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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洞里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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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隐约的密林里,被雾气笼罩着看不清方向。坤灵手持断水剑,小心翼翼的向前走着,地上的枯树叶被踩的发出沙沙的响声。她挥舞着纤细的手臂试图驱散着眼前的大雾。
  坤灵刚走两步,大雾便突然散去,警惕的她马上提高警觉,注视着周围的动向。这时,密林外的一处茅草屋引起了她注意,她轻挪脚步走了过去。
  茅草屋虽比不上大户宅子,但却充满着暖意。屋外的墙上挂着几串风干的红辣椒和金黄的玉米。
  不大的院落里左边盛开着紫色的花朵,微风拂过,阵阵的花香扑面而来。右边放着石制的桌凳,旁边放着一个可爱的摇篮,上面挂着各种逗小孩的玩意儿。
  茅草屋离地三尺而建,底下架空便于通风。屋内陈设十分简单。
  正阳处放着一张手工打造的粗糙木床,角落里放着一个做旧的衣柜,外屋放着一张简单的四方桌子,两把圆木凳子,桌上放着瓦制的一套茶具。
  正当坤灵好奇的时候,耳边传来一曲疼爱又婉转的摇篮曲。
  坤灵移步走到院子,看见一位端庄静雅的女子坐在石桌旁,手里摇着拨浪鼓,溺爱的看着摇篮里孩子,眼角挂着未落的泪珠,婴儿吮吸着手指,天真的冲着女子发出几声嘤嗲。
  坤灵美眸微迷,听着这熟悉又勾动心弦的歌声,她冷柔的额角拧出一朵冰花。
  “孩子,不管娘亲做了什么?你一定要记住,娘和你父亲的心里是永远爱你的。这辈子,娘亲不后悔爱上你的父亲,更不后悔把你带到这个世上,若有来世,娘亲还是会毫不犹豫的爱上你的父亲……”
  那女子的声音越来越抽泣,泪水早已淹没她的眼眶,她抱起婴儿,将她小心的揽入怀里,看着孩子无邪的眼睛,她更是哽咽的厉害。
  坤灵看着眼前这个伤心的女子,心里不自觉的一阵刺痛,一向平淡处事的她,竟不自觉的想要去触碰下那个孩子,她白皙的手指伸向婴儿的脸,却什么感觉也没有。
  坤灵疑惑的看着自己手,又撇了一眼四周,冷唇轻启道了句:“虚空……”。
  “既然决定好了,就把孩子给我吧!”
  墨垢御太康步魂,缓缓落在小院里,信步走到那女子面前,接过她手里的孩子。看着孩子从自己怀里被抱走,那女子像发疯一样夺过孩子,紧紧抱在怀里。
  “……不要,不要带走她,不要带走我的孩子!”那女子像惊弓之鸟一样,精神紧绷,慌张的眼睛不停的转着。
  “你既然舍不得孩子,不如考虑把她送回颜家。”墨垢细声安慰着那女子的情绪,看着她的不舍的神情,墨垢摇摇头,转身便要离开。
  坤灵看着突然出现在小院里的墨垢,更是吃惊的提高了嗓音,“……师傅……你怎么会在这?她是谁?”
  墨垢没有理会坤灵的质疑,她冲上去挡在墨垢的面前,想要问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墨垢却穿过她的身体,走了过去。
  “等等……”
  墨垢闻声,转身看着那满眼无望的女子,坤灵更是好奇的盯着那女子手里的婴儿。
  那女子无力的出声叫住墨垢,艰难的走到她的面前,将怀里的孩子不忍的放到墨垢的手里,“你把她抱走吧!”
  那女子将腰间的蓝色勿忘我的玉佩取下,放在婴儿的襁褓里,玉佩上印着如婴儿拇指肚大小的颜字。
  那女子溺爱的勾起嘴角的弧度,温柔的抚摸着婴儿的虎头小脑袋,伸出修长的食指触碰下婴儿的鼻子,她目不转睛的盯着孩子,想要把她的样子深深的刻在脑海里。
  女子俯身在婴儿的额头上深深的烙下一吻,眼角的泪水滴在婴儿圆嘟嘟的脸颊上,婴儿像是感受到了与母亲的分离,放声啼哭。
  “好好将她抚养长大,不要告诉她的身世”,那女子强忍着悲痛,咬着下唇发出一声请求。
  “放心吧,我会的。”墨垢坚定的点点头,看了眼那女子嘱托的眼神,手腕稍用力的搂了下孩子,转身御步魂离开。
  那女子侧过头不去看墨垢离开的背影,婴儿的啼哭声在耳边渐渐远去,如同刀子割在心上一样。她倒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如雨的泪水滴在血里,是那么的绝望。
  坤灵捂着自己憋闷又刺痛的心口,她疑惑的看着眼前的女子,突然一道刺眼的强光直射她的眼睛。一阵眩晕过后坤灵睁开眼睛看见商陆站在她的身旁。
  “师妹,你没事吧?你刚才发生了什么?看上去很痛苦的样子。”商陆睁大眼睛,一副焦急的样子盯着坤灵。
  “呃……没事,就是感觉这个地方有点压抑。”坤灵眼神飘忽的抬起头,打量着这里,脸上又浮现起往日的清冷。
  “没事就好,这魂洞甚是玄妙,还是尽快想到他们离开这里吧!”商陆撇了眼冷漠的玉冰,心里嘀咕着许是他刚才紧张过度了。
  商陆和坤灵四处跺来跺去,寻找着可以捕捉的步魂。这里四通八达,岔路崎岖,对于初入这里的他们根本不知道路的那头等待他们的是什么?最后两人相视一眼,从最左边的岔路小心翼翼的向前走去。
  “玉冰!玉冰……”
  白寒烟隔着飞流潭,远远的就看见,玉冰正和一个男子相拥在一起。他疾步走上前,边走边喊,玉冰没有理会他,反而躲在那个男子的怀里,侧头向他投来一个嘲讽的眼神。
  看着玉冰那谄媚的神情,白寒烟霎时愣神了。他看了眼周围,又看了眼抱着玉冰的男子,恐惧的根在心里发芽成长,不由的让他的身体打了一个寒颤。
  “不!不可能!绝不可能!”白寒烟紧攥着拳头,嘴里不停的重复着一句话。
  “师弟……别来无恙啊!”
