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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红尘青衫客 / 第七章 败兽逆

第七章 败兽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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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狼烟并起,恶兽觊觎。
  清冷高月漫洒银华于村庄,照耀得周遭隐约,有众眼猩红似鲜血,流露杀意,冲天浓烈,恨欲颠倒乾坤般。
  突然地躁动,有者从兽群间出。
  眉目清冷,犹有所思。
  且行且歌,酣畅胸臆。
  脚步放缓地来到了这进村路口,习着之前野兽,试图前进,而这次阻力未生,使他轻松步入当中。
  “不曾设防于我,是要邀我做客么?”
  心中思忖。
  他前进不回头,保持慢悠步伐,徐走村庄中央,根本不顾方向,仿佛认定这条路的终点就是答案。
  但走着走着,他秀鼻翕张,嗅闻见许多气机,大多很淡了,可有两道格外清晰,且一熟悉,一陌生。
  皱拧眉头,他疑惑:“是谁呢?”
  旋又释然,继续大道行,很快便来到二老屋前。
  还是熟悉的场景。
  只是……
  放眼能望见,树荫下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张石桌,象牙色泽,朴实无华,摆置满茶具,罗列得有秩。
  而且更有趣的是,好似提早知道他会来一般,四方桌竟有三方坐立着人。
  也果不其然。
  老妪开口言:“兽逆,你来了。”
  语调轻柔,目光存有慈爱。
  兽逆点点头,“我来了。”
  遂走前,寻了二老特意为他留待的位置坐下,再抬头仰看,正对的是个青年,眉宇似剑,此刻呼吸悠长,阖眼有如昏睡去。
  其实。
  兽逆注意这青年许久了。
  甚至,刚刚看见,就一直在留意,目不转睛地注视。
  盖因这青年太奇怪了。
  整个石桌的布局仿佛都是为他,那摆放的杯具,也唯有他前方盛盈满清茶,蒸腾丝缕雾气,折射朦胧月华。
  但兽逆看破不说破,同样合上了眼。
  沉默良久,方睁启明睛:“茶,已温热。”
  朝看青年,可青年不应;环顾二老,二老皆屏息,低看空杯,眸底流转莫名韵,怀揣淡淡忧伤。
  兽逆摇摇头。
  覆手摆在己前的玉杯面,待得掌移,杯中已满上澄亮液体,发散温热,流溢缕缕白烟,而后端起一饮尽——
  当啷顿石桌!
  “你们好像在等一个人。”他说。
  眸中有日月,日月齐天出。
  “是在等一个人。”书老承认,却未正眼兽逆,顾自低视。
  兽逆则问:“什么样的人?”
  “一个绝世的,风华绝代的人。”画老讲。
  “较我如何?”兽逆又问。
  书老道:“萤火之光岂能与皓月争辉。”
  兽逆驳斥:“萤火之光为何不敢与皓月争辉?”
  向来疼惜的画老却一反寻常,看向兽逆摇头叹:“何以……不自量!”
  铛!
  清越悦耳。
  三人众齐齐看去,是青衫客悠悠转醒,正屈指弹玉杯,目视杯面摇曳以及倒映当中的圆月化碎。
  有感灼灼注视,他轻笑,端持白玉起,说道:
  “汤色浅绿,清澈明亮;陈香醉人,馥郁持久”
  “——好茶。”
  遂饮尽,豪饮烈酒般!
  书老合眼,“你不会品茶。”
  言语听不出喜怒与哀乐。
  韶旭却笑说:“还请先生教我。”
  然神采飞扬,语气认真至极,终盼得老翁眼开,转眸和颜作应:“……好!”
  一指点出。
  千万流光没入韶旭天灵,化经文而显现识海,行文晦涩,关乎不世秘闻,心神扫视粗看,赫然又是《四象经》。
  “清啸辟原始,力绝开太平!”
  这刹那,青衫客心境步入中道,与天地交融,再不分彼此!
  昂首挺胸,他朝旁观的兽逆拱手道:“一战?”
  “一战。”兽逆沉声。
  纵然心知胜算渺茫,依旧骄傲应战,这就是黩武当纪人!
  二老自觉坐观。
  看兽逆捏掌成爪袭向韶旭,韶旭却并指成剑以相待。
  “你太过夸大了。”交锋过后,兽逆冷然道。
  “是你太过夸大了。”青衫客说。
  兽逆倏然变招!
  爪上附有神形,那神形是张猛虎面孔,震啸九重天,发出实质音浪,呈涟漪往四周开扫去,杯倒壶斜茶倾洒,外村走兽尽瑟瑟!
  韶旭动容:“莫非是《九变》?”
  《九变》素有传闻,不知何人草创,至今无人目睹真相,倒是与其齐名的《开天歌》与《四象经》时有经文流传。
  若真是《九变》,那就闹大发了。
  兽逆否认:“是《七变》!”
  七变?
  修真路,每走一段路程,便会无师自通地知晓许多神通与见闻,然而韶旭从未听闻过甚么《七变》。
  此际却不得不正色,因为这猛虎神形带来的威胁太大了。
  被迫动用真格,流转神性往指尖,遥遥一戳点,即有玲珑小剑透指刺出,扎没猛虎额头。
  “原来是你。”兽逆辨认出韶旭身份。
  韶旭则不奇怪。
  拥有这等实力者,必定不会离他太远,被识出很正常,便坦承:“是我,不错。现在你还认为我夸大么?!”
  兽逆言:“是我孟浪了。”
  继后起身,来到场地中央,邀战座上青衫客:“不再斟酌而小闹——你,值得我认真!”
  但闻其轻叹:“可你并不值得我生死一战。”
  兽逆大怒。
  青衫客一震桌拍,腰间青锋陡然腾空起,御之握拿,剑锋指兽逆:“你既然识认得我,那必定心知,方才一战,我是如何获胜。”
  兽逆忍不住道:“你太过夸大了。”
  语气冰冷,深感蔑视意。
  青衫客则辨:“何来‘夸大’一说?”
  兽逆凝声:“剑意,怎比得真利器。”
  韶旭明白了:“你是认为,你能挡下我的剑?”
  “不错。”兽逆说。
  这点他有过思量。
  “那很抱歉。”
  青衫客太息,继作铿锵:“之前倘若由你来挑战我,或许也能够挡下。但是——”
  “雁刀现在不能,你,也不能!”
  青锋脱手。
  兽逆早有准备,本以为自己能稳妥接应下,但忽然发现,这剑是那么的锐,是那么的利,纵使全身覆盖鳞甲,可并不能为他带来半点安全感。
  几乎眨眼。
  赤血飙。
  洋洋洒洒,遍地凄凉。
  兽逆捂住手臂创伤,有血液自指缝隙间汩汩流溢,但他不管不顾地抬眸看,凝视韶旭好一会儿,方艰涩启齿:“你叫什么名字?”
  好似要将之牢记。
  “少旭。”青衫客毫不忌讳。
  兽逆道:“那个人说,十日后,他在淳城等我雪耻。希望十日后,你也在。”
  说罢便转身离去,一路带血行。
  只留韶旭面色古怪。
  十日?淳城?
  忽然间好像想到了什么,他询向旁侧书老,问:“兽逆是‘黔山第二害’,那黔山第一害是……?”
  “钧裕。”书老轻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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