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无力感

　　天色很晴朗，远处蓝蓝的天裹挟着洁白的云朵，森林里面静谧又神秘。
　　突然闻人曦竖起耳朵，一阵呜咽的哭声从林子深处传来。
　　“什么声音？”身旁的少年很贴心的道，“我们快过去看看。”摆出一副严肃面孔。
　　“好。”闻人曦很快答道跟了上去。
　　哭声越来越近，正在急行的两人忽然停了下来，前面出现一队少年看样子是一个修炼室的。
　　闻人曦透过少年们匆匆离离的身影看见一个小女孩坐在地上哭。旁边躺着南柯梦，他的身体在微微颤抖，头扭在胸口埋在破碎的树枝中。
　　闻人曦第一时间将南柯梦扶了起来，他的身子很沉可是看上去明明那么瘦弱。把他拖拽起来，他任旧低着头错觉拖着的是一具尸体，但是闻人曦感受得到他浅浅的呼吸。
　　“你们干什么！”白衣少年厉声呵斥道，清秀的眉头皱成刚毅的剑眉。
　　“小子，别多管闲事！”其中一个长相猥琐的少年出声警告。
　　“灵府明令禁止，不准重伤生员！”少年微微低头并没有看向他们任何一个人，“更何况，欺负如此幼小的女孩，你们良心何在！？”
　　话音刚落，那一群少年只觉得眼前一晃，白衣少年如风一般的凌冽一击便来到了众人面前。那群生员犹如铁锤击水一般破碎倒飞而出。
　　一拳只是一拳，击飞不下十人的目标，这是什么实力？
　　“竟……竟然是……二重天实力？”方才重伤了南柯梦的那个领头的少年艰难的吐出这么一句话。
　　“兽核拿出来。”白衣少年默默走了过去平静的伸出手来。
　　“你……你是谁？”那个少年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
　　“慕擎。”白衣少年面无表情。
　　“原来……原来是你。”少年似乎释怀了，输的心服口服没有丝毫不舍的拿出了那三枚兽核。
　　拿到兽核往回走突然有人在背后大声喊道：“慕擎！你这个伪君子！你刚刚明明说灵府禁止重伤生员，却又把我们个个打伤，是何道理？！”是那个猥琐的生员，他脸上有一大块青紫色的淤血。
　　闻人曦皱皱眉头露出不快的声色。
　　“你们自己看看自己的伤口。”慕擎淡淡的说。
　　那群少年在查看了自己的伤势以后猛然惊觉，刚才那一拳看似威猛实则内敛，只是在表面击退了众人并没有对内脏灵脉造成任何伤害。
　　如此功力当真惊为天人。
　　“你还好吧？”慕擎来到南柯梦的面前递出三枚兽核。
　　“我很好，谢谢。”南柯梦推开慕擎手中的三枚兽核也没有理会一旁还在搀扶自己的闻人曦径自走开了。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闻人曦想说些什么却又没有开口。
　　那个小女孩早已停止了哭泣，在闻人曦旁边站着，对慕擎说：“谢谢大哥哥。”转过头来，“谢谢大姐姐。”
　　“不用谢呀，小妹妹你接下来去哪儿，这里不安全要不跟我们一起吧？”闻人曦发出邀请，一脸温柔。
　　“不要，我要去跟刚才那个哥哥。”小女孩拒绝了。闻人曦却也没有显出失望的声色只是说：“那好吧，小妹妹你自己小心一点哦。”
　　“嗯，大哥哥大姐姐再见。”小女孩红着脸微微害羞的说。
　　走在树林里，身子显得疲软无力抬头看天居然已经阴阴的露出要下雨的气氛。南柯梦靠在一棵树上，双手抱住巨树遒劲沧桑的树干。
　　真该死啊，为什么非要露出一副脆弱的神态呢？为什么偏偏会跟那帮人撞到一起呢？为什么偏偏是她来救的我呢？
　　我宁肯被打死也不要她来救我！我宁肯测试垫底也不用她来救我！
　　四面八方的风吹过来，撩动枝条树叶唰唰作响，它吹起动少年额前湿漉漉的碎发，引发一种莫名的悲哀。
　　“啊！你在这里啊？”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眨眼也许是一生，有个声音这么对他说。
　　南柯梦转过身来，是刚才那个小女孩。
　　“你明明已经很惨了，为什么还不要那三个兽核？”小女孩问。
　　出乎意料的南柯梦听到这个问题感觉却很平静，仿佛是某个无关的人问某个无关的事。
　　“你多大了？”南柯梦坐了下来对小女孩说。
　　“我十二岁了。”小女孩说。
　　“还有三年呢。”南柯梦轻轻一叹躺在林地中。
　　“你快起来，这么脏，这么土。”小女孩着急的说。
　　“有什么关系么？反正都已经这样了。”南柯梦说，任由衣服跟土地亲密接触。
　　“柯梦啊，快起来。”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响起，南柯梦吓了一跳赶快站了起来。
　　是一个白衣飘飘的老人，他站在南柯梦身边，深邃如星辰的黑色眸子正看着南柯梦。
　　“山……山长大人？”南柯梦大吃一惊随即赶紧将自己的衣服弄干净了一些。
　　“怎么这么颓废呢？”老人依旧笑着看他，“跟我来个地方。”
　　说完老人向前走去，南柯梦紧忙跟了上去。
　　“哎，小妹妹，山长大人什么时候来的啊？”南柯梦在后面压低嗓音问小女孩。
　　“早就来了啊，你不知道么？”小女孩没有丝毫避讳的说道。
　　再没有说话，三人来到一个清澈的湖边，湖面波光粼粼，被太阳分割成稀碎的光片。
　　“柯梦啊，你看这湖面，是不是显得波澜壮阔？”老人看着远方回头对南柯梦说。
　　“嗯，是很波澜壮阔。”完全搞不懂情况的南柯梦只是随声附和。
　　“于那林中的小溪比如何？”老人继续说。
　　“湖更加浩瀚，小溪则显得窄小。”
　　“与那天边的大海想比呢？”
　　“大海浩瀚无垠而湖狭小浅陋。”
　　“那大海与之垠空比量？”
　　“垠空无边无际，大海始终有所范围。”
　　“说的好，小溪看似绵长实则窄小，湖水好似浩瀚实为狭浅，大海自古以来都被人们以浩瀚形容之但遇上垠空，它却又显得无比渺小。”老人开始侃侃而谈，“修炼其实也是一样，不同的位置也是不同的风景，一层更比一层高焉知垠空之外无垠空？”
　　“多谢山长大人开悟。”南柯梦躬身受教。
　　“柯梦，我知道你的烦恼，但是你要记得一个不敢想的人他一定不敢做，一个连做都不敢做的人，他一定不会做成。”白衣老人回过头来看着南柯梦继续说道。
　　“是，多谢山长大人指点迷津。”南柯梦说道。
　　原来，其实事情的成与不成不在能不能做成，而在于……而在于你敢不敢做。
　　这样一句浮现在南柯梦的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