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武徒中期

　　第一张辛苦画完，贺正将符纸上的图案与百符经对比，不禁哑然苦笑，线条不均，图形呆板，整张符图仅有一分相似。
　　一张、两张……熟能生巧，百炼成钢。五十余张符纸后，绘出的图案和意境与百符经的符图不知不觉已有了四五分的相似。
　　……
　　绘制符图极耗精力，精神力的流失让贺正不得不经常停顿下来，只能以每日二十张的速度练习。
　　当用完三百张符纸，画出的符图与百符经已一模一样，看不出分别，绘符的第一个小步总算完成。
　　贺正开始第二步的练习，绘制时将法力注入符笔，凝在笔尖，随着线条将其化入符纸，当最后一笔完成，只见符图上光芒一闪，冒出一股青烟，符纸竟然烧出一个大洞！
　　贺正接连画了数十张符纸，热切的期待却一无所获，要么符纸烧穿，要么不见任何动静，画出的符箓全是废符！
　　“法力渗透不均，无法融合贯通。”贺正默默的念了念百符经上的提示。
　　画符、休息、继续画符……
　　又是一张，贺正紧盯着符纸，符纸上的图案闪起亮光，符图变得栩栩如生，充满了灵气！
　　成了！顷刻间贺正疲惫的感觉荡然无存，看着自己的得意之作，禁不住哈哈狂笑起来。
　　符箓的绘制尚有最后一步，需画龙点睛的在右角写上法文才算彻底成功。
　　雷属性的法文！描述雷属性的法则之力，贺正的英武脉对雷属性的感应和领悟尤其突出，他凝视着百符经上雷字篇中排在最前面的那个法文。
　　雷属性，是怎样一种天地法则，固有规律？
　　不算复杂的法文，似图非图，似字非字，只有二十余笔，看不出有任何生气。确实，百符经的法文只是准确无误的临摹，贺正把这个刻板的法文映入识海，冥想着那天雷滚滚的混沌世界，无数道闪电划破黑暗，顺着法文的笔势，尝试建立起“文”和“雷”之间哪怕是一丝一毫的联系。
　　法文是大能和超能武者们灵感的结晶，他们记录下灵光闪现的那一刻在识海中跳出的，那个描绘属性法则的神奇文字，这种天道文字，后来者如果没有足够的领悟和感应，绝不可能看不出文字中蕴含的法则力量。
　　一天，两天……
　　映在识海的法文渐渐有了生气，蠢蠢欲动，一股神秘的力量似乎要挤出符文，释放出来。
　　……
　　贺正从法文中领悟到了法则的力量！法文仿佛随时都会化作一道惊雷，贺正抓起符笔，笔走龙蛇，一气把识海中那个泛着神秘光华的法文印上了符纸。
　　符纸轻轻的抖动了一下，一股肉眼可见的波动沿着法文扩散开来，漫过符图，漫过整张符纸。一层晶莹的流光铺上纸面，微作停顿，最后毫无保留的浸入符纸，第一层的雷击符箓就此大功告成！
　　只要不断领悟雷字篇上一个又一个的法文，不断增强的属性法则就能印上符纸，匹配那些更高等级的雷系法术。
　　法文的领悟依赖于法术的提高，修炼法术的过程就是领悟属性法则的过程，法文就是将这种领悟以最简单、最浓缩的文字形式加以表示，法术越高，就越容易“看懂”这类文字。
　　法文一旦领悟，这种领悟比起修炼过程中那些朦胧，抽象的领悟，显然要深刻得多，这反过来也会对法术的修炼起到促进和推动的作用。
　　百符经的雷字篇只有区区四字，即使是收集法文一途，都不知有多么长的路要走。
　　只需极少的法力，就能引爆符箓上预先融入的法力，按照法文所描述的法则，将符图所代表的那种法术激发，这个过程就如同施展法术的过程。
　　并不是每一次都能将识海中那个鲜活的法文，成功的印上符纸，如果印写失败，符箓只会噼里啪啦的跳出几个电花，依然是废纸一张。
　　品质优良的符笔、符墨和符纸，更益于法力和意念的传导及融入，提高制符的成功几率。成品的符箓，无论是由什么样的符纸绘成，效果并没有区别。不过高等级的符箓需要融入更多的法力，低阶符纸无法容纳，所以制符的原料并不是特别严格，但也要遵循一定的原则，不可相差太多。
　　……
　　两月后，五百张符纸用完，二十三张第一层的雷击符，贺正兴冲冲的赶到货铺，却被当头浇下一盆冷水。
　　“不收”货铺的青年人撇了撇嘴，冷冰冰的说道。
　　“低阶符箓一概不收，聚宝阁只收三层以上的符箓，现在三至六层的都已收满。”
　　初级法术第一层的符箓，即使是刚晋级的武徒也极少购买，只有那几百个干活的杂役才乐得买上几张，他们出入野外，备上几张符箓心里有底，胆气也变得更粗。
　　这就是说想卖符不得不去内市，聚宝阁的卖价太高，除非内市缺货，否则哪个傻瓜会来这花冤枉钱？
