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遇强则强

　　一个清冷曼妙的身影飘到方舟面前。
　　“方舟，我要挑战你。”
　　王傲雪挑衅的对方舟说。方舟眉头一皱，有些戏谑看着她。
　　“我与你有仇？”
　　“无仇”
　　“那我们方家与你王家有利益冲突？”
　　“并没有，如果说之前王家或许可以选择中立，那现在被迫不得不绑上方家战船。”
　　“那我就不明白了，唯一一次挑战机会，可以说对你而言很重要，为何不选择你自己认为必赢的，而是我？你……觉得我好欺负？”方舟确实不解。
　　王傲雪轻笑道：“很简单，如果我继续大比，势必绕不开你。如果赢不了你，那大比结果如何都不重要。如果赢了你，那我有信心取得最后的胜利。可以一步到位，何必费事。”
　　“有道理，看你不怎么爱说话，没想到想事情挺通透的。”
　　王傲雪不知怎的俏脸一红，如冰雪中一抹红梅。
　　“我们也来打个赌如何？”王傲雪突然神情严肃的盯着方舟，这绝对零度的冰美人突然这举动和神情，只让人觉得有些可爱。
　　“怎么说？”方舟好奇。
　　“如果我赢了你，我想要你刚才对着流沙使过的那招武技。”王傲雪虽说是使剑的，但那一招实在是强，别人或许未必，但王傲雪很清楚，那女人是灵修，而且是防御见长的土灵修。如果这么强的攻击用到剑上，王傲雪都不敢想能强成什么样子。
　　“可以。那招叫禅一指，是纯强攻武技，没有属性没有限制，至于能否融于剑技，就要看使剑的人了。”
　　方舟颔首，随即回头问道：“那如果你输了呢？我有什么好处？”
　　王傲雪略一沉吟，道：“冰封雪域，我可以把这一招给你，我相信不会逊色与你那招。”
　　“我也相信。不过，我不需要。”方舟自信一笑。
　　“不需要？不可能吧，从你的武技中我清楚感知到水灵气，我甚至怀疑你是不是灵修。你不要觉得自己吃亏了，这可不是普通武技。”
　　“我知道，简单来说，这……应该算是灵技了。想必你能使出应该有些原因。”
　　王傲雪靠近方舟轻声道：“这是我的大秘密，不过很多人应该猜得到。我的剑。”
　　“高阶法器？”
　　“嗯”
　　“即便如此，我还是不要。你是你，我是我。你视之为宝，并不表示我也一样。”
　　“那你要什么？”王傲雪有些微怒，这男人怎么那么“作”！
　　“貌似你也没什么可以给我的，除了你。”
　　“你做梦！”王傲雪彻底怒了，一直以来方舟表现出很多方面，时而冷酷，时而淡漠，时而儒雅，时而残酷，但自始至终都没表现出任何对女人有“色心”的样子，此时听得这话顿时面冷如霜。
　　“你想多了，我需要你们王家的力量。”
　　王傲雪一囧，也不知是对方话有歧义，还是她听话不明的问题。
　　“我就是我，王家的事我不管，我只能代表我自己。”
　　“如果是这样……那你愿意脱离王家跟随我吗？”
　　“你想得倒美，你凭什么有这自信？我虽然还不够强大，可也有我的机缘，没靠过王家，更不需要找东家。”
　　“是吗？”方舟笑了。“如果我说我在三招内击败你，而且保证不伤到你呢？”
　　“哼，你也太托大了吧，你觉得我弱到认人揉捏的程度吗？”
　　“这么说你是答应了？”
　　“你要是办得到，我随你怎样。”王傲雪气极，之前从对这男人影响还挺好，现在看着怎么这么可恶呢。
　　以王傲雪的特殊功法和性格，遇到方舟也不免冰化雪崩。王家人看着这个十几年面无表情寡言沉默的私生女一下子这么多表情，不由惊得下巴一地。
　　方舟打了一个响指。
　　王傲雪也不客气，直接用出了她自觉能赢的绝招，“冰封雪域”。寒气以她为中心四散蔓延，剑影寒气交织在一起，观战人群不由退后，颤颤发抖。瞬间，冰晶夹杂着剑气扑向方舟。
