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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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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风寒,天冲魄内,一团东来紫气不安。
  端坐店铺门口品茶的老大爷换了一张狰狞脸,一只瓷器茶壶对着脑门砸过来,一双老拳紧随其后。
  怨念一般按汲取怨气的年份来划分等级,十年、五十年、百年、五百年、千年、五千年、万年分别对应修士下七境的开启人体七魄的数量。但是并不是说,百年的怨念就真的汲取了百年的怨气,总有些奇异的境遇,比如凤岭山后那口枯井,不过区区千年的樵夫怒之怨念,就算得上是五千年修怨。
  眼前这只,不过十年左右,在他身上,感觉不到危险的直觉警告。
  让他不安的,是这整条街道。
  一个个摊贩或留下的住户行人,都像是变了个模样,或狰狞,或哀怨,或嬉皮笑脸,或垂弦欲泣……都带着一股厌恶。
  李淳熙纳闷了,自己都还没做什么呢,我才是受害者好不好?
  剑锋覆盖剑气,一个荡漾,绕着扑过来的老大爷打了个璇儿,成了个微弱的风旋。
  嗞啦嗞啦。
  整个人形切成了片儿,如落叶般飘凌,才一接触地气,就没了踪影。
  一把扯过飞还的长剑,慵懒的模样变得冷冽,一扫,正欲攻过来的一众怨念不由得一顿。
  先前一剑名叫荡剑式,是辅剑四式中的一式,据说是一个飘渺云上的宗门用来训练新入门弟子的基础剑术,却是飘渺云上对新入门弟子的硬性要求。
  趁着还没反应过来,一个箭步冲进了最近的阁楼,迎面一个十五六岁的小鬼面孔恶狠狠盯着自己看,一通王八拳打过来,滑稽好笑。
  李淳熙反而没笑,东来紫气吐出一丝,附身剑腹至剑尖,刹那露出的堂皇气息压迫得对方不自觉后退了一步。
  一剑而过,纵切为二。
  李淳熙就这么闯进了阁楼,后边一分为二的怨念刹那消融。
  东来紫气强,很强,但是负担也大。现在只能当做杀手锏来使用,平时顶多分出一丝绕着剑身使用,不过对付怨念鬼怪出奇的凌厉。
  东来紫气,阳属精气尊贵第一,攻伐第一,防御第一。
  现在有些了解了。
  听说像自己这般的一魄下七境修士,对付三四个十年怨修就够手忙脚乱的了,即使学会些剑术拳术之类的,也很少能够一个照面就将之宰掉,何况像自己这般轻易?
  人有力穷时。
  一条街的怨念,即使大都是十来年的怨修(怨念修行时间),架不住人家多啊!
  三七二十一,寻个狭窄的地方再说,免得被包了饺子被车轮战弄死。
  身后一阵鬼哭狼嚎,大半夜的也不怕吓坏了别人。
  回去得跟何先聪好好说说加报酬的事。
  今个,真累!
  挑了个弄堂走廊跑进去,后边追着,声势浩大,但是同时进的来就那么几个。
  一连成了串儿,争先恐后撞了进来。
  抖手凝气,虚空浮剑。
  轰!
  像是打了个闷雷,够响!
  这是一记冲剑式,威力是辅剑四式中的老大,可也累人。
  歪七倒八,死伤了十多个,也算得上是物有所值。
  墙壁有了动静,才注意,轰隆倒塌了一片。
  赤手空拳弄破了两边厚墙,才十来年的怨修,身体强度比自己可强多了!
  一窝蜂涌上来,密密麻麻都透不过风去。
  一点疲惫感袭上大脑,却握剑出剑,利用叠剑的技巧,一剑未完一剑又出,肌肉有些跟不上动作,酸麻生疼。
  落剑式,还未熟悉的一式辅剑四式,使得生硬,不过却对了地方。
  剑气如点,雨点般连绵外砸,贯穿了多个怨念,哀嚎呻吟不断。
  没法待了!
