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行云披风

　　天色渐晚，当日比剑结束后场外围观的修士开始散去。岛上没有住宅，修士们都回自己的船上休息。岛边停泊有渔船、商船甚至有人是乘坐战舰来的。这些船上点起了灯，但船上的光亮与御剑台上那片由仙家宝物散发的光芒相比根本算不了什么。
　　御剑台上立了位仙龙门颁奖女官，身材高挑脸透英气，身穿浅色的、形制类似官服的套装。左立领上用银丝绣着『山』字，右边绣的是『令』字。她见优胜者走上台阶来，马上上前迎接，接着开始殷勤地介绍奖品：
　　『左边的是还元金丹，颗粒小易携带，一盒装五百粒。小伤半粒，重伤两粒，居家旅行必备。就算没伤没病的长期服用有驻颜延寿的功效。右边是青冥剑谱，灭邪仙人成仙之前所著，剑招精彩奇特，宫剑的经典之作，内容不但全无删减，还增加多位御剑名家的点评，荣获第十次刺客协会特别推荐奖』她见完颜如兰一点反映都没有，立即改换对象，『看这柄羽剑，锋利无比削铁如泥，名为紫电……』
　　『谢谢你的介绍，我要那件披风』小嘴噼里啪啦如连珠炮的女官被完颜如兰突然打断，看着她径直走向一件纯白色的长披风。女官一下子反映不过来这披风的介绍词，也想不起来为什么奖品里会有件披风，是不是有人放错了？看着女官一脸不知所措，完颜如兰反倒跟她介绍：『它叫行云披风，是件仙衣，披着它的人可以一日飞行百里』
　　女官听了有些不快『这速度还不如骑马快，昨天被选走的狮子驹，轻轻松松日行三百里。』颜如兰听了只是一笑回应，迫不及待把行云披风披上，走下台阶。
　　待她下来，已有一个俊朗挺拔的青年已在等，也是浅色官服样式套装，两边立领分别绣着『传令』两字。『奉掌门之命邀请您参加我仙龙门的晚宴。』完颜如兰简单梳洗了一下，跟着青年来到岛上临时搭建船港内，这里停满着仙龙门巨大的舰队船只，辉煌的灯光照亮了一大片水域，而仙龙门的晚宴就在其中最大的旗舰上举行。
　　仙龙门掌门赵聚坐在宴席中间，他两旁是仙龙门的长老，再排过来的是开赛以来被仙龙门招募的新晋弟子，剩下的位置坐的是白天表现出色几个的修士，典猛以及万剑奇侠都在列。见优胜者完颜如兰已入席，掌门人赵聚开门见山地做开场词：『今日的比剑很精彩，诸位的实力我非常欣赏，现在仙龙门人才缺乏，老夫有心诚邀诸位加入，不知完颜修士意下如何？』
　　完颜如兰起身回答：『赵掌门亲自邀请，我倍感三生有幸。不过还请掌门恕我斗胆，先问声待遇如何？』
　　赵聚哈哈一笑，『这是老夫疏忽，理当先说清楚一些。仙龙门弟子职位分七品：
　　七品喽啰，月俸一两黄金；
　　六品传令，月俸十两黄金，下辖十九名喽啰；
　　五品巡山，月俸五十两黄金，下辖四组传令，合七十六名喽啰；
　　四品护寨，月俸一千两黄金，下辖二十巡山队，合一千五百二十名喽啰；
　　三品山令，月俸四千两黄金，下辖三护寨，合四千五百六十名喽啰；
　　二品卫门，月俸三万两黄金，下辖七山令，合三万一千九百二十名喽啰；
　　一品长老，月俸五万两黄金起，不用带手下，参与门内重大决策。另仙龙门两成的年收入根据长老数量分给长老。诸位有意入门的话，先从传令或巡山做起，以后每年按功劳升迁。』
　　『蒙赵掌门厚爱，在下愿从传令做起。』还未等完颜如兰答话，万剑奇侠赶紧抢先出声。其他受邀的参赛修士也反映过来，如果获优胜的完颜如兰说愿做传令，那自己还不得当喽啰吗。人人都说愿当传令，最后就剩下完颜如兰还没表达意向。
　　『我今日取胜只是侥幸，还请前几日得胜的前辈提点一下。』
　　坐席上仙龙门新进的修士一听话题转到自己身上，其中一位赶忙用眼神向掌门人赵聚请示，得到允许的暗示后，方才缓缓作答：『前辈不敢当，我等入门时间尚短，没有为门派建立一寸功劳，哪张嘴敢向掌门人讨要职位，目前只是七品喽啰，让您见笑了。』