  白寒烟的身后传来一阵阴森的问候,他颤抖着身体转身看到那张熟悉的面孔,和熙中透着恶寒。白寒烟踉跄着向后退了几步。他撇了眼后面的玉冰,她却早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师……师……师兄,你……怎么在这啊?”白寒烟颤抖着嗓子,强扯起嘴角,握拳的手心里冷汗直冒,额头青筋暴起,眉头拧成了绳结,年前突然出现的男子,让他的眼底充满恐惧。
  “因为……我是来杀你的……”突然,那男子眼睛变的血红,身体被黑气笼罩,像只嗜血的魔物。手掌里凝聚着强大的力量,不遗余力的打向白寒烟。
  面对突如其来的袭击,身体僵直的白寒烟早已忘了躲闪,眼睁睁地看着那强大的修为逼近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近。他本能的闭上了瞪的有点发涩的眼睛。
  良久,白寒烟感觉身体并未受到伤害,他慢慢的睁开眼睛环顾四周,又慌忙的伸手探了探自己的身体,在自己的脸上轻拍了几下,这才长叹一口气,仰头闭着眼睛,虚脱的靠在墙上。
  嗒嗒嗒……
  白寒烟的耳边传来隐隐约约的脚步声,他刚放下的心再被提到嗓子眼,整个人就像惊弓之鸟一样。他竖起耳朵搜索着,寻着声音的方向悄悄的走去。
  玉冰茫然不知所措的在原地打转,不解的看着这个熟悉的地方。她的心里暗自嘀咕,明明记得是进入魂洞了,怎么会来到这里呢?
  不远处的石崖边上站着一个身穿蓝色玄衣的男子,长长的头发随着清风的律动也跟着摆舞起来。看着那久违的背影,玉冰的眼眸被雾气遮盖,五内百感交集,她小跑着冲到那个男子的面前。
  “师兄,我终于见到你了,你还好吗?这些年我一直在寻找你的踪迹,你到底去了哪里?”
  玉冰看着眼前这个朝思暮想的人,难以掩饰心里的激动。她的嘴微微有些抽动,说话的语气也变的有些急促。眼角挂着喜泣的泪珠,温柔的看着他。
  那男子薄唇抿成一条线,笑而不语,双手自然的背到后面,扇动着长长的睫毛,平淡的直视着前方被浓雾遮盖的崖底。
  “……那天……我按照你约定的时辰,在这里足足等了你半天,始终不见你来赴约?究竟发生了什么?”
  玉冰咬着下唇,犹豫片刻,不解的质问着男子。将一直困扰在心中的疑惑和盘托出,算是给自己封剑闭关的说辞披上一件华丽的外衣。
  ……
  那男子默不作声,转身背对着悬崖,清澈的眼眸看着满脸疑问的玉冰,张开轻盈的双臂,一步一步慢慢的朝崖边退去。
  “师兄!!你干什么?后面是悬崖!”玉冰紧张的捂着嘴,指着悬崖提醒着男子。
  那男子充耳不闻,继续向后退。看着他的脚步越来越靠近崖边,时不时还有石子滚落崖下。玉冰也顾不上去想他的意图,冲上去想要拉住他,却不曾想什么也没抓住。
  玉冰犹疑的看着那男子的身体穿透自己的指尖,划过一抹优美的弧度,跌入崖底,消失在浓浓的密雾里,就像一位仙人,自雾里来,又消失在雾里,无迹可寻。
  “……不要……”
  玉冰跌坐在地,双手撑地,狠抓着地上的石子,鲜红的血迹从指缝流出,慢慢散开。她冲着崖底声嘶力竭的哭喊着,泪水湿润着她的脸颊,如雨打的桃花,让人疼惜。
  这就是你的选择?
  宁愿选择万丈深渊也不肯面对我?
  哈哈哈……
  玉冰绝望的眼神看着那男子消失的崖底,终身一跃,也跟着跳了下去。她禁闭着双眸,没有任何留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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