　　贺正想到内市就觉得有点头大，他干脆回到翠微峰，二十三张雷击符也不值几个钱，先缓缓再卖。
　　他的丹腹一直有沉甸甸胀鼓鼓的感觉，近一个月来发展成隐隐作痛，他知道这是武徒初期顶峰的征兆，随时都有可能突破。
　　真经第一层最后的那几句法诀始终无法炼成，就差那么一点，仿佛一层窗纸就是无法捅破。
　　上次服用浑元丹还是一个月前，贺正调整了数日，准备第二次冲击法海的瓶颈。
　　法诀启动，贺正头顶上方的空气轻幅波动，天地灵气聚集，形成漏斗状的微云盘踞在他的上方。
　　浑元丹，丹药在腹中化开，药力进入经脉沿途蔓延，不一会即遍布全身。受药力浸润的经脉有节奏的收缩扩张，伴随有白雾生成。起初经脉胀痛的感觉稍有舒缓，但越来越多的白雾很快填补了空间，胀感竟比先前更甚了几分。
　　真经第一层余下的那几句法诀，最关键的地方在于，禁锢法海的域墙，始终无法打破，需要持续引导法海中高压的气体，锲而不舍的对“墙体”发起冲击。
　　此关一过，法诀即成，中期即至。
　　经脉中充满了法力和药力，向法海的入口汇集，始终保持着法海内的高压。
　　贺正手握灵石，盘膝静坐，全身的毛孔都已打开，贪婪的吸收着四面八方聚集而来灵气和能量。
　　一天、两天、三天……终于，法海的域墙被刺破了一个小孔，热气状的法力疯狂的钻入，迅速撕开大口，法海入口的气体也跟着酣畅淋漓的冲了进来。
　　石屋中的灵气和能量几乎是以可见的方式飞快的被贺正吸干，发出哗啦声响，灵石的灵气片刻间也被汲取得一干二净。
　　尽武真经第二层，武徒中期！
　　法海的容量激增，经脉也变得更加粗大结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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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正在修炼室中巩固了数日，将真经第一层的法诀练得烂熟，扩大了一倍的法海也随之彻底稳定。
　　地面上多出几块低价的灵石，这是贺正的计划之一，今后很长的时间，他需要的是中品和普通的灵石，他显然不能拿着上品的灵石出去购物，那无异于告诉别人，在他身上有着不同寻常的故事。
　　随着灵气被吸，上品灵石的颜色会由湛蓝逐步变为蓝色、浅蓝，直至长出橙斑，待橙斑覆满灵石表面，一块上品灵石就被“炼”成了中品的灵石。
　　普通的灵石并无品质的分别，正品的中品为纯正的橙色，价值一百，品质差些的黄色灵石价值六十，而浅黄的中品一般换算成三十。
　　上品和极品的灵石，根据颜色的深浅，换算的法则类似。
　　三年来，贺正陆续用去了三百余枚上品灵石，他决意控制一下消耗的速度，灵石虽多也不能肆意挥霍，这也是他要想办法赚钱的一个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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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宗门内市，人来人往。
　　夕阳半落，要不了多久就会闭市，正是一天最想做成生意的时候。贺正不紧不慢的逛了一段，他当然不会去那两个大的，凌云会和精武团所开的铺子，也无意去光顾那些精明的中年人的摊位。
　　他向一株水杉树走去，一个看起来比他还年轻的女孩吸引了他的目光。
　　九色女弟子不算太少，但活跃的不多，更何况贺正几乎无暇交际，只自顾自的修炼，哪里会有时间和机会去认识什么女子。
　　女子很可能是最新一届新晋的弟子，年方及笄，身材适中，五官还算精致，烟眉薄唇，眼中飘出一缕淡淡的无奈。
　　她面前的摊位看上去却糟糕了很多，乱七八糟的堆放了各种东西，兽骨、龟壳、乌黑的金属块，甚至还有几根不知名的烂木头。
　　摊位的一角，摞着几叠粗糙的符纸，贺正目力惊人，远远看到，加上好奇摊主的身份，这才走了过来。
　　少女见生意上门，来者还是个高大英气的青年男子，眼光顿时明亮了起来。
　　“这位师兄，看中什么了，是符纸吗？”
　　“这符纸怎么卖？”贺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