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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赌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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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岁?”
  “七岁。”
  那是个七八岁的瘦骨伶仃的小孩,却长得眉清目秀。特别是那双长得比常人都大的眼睛,闪动着聪慧的光芒。他拖着木屐,脚趾头上隐约磨破了皮,清晰可见般的黑血渗透了出来。
  “七岁……”
  这人是个八字胡的邋遢过客,平日里在这酒馆门口专门赚一些堵门营生,倒不是个读书人,穿个长大褂,腰间撇个小算盘,嘴歪斜着,甚至连看人的目光也斜了几分。
  这里的人送了个倒也是亲切的外号,斜斗鸡眼……
  斜斗鸡眼本身是不怎么乐意别人这样招呼自己,同样都是读过三年五载的圣贤书,可是如今人家就可以在这里小酌几杯,自己偏偏只能抱着这个小算盘做个沽酒的营生。
  只见他拿出小算盘扑棱扑棱的对准小男孩摇了几下。
  “认识这个不,这个叫算珠子。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这叫奕阁坊,都是有学究的人来这切磋棋艺的。”
  平日里这家伙总是不招人待见,因为讨不到差事,赚不了几两闲钱,还总是以墨香铜臭自居,打着读书人的幌子。
  这不……今儿个讨了个营生,就是伺候伺候这几位有钱的主,来这对奕的都是县里的乡绅富豪,或是官宦名门子第,甚至其中也不乏有大隐隐于市的高手。
  眼前的男孩就是他可以炫耀的资本,这小胳膊小腿的,甚至他这个读书人看来,都可以一机灵的给拽溜起来的。
  既然有了这可以耀武扬威可遇而不可求的机会,他才不会放过,当下先提溜着算盘,来来回回的摇晃,眼神中时不时的阵阵精光。
  “报数的人呢,格老子的,就知道靠不住,早知道这茶钱也不付了。”
  “真是个庙小菩萨大的地方,活生生的见鬼了,这车平三进五将死的棋又活了,报数的也不知道跑哪里鬼混了,罢了罢了,不看了。”
  奕阁坊是这曲阜县的名坊,平常的时候就有大把的官僚乡绅来这里切磋棋艺,他们把这里当做专门的象棋坊,这个祖上传下来甚至影响力远远超于围棋的东西。
  象棋使用方形格状棋盘及红黑二色圆形棋子进行对弈,棋盘上有十条横线、九条竖线共分成九十个交叉点。棋子共有三十二个,每种颜色十六个棋子,分为七个兵种,摆放和活动在交叉点上。双方交替行棋,先把对方的将(帅)“将死”的一方获胜,古有云擒贼先擒已。
  奕阁坊也算是气派,金碧辉煌的三个大字据说是康熙爷亲笔御赐的牌匾,上倦刻一行小字,修身养性治国平天下,乃正天下。
  前边的事情没有忙活完,后面又起了唠叨,斜眼儿还真是个悲催的命,这奕阁坊有两层,二楼的楼层上设雅阁四间,分为天地玄黄四间,天字号的据说是皇帝亲自下棋的地方,只是这地方常年空着,天子未曾见得来过几次。
  而这地字号则是京城里的大官们,通常都是满族人才可以有的殊荣,这理就是这么个理,谁让人家是圣上钦点的奕阁坊。
  玄字号房间中安静的坐着两个老叟,气态神闲,老若龙钟,一老叟执黑棋子,举棋飘忽不定,摇晃数下,遂又放下棋子。
  旁边有两个呆痴阿迷小书童,各自站立两边,手中执毛笔,负责摘录棋谱。
  当然在大多数人看来,这两个老者都是在象棋这个领域有着得高造诣的人,如今他们坐在这个位置上,微风轻沐,甚至觉得神清气爽,只是这棋局看起来大有和棋之趋势。
  “墨老,要不这盘就下到这里可好。”
  “也行,也行,本来你我二人棋艺就不差上下,如今能和你再下一局,真是痛快,痛快。和了也好,和了也好。”
  这大概都是前辈喜欢和棋的原因,一来可以互相的不伤了对方的面子,二来再执着下下去也没有过多的必要,或许会因为一时的失误而输掉了棋局,目前看来,和棋应该是最好的方法。
  斜眼儿和这七岁的孩童竟然还卯上了劲,全然不知里面这一楼看棋局的人已经等到上火了。
  本来这传递棋谱的事情是斜眼儿一个人干的,二楼每每落下一子,就有专门人通报,然后将棋谱绘下,递给一楼。
  一楼中有一方大的磁铁象棋棋盘,供这些来品茶的客人们欣赏品论,他们甚至可以私底下商量交流。
  而最为关键的是,这里面还有赌局的生意,这可不单单是一场拼棋,也是一场精彩的博斗,关于赌局的搏斗,结果无非就是三种,黑棋胜,白棋胜,平局。
  如今这位负责传递棋谱的人出了差子,这可等坏了坐在里面观看棋局的人,忍不住也会多发牢骚几句。
  以前他们倒是经常坐在这里切磋棋艺,棋场上无父子,杀红了眼,就是亲爹来了也得干趴下,这些人经常来这里厮混,哪里不清楚这里面的歪歪道道。
  “嘿,你这小孩,我还给你说不通了,这里是下棋的,象棋你懂吗,就往里面窜,今天可是墨老和白老的巅峰对奕,我也不跟你扯呼,赶紧的走远点,老子还得招呼客人呢。”