  身子压抑不住的疲惫,一口气使出冲剑式和落剑式,来不及换口气,劳累成倍的叠加。
  舞剑向后,要杀出一条路,紧随的怨念又扑了过来,防不住密不透风的老拳。
  势大力沉,腰杆子硬生生受了几下。要是没有开启天冲魄整体提高了体质,说不得一下就能弄断了腰椎。
  压抑不住,喷出几口积血来才好受不少。
  一堵墙拦路,一记冲剑式破碎。
  一个间隙被抓住,一抓挠烂了腹部一个块肉,血系溜溜的滴下;一拳正中侧肋,凹陷下去,好在没刺穿了肺部,呼吸只是受阻。
  这也是无奈选择,后边已经被怨念堵住,回身就是个死字。
  一个驴打滚,一个崩起,一闪身,没了人影。
  一群没了目标的怨念围在一起嘀咕商量后,三四个扎堆,开启了搜索。
  本想着靠着人气寻李淳熙出来,却完全没了他的气息。
  这就只能靠着五感搜寻了。
  ……
  贴在一处阴影,趴在隐晦墙壁上,李淳熙调控着呼吸心跳和体温,尽量掩盖自己的生命气息。
  好在里边没有百年怨修的怨念,不然自己这些小伎俩根本逃不过感应。
  摸出一块灵石,使劲的吸纳里边的灵气。
  东来紫气变得活跃,绕着周身游走,抚慰肌肉酸疼,止住流血伤口。
  当然,活死人肉白骨是不可能的了,不过应急处理罢了。
  四个怨念跑了过来,李淳熙默默计数。
  表面上一共一百五十六只怨念,刚才宰掉了二十六个,还剩下一百三十个。
  至于有没有隐藏的他不知道,只能存希望于希望了。
  不过,有又如何?
  四个怨念越走越近,自身的气息在他们的“鼻腔”里逐渐增强。
  不足五米,一个怨念察觉到异常,抬头一望。
  呛!
  一声剑鸣,一抹紫光,整个化作了青气消散。
  余下三个怒吼,分散攻来。
  一剑开分,荡漾回旋,在月下分外凄美。
  闻声赶来的怨念里里外外围成了一个圈子,李淳熙却是一分为三,辗转突围。
  左右两路的“李淳熙”忽然虚幻,不一会儿就没了踪影,只剩下中间一个。
  分散包围的怨念来不及合围,剑气雨点般横撒,硬生生夺了一条生路来。
  幻剑式、落剑式,才缓过一口气,还没舒缓,伤口又崩裂了些。
  李淳熙反而亮了一双眼睛。
  “就剩下一百二十一个了。”
  声音幽幽,响遍了整个区域,引起了一阵骚乱。
  领头的几个很快压下,把搜寻小队的人数增加到了八个。
  但恐慌还在蔓延。
  以往都是鬼吓人,现在难得人吓鬼。
  李淳熙感觉――不错!
  再次掩藏身形气息,他就像是黑夜里捕猎的幽灵,静静蛰伏。
  有怨念靠近,若是不好下手,直接几个起落,转移伏击地点,不给短兵交接的机会。
  若是只有那么一个小队,便化作夜猫捕食,悄无声息接近,奔雷突袭,不求全歼,只求无果。
  压抑、恐惧、无助……这些怨念本该最喜欢的强烈情绪在互相之间滋生,越来越壮大。
  眼前同伴一个个倒下、消散,有的更加癫狂,吸纳这些特殊的气息,怨修在肉眼可见提升。
  可是这不过是少数,更多的是受不住这种氛围,慢慢往外围挪步,然后无声无息走了去。
  怨念越来越少,剑下无情消磨,心有恐慌逃离。
  即使领头的几个呼喝打骂,颓势却是无解。
  最后只好成群结队,十六个怨念集结在一块儿,警惕四周,朝着一个方向撤离,生怕李淳熙突袭而来。
  贴着地面,弓腰疾步。
  李淳熙始料未及,怨念也有情绪,从小和尚那听说过,可很少见怨念会被除了死前最强烈的情绪之外的感情支配,留了个心眼,怕被埋伏。
  追着都快跑出小摊街了,仍是没个变化,也没感觉到附近有其他怨念蹲守,心里一横。
  早杀晚杀,对方少一分有生力量,自己就多一分机会。
  他来这里,可不只是为了把自己送给别人练手。
  还是那句话,受人钱财,替人消灾。
  荡剑式回旋,一下子就切掉了好些头颅,化作青烟散去。
  东来紫气贴着剑锋,一人独剑,迈步攻伐。
  十六个怨念而已,即使是其中怨修最为强悍的,只要没形成合围,他李淳熙就不怕。
  哒哒哒。
  忽然传来的脚步声吓了李淳熙一跳。
  只见先前逃走的大部分怨念披着新鲜树枝野草,蜂拥而来。
  心里暗骂一声“狡猾”,一式落剑,像是散开的仙女花,噗噗噗的入肉声此起彼伏。
  奈何身旁剩下的是个怨念死战不退,纠缠在一起,进退不得。
  “MS,来啊!”
