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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浮生面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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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浮生慌慌张张的回到森宗,各位师兄弟已经在大殿盘膝而坐,开始了早课。
  刘指着急的看着他摆摆手,让他赶紧坐下。浮生蹑手蹑脚的走过去坐到刘指旁边。
  大师兄锁阳也回头冲他笑了一下,示意他专心修炼,浮生微笑着点了一下头,见锁阳转过去,他这才长舒一口气,心里庆幸,还好没被发现。
  这一切都被半眯着眼的末檀看在眼里,索性浮生没发生什么大事,也就不去理会了。
  “早课就到这,回去勤加练习。”末檀淡然的扫过众弟子,起身离开。
  众弟子拱手作礼,打闹着退了下去。刘指快速站起来,准备邀浮生一起去吃饭,话还没说出来口,就听见浮生大叫一声,从身旁飞了出去。
  “砰……啊……”浮生的后背被莫名其妙的踹了一脚,重重的跌在末檀跟前,头也撞到了桌案上,浮生扶着有点生疼的腰站起来,感觉额头有液体流下,伸手拭去,手上沾到了血渍。
  众师兄弟听到浮生的大叫,转过身看见受伤的他正被末檀生气的瞪着,都好奇的围了上来。
  “浮生,没事吧,来……”锁阳关切的询问一声,伸手把他掺起来。
  “啊……师兄,你额头流血了,”刘指永远都是咋咋呼呼的样子,看到浮生额头流血,比自己受伤还要一惊一乍。
  “没事,刚才……谁踹我一脚?”浮生微笑着摇摇头,话锋一转眼中带着质疑,看着季枫有意的反问道。
  “谁踹你了?是你自己早课迟到,心虚没站稳吧?”季枫话里有话的专门说给末檀听。
  “明明就是你踹的,还……”浮生话到嘴边,硬是被季枫堵了回去。
  “啊,快来看啊,他衣服都没穿好,该不是去来什么不该去的地方了吧?啊哈哈哈……”季枫大声的叫嚷,成功引起其他师兄弟的注目。大家都指着浮生,纷纷议论,一时之间,嘈杂声四起。
  “季枫,不要在师傅面前胡说”锁阳见末檀脸色大变,忙出声喝止。
  “季枫,你胡说八道什么呢?你才去那种地方呢?”刘指气不过的也出口大骂起来。
  “有你什么事你强出头?难不成你也有份啊?”季枫的话让刘指一下子怒火冲天,抬手就要打季枫,众师兄弟上前拉拽着两人,试图阻止他们,众人撕扯在一起,乱做一团。
  “别打了,刘指……住手,季枫……都别打了”浮生也顾不得自己的伤痛,横在季枫和刘指中间,劝止他们。
  季枫平时就爱欺负浮生,没事就爱捉弄他,拿他寻开心。这下抓到这么好的机会,季枫咬牙切齿的瞪着浮生,乘机在他身上又踹了几脚,刘指也跟着挨了几下。
  “住手……”听到末檀的雷厉之声,季枫不忿的甩开刘指抓着自己衣服的手,刘指也是满脸怒气,众人停止拉扯,都低下头,浮生一脸畏怯的看着末檀。
  “同宗之间,大打出手成何体统,都下去”末檀平时温文尔雅,突然间发火也让众人都畏惧的捏了一把汗,全部脚底抹油溜了出去。
  “还有你,浮生,衣衫不整,脱簪散发,罚你在房中闭门思过,三天不准吃饭”末檀转而又训斥浮生,可语气中好像多了丝怜惜。
  “是,师傅”浮生下唇抵着牙齿,跪下来俯首,听着末檀的训诫。
  “师傅,师兄都受伤了,责罚归责罚,好歹让师兄把饭吃了再罚啊”刘指一脸的殷勤,替浮生开脱。
  “锁阳,看好浮生,谁偷偷给他送饭,就给我一起饿着闭门思过”末檀眼底闪过的威慑,看着刘指,厉声叮嘱锁阳。
  “是,师傅”锁阳恭敬的作礼回答。
  末檀将手背到后面,妖娆的身姿扬长而去。刘指听见末檀这么一说,顿时后背发冷。锁阳扶起浮生,冲他微微一笑,拍了拍他的肩,浮生扬起嘴角摇摇头,告诉锁阳自己没事,忍着疼痛回房间闭门思过去了。
  站在门外偷听的季枫听到末檀如此责罚浮生,嘴角漏出奸诈的笑容,鼻子轻哼了一声,幸灾乐祸的吃饭去了。
  刘指几次想偷馒头出来给浮生吃,可都被季枫暗中安排监视的人发现夺了下来,还被季枫暴打。刘指一脸淤青,满身是伤的跑去找锁阳。
  锁阳虽不耻季枫的行为,但碍于同门师兄弟情意,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安慰了一下受伤的刘指,叫他早点回去休息。
  锁阳看着夜色已静,其他师兄弟都睡了。他端着早就备好的饭菜,带上药酒,悄无声息的来到浮生的房间。
  面壁的浮生心中愤恨难平,本来是季枫先挑的事,最后面壁的却是他。他攥紧拳头重重的捶向床沿。他看着地上月光洒下的倒影,脑海中忽然又闪过若梦可爱又不失优美的样子,不禁嘴角上扬,心中的愤懑稍稍平息了一些,单手拖着下巴透过窗户看向外面的月亮。
  锁阳推开门进来,打断了浮生的遐想。他看见是锁阳来看他,脸上多了一丝安慰的笑容。
  “师兄,你怎么来了?”
