “戴维,饭做好了,去叫我们的宝贝艾伦回来吃饭吧。他应该还在镇子的广场那边玩耍。”康妮从狭小的厨房里走出来,将湿漉漉的手在围裙上擦干,朝着端坐在沙发上的戴维喊道。
  “好。”戴维睁开双眼,从冥想的状态里退了出来。
  想起自己的儿子,戴维有些哭笑不得,他实在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哎……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搬来这里正好一年了。我到现在都还记得我满刚搬过来时候的场景呢。”戴维站起身来,不由得感慨起来:“那时候屋子里面脏兮兮的,总共只有四五个家具,还都是破破烂烂的,就连床都只有小小的一张……”
  “行了,想回忆等艾伦回来再说。去,快叫艾伦去嘛,今天可是他的生日。”夕阳的余晖从厨房里透射进来,康妮忙碌的身影在戴维眼前跳动,厨房门口那盆浮水草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草尖的影子正好被戴维踩在脚下,在秋风中微微摆动,看着这一幕,戴维心中顿时充满了安全感和幸福感。
  “生日……也不知道今年他会提什么要求……”戴维苦笑道,“话说儿子今年多大了?”
  “十五岁了!”康妮在厨房里假装生气,“你呀,让孩子听见了又要不理你了。家里面就这么一个孩子,平时也那么懂事不用我们操心,生日提点小小的要求怎么了嘛?”
  “他那哪里是什么小小的要求啊,”戴维呵呵笑道,“还有,他可一点也不懂事。”
  “行了,快去吧,天不早了。”康妮从厨房里探出头,半是催促半是撒娇。
  “好好好,我走我走……”戴维呵呵一笑,关上房门走向了镇子中的广场。
  此时,我们故事的主角——艾伦,安安静静地坐在广场的一角,远远地看着广场上奔跑欢笑着的孩童,丝毫没有加入他们一起玩耍的打算。
  看着自己的儿子又是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发呆,戴维心中不免一阵心疼。
  “艾伦,你怎么一个人躲在这里啊?”戴维走到艾伦身边,假装开心地问道,“怎么不去和其他的小孩子一起玩啊,是不是他们又欺负你了?”
  艾伦抬起头来,视野被戴维挡住,面前顿时一暗。
  他实在太矮了。
  “没有。”艾伦强迫自己笑了一下,接着站起身来,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土,示意可以回家了。
  低下头,艾伦看着自己消瘦的身材,说实话他并不是特别满意。
  不同于前世微微下坠的肚腩,此时的艾伦即使蹲坐在地上,堆积在肚子上的也只是几层薄薄的肚皮,丝毫看不见多少脂肪。但这并不代表艾伦有多么精壮,他只是体弱,无论是肱二头肌,还是胸肌腹肌,艾伦统统没有。他身上穿着的灰色外套是从裁缝店里买来的,即使康妮努力改小,可看起来还是有些滑稽。
  除了消瘦单薄,艾伦还有许多不满的地方,比如他个子并不算高,不知是先天如此,还是因为营养不良导致的,艾伦的身高放在人群里,丝毫不算起眼,而且最让艾伦绝望的是,他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继续长个子了。
  不光如此,皮肤黑,眼睛小,发质差,有点短,……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叹了口气。好在自己的发色是纯黑色,而不是墨绿或是浅青,艾伦也只能用这种奇奇怪怪的理由来安慰自己了。
  看到儿子的叹息,戴维又是一阵心疼。他并不知道艾伦的真实想法,只是觉得儿子是因为没有玩伴才伤心难过。儿子在镇子里不能融进其他孩子的小圈子,这一点他还是知道的。但艾伦说自己没事,他也不好意思再多问什么,他能做的,只是尽可能地把自己积极阳光的一面展示给艾伦。
  “走吧,回家吃饭了。”戴维努力让自己的笑容温和些。
  “恩。”
  艾伦走在戴维的身旁,两人之间保持了一个很微妙的距离,说不上远,却又并不是那么靠近。这给戴维一种奇怪的感觉:两人似乎只是单纯的认识,却并不熟悉。
  “……”戴维试探性地往艾伦身边靠了靠,艾伦也没什么反应,但很快他便加大步伐,再次站得远了一些。看着身边的艾伦,戴维有些哭笑不得。
  对于艾伦的这种态度,戴维已经见怪不怪了。自从艾伦从昏迷中醒来之后,他的性格发生了相当大的变化,小家伙像是突然换了个人一般,整个人变得不爱说话,也不爱和别人接触。
  戴维自认有错,在一年前的那场战斗中未能保护好艾伦,儿子生自己的闷气也是可以理解的。可这已经过去了足足一年多的时间了,无论平日里自己对艾伦多好,儿子的反应总是很冷淡。这一年以来,戴维很难再体会到亲情所带来的温暖,他懊恼过无数次,也尝试和艾伦交流过几次,让康妮和儿子交流过几次,可实际情况却并没有怎么改变。
  想到这里,戴维在心中再一次呵呵自嘲:别不满足了,相较于其他时候,艾伦在家里已经很热情了。最起码他会和康妮以及自己能说上几句话。要是出门在外,换做在其他人面前,艾伦大部分时间都是板着脸,就是偶尔扯出个笑容,也像是在脸上写着‘生人勿近’四个字。
  看着一旁面无表情的艾伦,戴维突然很想知道他现在在想什么,为什么他不愿意和其他小朋友出去玩,为什么他不愿意原谅自己,和自己说说话。不过让戴维感到幸运的是,从一些细节上面的东西,他还是能够体会到艾伦对他的关怀。比如每次自己出任务时染病受伤了,艾伦也会忙前忙后,仔细照顾自己。而这,也算是戴维心中不多的安慰。
  艾伦只是变得不爱说话了,但他心还是善良的。这是戴维不停告诉自己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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