  李淳熙也是给逼急了,一发狠,刺、撩、劈、砍……宰掉了领头的怨念,起码少了指挥,突围还有些希望。
  目测,六十六个怨念埋伏在这地方,突然暴起围合。
  谁特嘛说十年怨修的智慧的怨念没脑子的,呵?!张云祥?小和尚?
  要是有机会爬回去昆仑山,保证不让他好过!要是张云祥……嗯,君子报仇十年也不晚。
  怨念在围拢,攻击简单却有效。完全就是密集死亡堆叠的法子,比激起血性的军团式战法还惨烈。
  混乱的战场,不知挥舞了几次长剑,左胳膊若绵绵下垂,胸口凹陷了一大块,一条腿被擂断了骨头。
  不太想动了,只靠机械的动作维持,伤势在累加。
  会死!
  若是再这么下去,不出一分钟,很可能就要把小命交代在这!
  呼吸变得沉重,目眦欲裂。都说人流着的血液中含着狼性的因子,在濒临死亡的时候会把凶性都给激发出来,尤其嗜血。
  一双眼睛幽幽,李淳熙觉得这句话很对。
  怨念堆着怨念,一个小土包压着,手撕扯着,牙齿咀嚼着,回归了野性的世界。
  “流……水!”
  嗡!
  一声颤鸣,紫色的流水趟过缝隙,一条小溪掩藏于下,一缕缕青烟直冒,鬼哭狼嚎不绝于耳,直到露出了个血肉模糊的人来。
  ……
  旅店,玉蔷坐立不安。
  这么晚了,李淳熙那个笨蛋怎么还没回来?
  咪玉蔷叮嘱不要往小摊街去,难道那些“老人”又跑出来闹事了?
  咿呀。
  门被推开,露出一张精致脸颊来,正是玉香。
  胡乱打个招呼,各有心事。
  玉香:“玉蔷,何先聪那个呆瓜在哪个房间?”
  玉蔷不太放在心上,随口念叨了何先聪的住房号,“玉香姐,你和他闹掰了?”
  “没,不然我能来找他?”
  玉香急匆匆跑了去,还想着多问一句的玉蔷有些不满,这是赤裸裸的见色忘友。
  过了没一会儿,两人提了一个小包一块儿下了楼,留了张封好的字条给玉蔷,交代一定要亲手交给李淳熙。
  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又等了一会儿的玉蔷实在没了耐心,偷偷关了门,没敢发出声响,离得远了些,这才小跑起来。
  一路上,越是接近小摊街,灯火越是稀少,暗暗的,即使有一轮大月亮,心里边仍是惴惴。
  “李淳熙,你在哪?”
  街头,入眼满目苍痍,偶尔见到血迹,各种活计营生的东西散落了一地。
  这让她愈发烦躁起来。
  那个笑得挺帅的家伙不会有事吧?
  到了一间阁楼,看着不成样子的地方,满是碎砖块和粉尘,在一处破墙处见一滩混着血液凝成块状的泥灰,心就跟着揪起来。
  这是他的血!
  女人的直觉好多时候不讲道理,符合的蛛丝马迹把猜测认定作事实。
  不过,这次还真准。
  躺在地上的李淳熙好似听到什么,可就是睁不开眼睛。
  摸索着精钢长剑,却给什么捉住了手腕,冰凉冰凉的,很舒服。
  东来紫气吊着伤口,不至于崩裂。凉凉的液体入喉,浇灭了体内燥热。
  模糊间,像是被人移动了位置。
  ……
  何先聪拉着玉香专挑小路僻静处走,竹海长大的玉香就像是在自家后院一般轻松。
  “玉香,你家里怎么办?”
  何先聪虽是兴奋,但还是得考虑到将来的事情,总不能教父女两人决裂了。
  玉香脱口而出:“这以后再说,生米煮成熟饭后,再回来好好道个歉,爹难道还会不认自己这个女儿不成?”
  闻言,何先聪想了想,也是这么个理。
  不过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又不知道哪里不对劲。
  一束强光照来,何先聪下意识用手挡住,却挡不住耳朵听到此时最不愿听到的声音。
  “跟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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