　　方舟把阳淼搭在肩上，饮过人血的阳淼闪着妖异之光，待到攻击近前，不退反进。方家人傻眼了，他们这位三少使的是啥？这不是流水剑法吗？但有心人总觉得哪儿不对劲。
　　只见随着方舟剑随意动，白亮的冰晶好像“化”在他的剑意之中，虽未消融，也未打偏，却围着他转圈。观众看到的仿佛是原本围着王傲雪转圈的冰晶剑气，交给了方舟一般。
　　方家人使的流水剑法意在运剑如行云流水，重在卸力。他们哪里知道，这只是基础。真正的流水剑决最强的是“意境”，上善若水，可刚可柔，可阴可阳，可大可小，有容乃大，无欲则刚。
　　大道至简，不是繁复的剑法能比，想必炎决，方舟对此更有天赋。正所谓“孤阴不生，独阳不长”，方舟的阳淼决暗合此意。
　　也不知这“流水剑决”算是怎样的武技，对于武技奇缺的方舟来说真是雪中送炭了。而结合阳淼决阴阳之意的流水剑决，已不是普通流水剑法可比，甚至连原先的“流水剑决”也难达到这种意境。
　　此刻的方舟好像是拿着把剑挑着冰晶玩，毫无压力的赶脚。其实并不是这样，先且不提王傲雪的高阶法器“冰琉剑”本身威力强大，对武技或者说灵技的发挥有绝对加成作用，就是王傲雪对剑意的领悟，也是不能小视。而此刻方舟其实也是有些紧张的，虽说不至于落败，但如果不能掌控好当中分寸，万一有一丝偏差，现在的局面将荡然无存。
　　意外很稀有吗？现实中很真经常有，尤其是做一下危险动作。方舟的悲催在于，原本按计划，这时候应该运用流水剑决四两拨千斤。然而他忘记了对手是王傲雪，更忘了她不可能眼睁睁看他化险为夷，不然有眼睛都能看出她放水了。
　　“冰封雪域，爆！”
　　靠！还会爆？怎么不早说？方舟突然想起唐伯虎电影里他老娘，不过还没等他想完，顿时冰寒侧骨。虽然他是成功躲过了冰晶攻击，但冰爆之威扔在，幸好不是正面攻击，可他一身黑袍被打的如蜂窝一般。狼狈不堪啊！
　　单膝撑地，嘴唇有些发紫，身上除了细小孔洞的黑袍，就是一身紫青，眼看就被冻伤了。
　　“呵……有趣”方舟表情虽发白，却在笑，眼中的疯狂一闪而过。他想干什么？
　　只见他从怀里摸出一个玉瓶，里面透明液体还剩大半，晃动间格外诱人。这是他出发前可以带在身上的，也是他今天最大的杀招。他不犹豫，打开瓶盖，整瓶灌下去。然后轻轻把玉瓶抛给黑子，黑子灵活接着。
　　“回头还我，有用。”
　　随即他一把扯住领角用力一撕，整件黑袍碎落，露出一身带着紫青和小伤口的腱子肉，而瞬间他肌肉鼓起，有些夸张，想快爆了。
　　方舟忍受着爆裂般的痛苦，双手握拳两腿分开，朝天嘶吼，声音如同虎豹雷音。
　　“啊……！”力量和灵气绕着他打转。喉头一亮，阳淼决运行，化解着撕裂般的疼痛。半柱香后，原先灰色的头发从跟往发梢逐渐变白，灵气和力量的暴动被他强行压了下去。
　　首先，这节骨眼上不允许他突破淬体境或筑基，其次是他的野心是两者同时突破，他的疯狂让他决定付出一些代价，至于会怎样，他不知道，谁也不知道。
　　然后他看着王傲雪，抬起单手，手心朝上，两根手指一招。
　　“来吧，一招！”说完，闭上眼。
　　王傲雪虽感奇特，却不敢放松，再次出招。可这次招式用到一半，方舟动了。简单的一个箭步，大喝一声：“禅一指！”不带任何属性，全力爆发的纯攻击武技。
　　只听到“砰”一声，王傲雪长剑脱手落地，人也软到，一股甜腥从嘴角流出。虽然方舟并未出杀手，还是免不了伤到了她。
　　“你败了。”方舟站直，平静的说。
　　“我败了。”王傲雪苦笑。
　　方舟突然下台，进了营帐。谁也不知道他目前的状况。