　　『我见过你，在决赛前就被淘汰了，不是优胜的人就别乱搭话。』万剑奇侠质疑这人。
　　另外一名新晋弟子立即把剑摆在桌上回应，『在下于五日前获优胜，这柄羽剑就是奖品。目前任三品山令，是开赛以来新晋弟子之中获得的最高职位。』赵聚一脸不情愿地补充说『要是今日的优胜者完颜如兰能胜这位山令一筹，老夫不介意再新增一位山令。』
　　众人离了宴席，来到战舰宽阔的甲板上。山令出了羽剑，浮在身后。完颜如兰也把飞剑作绕周身游动。赵聚说了声『点到为止。』双方互相行礼。
　　礼毕，山令的羽剑光芒大作，快速形成一个光球直接罩住了完颜如兰。一道剑光竟然突破光球直接刺向山令。『这招宫剑使得还不错。』山令侧身避过同时还赞了一声，但他也不敢再留手，光球发出更大的光亮，交击之声如竹林里下冰雹『噼噼啪啪』响个不停，港口周围准备休息的修士们也纷纷把船靠拢来观战。
　　『叮』地一声，完颜如兰的飞剑被斩成两截飞出光球外，甲板上最近距离观战的人，立即跳出两个，拦下飞剑的碎片以免伤到无辜。『还不认输？荒缪！』山令喝了一声，光球亮度一闪一闪，『嗤嗤』布片碎裂声音取代了之前的交击之声。一团白色人影被抛出光球，在船上砸了个洞，落在摆宴席的船舱里。
　　众人回到船舱，完颜如兰背上的披风被划成两片。『不好意思，划坏了你的披风。』山令语气略带嘲讽，完颜如兰狠狠地盯着他，丢出一根木制剑柄回应。『我也不好意思折断了你的羽剑。』
　　掌门人赵聚低语了几句，一位女弟子领完颜如兰、典猛、万剑奇侠他们这几个未入门的修士去更衣，几名新晋的仙龙门弟子清理船舱里的杂物，修补破洞。趁着这空档，赵聚等人回甲板上分析刚才的比试。
　　一名长老：『宁愿选漂亮衣服也不选羽剑，我是真不懂女人，结果在兵器上吃了大亏。』
　　刚才参加比试的山令回应：『她的披风没那么简单。跟白天相比，她穿了披风后身形步法不知快了多少倍。刚才飞剑被我斩断之后，居然徒手能抓住高速飞行羽剑的剑柄。但她没料到羽剑是智能的可以去自断剑柄摆脱她，并且导致她身体平衡失控，反被我破了披风。』
　　又一名长老评价『身手确实很快，是个可造之材，可惜缺少名师指导，今天她应该选一本剑谱作奖品才是最正确的。现在的剑法完全就是野路子，动不动就直接用手用脚搏击，这种野蛮的打法一丁点美感也没有，完全是对御剑术的侮辱。』
　　赵聚『战场上士卒解决敌人，不会在乎用剑还是用拳。丛林里的猎手解决猎物，不会在意用爪还是用牙。』
　　船舱里的弟子招呼了一声『整理完毕，掌门和诸位长老请回座。』
　　船舱里宴席已重新摆上，赵聚等就座后不久，完颜如兰几个已经换上仙龙门弟子套装陆续重新入席。万剑奇侠等人衣领上绣的是『喽啰』，典猛的则为『传令』，完颜如兰是『巡山』，她身后的披风已被缝好，但是失去了之前仙家宝物的光芒，就如同一件普通的衣物。
　　『从今以后要形成惯例，新招募的优胜弟子都要先跟他的前辈切磋一下。』赵聚满脸愉快的笑容。『完颜巡山，你的行云披风已破，飞剑也损毁，老夫特准你再选一件仙家宝物。』
　　完颜如兰起身行礼『谢掌门，方才我已检查过，山令的羽剑未沾染过血污，行云披风仍可以使用。』她看到船舱顶上的破洞虽被补上，但仍从缝隙中透出月光，于是把披风甩到胸前，走到漏光的位置，将缝补的地方对着月光，披风开始自动修复起来。
　　赵聚御剑一击，漏洞位置小半个船舱顶盖被整齐地掀掉，顷刻间沐浴在月光中的完颜如兰把披风又甩到背后，这次把长发拢到胸前以免遮挡月光。披风的修复速度明显加快，渐渐的又泛起光芒来。
　　『哦，此物竞如此奇特』赵聚很满意地收剑，不过刚才修补的弟子内心是崩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