  “我叫王再兴,是来赌棋的。”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是颤颤巍巍的,如今师傅重病,家中实在是拮据,一年来师傅呕心沥血,穷终身之力将自己苦心造诣的棋求都倾囊相授给自己,如今卧床在病,却无药医治,他不想空着手回去,尽管师傅不让他出来赌棋。
  “你走不走,不走我真轰了……”
  “我是来赌棋的。”
  “嘿,治不了你了,信不信我让人打断你小叫花的双腿。”
  “能让我赌棋就行。”
  这都算个什么事啊,还真是遇见了小混混,无赖,赌棋,七岁的娃娃懂什么叫做象棋吗,分明就是来捣乱的,想偷东西便直接说吗,还打着个赌棋的幌子。
  斜斗鸡眼儿可没功夫和这小子在这厮混,他可是有任务的,今天这场棋局,他压了墨老整整二两银子呢,看起来墨老并没有让他失望,当头炮架的是恰到好处,一顿猛烈的进攻就杀的对方丢盔卸甲,不成样子。
  “你还能不能干了,不能干赶紧滚,这里可没你的份,知道今天是谁吗,这两位前辈可是棋界的泰斗人物,早年都是在京城做过棋官的,棋官你懂吗。”
  老板倒是个直爽人,他经营这家奕阁坊倒是有些年头,见过的打大人物数不胜数,像斜斗鸡眼这样目光短浅的人,也就只能跑跑腿,一个月拿着几十文乐呵乐呵。
  “嘿,这不是有个小孩想要赌棋吗,我寻思着小娃娃懂什么象棋……”
  “你倒是懂,可还是个没眼力劲的主,行了,你赶紧去拿棋谱吧,得罪了这里的任何一个人你都吃消不起了。”
  “得嘞,你瞧好。”
  ……
  王再兴在原地愣了一会儿,看着这个斜眼儿已经走远,迈开了小步子准备进奕阁坊赌棋。
  初入的时候他被震惊到了,时常听起师傅炫耀,自己年轻的时候可是去过许多地方,甚至皇帝都经常请他切磋棋艺,只不过那时的他年少轻狂,如今想想百年过后,不过黄土一胚,棋圣又如何,国手又如何……
  棋坊内陈十二把木桌,正前一方形磁铁棋盘,正边镶嵌四方卧蚕眉龙,横十竖九,交相错落有致。
  再兴是第一次见这么大的棋谱,这棋谱可比师傅用手画的棋谱豪华的多了,尤其是那一枚枚棋子,看上去都像是玉石镶边,果然是大手笔。
  “小娃娃也懂象棋,来你说说这盘棋,谁输谁赢。”
  自打王再兴进来,所有观棋的人都下意识的瞅了一眼,就是这个小娃娃和斜斗鸡眼儿争吵了几个片刻,害得他们白白的等了一小会儿,如今他竟然说自己懂象棋,这些人都清楚,象棋这东西会的人很多,懂的人可真就没几个,绕是那年过半百的主,都不敢说他精通象棋,果然还是年少轻狂。
  “这棋和棋。”
  王再兴撇了撇小嘴,这种棋他还不屑于下,这分明就是种无赖的走法,虽然黑棋略微占据优势,但是黑棋确是没想着进攻,只想着和棋,这样的棋局还有看的必要吗,还不如回家陪师傅对奕。
  虽然师傅下棋从来都不会让自己,自己也每次都会输到哭鼻子,可是那才是真正的象棋厮杀,像这样没劲透了的比赛,亏这些人还吹捧的天花地坠的。
  “哈哈,和棋,小孩还真是什么都敢说,这棋分明就是黑棋必赢,你看这棋再有三步就赢了。”
  “是啊,这把黑棋确实赢了,这车都已经把将逼到绝路上了,吃掉是必然的了。”
  骚动的人群依旧挡不住王再兴执着的心,下棋最高的境界不是在于执棋对手有如何的厉害,最难揣测的是对手的意图,对手的心思,而这局棋,从一开始注定就是和棋,下这盘棋只不过是走走过场而已。
  “大叔,如果我说对了你答应和我赌棋可以吗。”
  “行,不过目前看来你应该是没有和我下棋的机会了。”
  杨子逸也懒得和七岁孩童解释棋局的深奥了,自己纵横棋场也有一年,这棋艺虽然不精,但是好歹通几分,他可不相信一个七岁孩童可以一语道中。
  斜斗鸡眼此刻有点怀疑人生,从他手中拿到棋谱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有点不怎么相信,可是这小书童只给了他五张棋谱,根据棋谱上显示,黑方和白方是停棋了,也就是没有再要下去的必要了,那么就只有一种结果“和棋。”
  和棋其实是大多数人不愿意看到的东西,他们更在乎的是对局的惊心动魄甚至战场不留情面的厮杀,将最为惊心动魄的棋局呈现给观看者,然而和棋只是在被逼无奈之下才会出现的棋局。
  “今天真是见鬼了……”
  斜斗鸡眼不断的翻弄着几张纸,似乎在找个名堂,观看了半天都没有发现其中有什么学问,黑棋突然进攻的棋防守了,之后就发生了对车,宣布平局。
  “这就完了!”
  当斗鸡眼将这一切呈现给看棋人的时候,他们也是同样的表情,这是什么套路的走法,他们似乎有点不懂。
  “邪乎,邪乎。”
  这第一声邪乎是这棋局邪乎,第二声则是小孩太邪乎,这么年纪小小的孩童居然有未卜先知的功能,很显然,杨子逸不认为小孩的棋艺可以达到登峰造极的地步。
  “肯定是懵的,一定是这样,一定是这样。”
  “小孩,我和你赌棋,如果你输了你就告诉我你如何看清楚平局,赢了这十两银子你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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