　　场上方世豪和武战在一起。虽然方家其他人为了保持实力，选择直接或间接弃权，但方世豪不同。无论从天赋、后天努力、资源支持、机缘机遇还是战斗经验，方世豪都是同辈中拔尖的存在，所以无论是方伯文还是方舟都没为他担忧。
　　可惜他遇到的是武，那个心狠手辣的变态杀人狂。按战力来说，武应该算是除漠以外，实力第一。不过仅如此还不难对付，最关键的是，他不但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可以说他对生命的漠视并不亚于漠，可能是杀手的共性吧。
　　此时方世豪酣畅淋漓的跟武战了一百多招，可面对他的杀招，武竟然拼着左臂受他一击，硬是把他打出场外，用的正是轰爆王小红的那一招。幸好方世豪并不是王小红，虽然呕血不止，却不致命，只是与夺冠无缘，更不用说与方舟的比拼了。接下来就要看方舟了。
　　成如龙对上王惊天，可谓作弊全开。身上金色战甲一闪，双掌击出瞬间成抓，十道金色如龙般的战气击出。没错，是战气，剑客有剑气，刀客有刀芒，而战气也是一种武修特殊的武技外放，与普通血气气劲相比，战气霸道无双，傲视如皇。不过他也没那么好运，王惊天算是豁出去了。面对如龙般的成如龙，他咬破手指印在眉心，一道血色红光没入。接着他原本的血色双瞳成立野兽般的双竖瞳，气血翻涌间，经脉爆粗了一倍，全身筋脉如蚯蚓般蠕动，四颗犬齿瞬间长了稍许成了獠牙，而原本的长发有些微微发红，整个人像是“兽化”一般。
　　他毫不在意成如龙强悍的部分攻击打在身上，野兽般朝对手撞了过去，头顶直冲对方丹田处。如此不要命的手法，逼得成如龙不得不收招防守，而他也无视防守，依然直撞。说起成如龙的宝甲真是好东西，同为高阶法器，确实防御和辅助类的，配合他本身的功法，可谓相得益彰，加上他化血中期的修为，可以说成守成对他也是信心满满。当然，谁也没想到会遇到个疯子。
　　王惊天的攻击只能用“一力降十会“来形容，虽伤不得他，却把他直接装飞进湖里，喝了几口水。成家人赶紧把他捞起来，可丢入已经注定了。
　　就在这时方舟从营帐里出来，原本系发的红绸已不在，白发随风飘起。红绸被撕开成两根，绑在左右两臂根部，更显得两臂肌肉鼓胀，依旧不着寸缕。如此方舟看了一眼王惊天，不知怎的，即便是此刻兽化的王惊天，也有一丝寒意和恐惧从心底传来。他野兽般的直觉告诉他，此人不可敌。他干脆利落的下了台，回到王家阵营，他的伤或许比成如龙要重得多，此刻还是疗伤要紧。
　　方舟上了擂台，站在中心，看了一眼武，又往玄和漠处看去。他真是疯魔了，语不惊人死不休啊。
　　“都一起上吧，免得浪费时间。“
　　成守成此刻心里是得意的，不考虑方舟的情况下，目前来看他算是场上的唯一赢家。虽然儿子输了，但一来没什么伤，二来对他心境提升也有好处。而目前场上的武、玄和漠，无论谁生谁死，是输是赢，对他来说都无所谓，他们的死活他不在乎，他只关心自己的实际利益。此刻他正在意想获胜后如何发展，如何打压方家，如何获得更多人才来投。突然听到如此荒唐的话，他开始为这年轻人感到惋惜，难道这就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吗？呵呵，可笑至极！
　　“你......确定？“
　　漠看了一样方舟，不轻不重的来了一句。
　　“确定。“方舟，站在擂台中心，闭上双眼，全身放松般战力。此刻他脑子里浮现出一句话，“遇强则强“。
　　武看了一眼漠，两人同样漠视生命的眼神互相确认，颔首，玄略有不同，他倒不是漠视，应该说是兴奋吧，仿佛正欲品尝死亡味道的恶鬼般狰狞嘶叫，发出阴厉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