  “一天没吃饭饿了吧,给你拿点吃的,顺便看看你的伤”锁阳永远都是一副和气大哥哥的样子。
  “谢谢师兄,不用担心我,但是你,要是被师傅发现了你也会受连累的”,浮生边往嘴里塞吃的边担忧锁阳,催促他离开。
  “没有师傅的首肯,我能来这吗?”锁阳微笑着把沾着药的棉布敷在浮生的额头上。听锁阳说是末檀同意他来的,浮生大口咀嚼的嘴停了下来,抬头看向锁阳,眼神中满是疑问。
  “别看师傅平时寡言少语,其实他对每个师兄弟都是真心疼惜。记得你五岁时伤寒,师傅整整守了你三天三夜,没合眼”,锁阳边说边利落的清理着浮生的伤口。
  浮生的心咯噔了一下,原来末檀也是真心对他好,可为什么永远一副冷漠饿表情,对他要求苛刻,甚至是无视。他手拿着筷子,傻傻的楞在桌前,就连锁阳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师傅……”锁阳拱手作礼。
  “嗯,下去休息吧”末檀闭目摆手示意锁阳下去。
  听到锁阳离开时的关门声,末檀睁开眼,眼底闪过担忧,一瞬过后,又嘴角上扬,挥手灭掉房中烛火,一夜寂静。
  待在房间里面壁三天没出门。浮生整个身体都快要僵直了。他伸了个懒腰,摆摆胳膊,沐浴着温暖的阳光,不忘跟师兄弟打个招呼,事实上似乎没有人愿意理他,他耸耸肩准备早课。
  季枫大老远看见浮生那副人畜无害的面孔,整天把笑容挂在脸上,就不忿的朝地下吐了一口,呸……
  末檀一身绿色玄衣,翩翩仙资的出现在众人面前,众弟子恭恭敬敬的拱手道了句:“师傅……”,他扫了一眼浮生,正好对上浮生微笑眯着的桃花眼,立刻又正视过来,不去看浮生。
  浮生脸上浮现着失落,心里不明的升起一丝悲凉。既然末檀对他跟其他弟子一样。为什么又处处冷眼相待,一副视若无物的样子。
  时光飞逝,转眼间,森宗像牢笼一般又囚禁了浮生六年。六年间浮生修为勉强提升到了筑气阶段,时灵时不灵,控制欠缺。
  浮生有好几次去飞流潭找若梦,都无功而返,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就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他甚至怀疑六年前到底有没有遇到过那个女孩。
  修为达到筑气便可修炼步魂,浮生几次试炼都不得要领,成为了季枫一伙茶余饭后的消遣的噱头。
  “达到筑气又如何,还不是照样是个修炼不出步魂的废物,哈哈哈……”季枫嗑着瓜子,言语中带着鄙夷的辱骂,将瓜子皮吐的到处都是,浮生扫哪里他就吐哪里。
  “季枫,你干什么呢?”锁阳路过大声喝止。
  “大师兄……”季枫慌慌张张拍了拍手上的瓜子,挤出一抹邪笑。
  “浮生,没事吧”锁阳不去理会季枫,径直走到浮生面前关切的询问到,浮生只是微笑着摇摇头,没有做声。季枫见锁阳没有追究他,一溜烟跑了,看着季枫风跑的侧影,锁阳只是摇摇头。
  清早,末檀脚踏步魂,刚刚停在玉清风门外,就听见里面传出一声很有磁性的声音。
  “师弟,你来了”玉清风站在镜子前整理衣冠,如银河般的银丝散落一侧,嘴角上扬,眼角撇向门口。
  “师兄,你还是这么厉害。”末檀推门进来,看见纱帘后面玉清风高挑的身姿,若隐若现。玉清风穿上长衫,顺手把一侧的头发甩到后面,发梢在空中划过一个优美的弧度。
  “师弟,有事吗?”玉清风边整理边从纱帘后出来。末檀走过去,拢了拢他的衣领,轻轻拍了下有点褶皱的肩膀,将胸前那一缕银丝撩到后面。
  “师兄,你有没有发现他们长的越来越像了?”末檀跟在玉清风后面,不紧不慢的说着。
  “嗯……”玉清风坐到案前,拨弄着琴弦,发出阵阵铿锵之声。
  “这样下去,迟早会有人发现他的身世……”末檀眉毛微蹙,疾步冲到玉清风面前,伸手按住琴弦,发出刺耳的声音。
  “无妨。过来陪我弹一曲吧”。没等末檀反应过来,玉清风拉着他便弹起古琴。
  在玉清风还不是掌门时,他和末檀两人经常一起弹琴,两人感情很好。
  听着玉清风的琴声,确实让末檀急躁的心情放松了很多,他慢慢的侧头看着玉清风,心里升起一丝敬佩。他的修为当真到了上善若水的境界,琴声从他的指尖流出,清脆悦耳,引人入胜,让人心静的像一片没有波澜的湖面。
  末檀似乎早已忘了,他来这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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