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太玄尽武真经

　　登记、造册。薛平贵让贺正在兽皮制成的册簿上滴下鲜血，更换了玉制门牌，又根据九色门规，发了数袭新衣、五十块灵石、三枚金还丹和两瓶清风露。
　　薛平贵取出地图：“这是九色弟子的居所图，按规定内门弟子居于翠微和青浣两峰，最近翠微峰上新建了几座宅院，师弟选一套罢。”
　　贺正很快选定了宅院，问道：“最近有见习弟子修成武徒么?”
　　“师弟是第二个，前几日罗师叔的外门弟子季昇来过，倒是有些出乎意料。”
　　……
　　藏经阁建在十余里外的宝华峰，作为九色重地，峰外两里即埋有禁制，布置了法阵防护，禁止任何人飞越。
　　山道上的行人多了很多，或三五成群，或独自一人，都是来藏经阁换取功法的九色门人。
　　行走间来到一处牌楼，三间四柱，雕梁画栋，琉璃的斗拱，牌楼中央“宝华峰”三字银钩铁划，鎏金溢彩。
　　沿着石阶向上，一个占地数亩的院落被高墙围住，几栋建筑坐落其间，最深处一座五重的阁楼倚山而建，黄墙碧瓦，朱红的立柱，翘角飞檐。
　　贺正经过一番周折，藏经阁的弟子最后将其引到内院里间，堂上坐着一人，正是藏经阁主万耀春。
　　万耀春悠闲的坐在太师椅上品着清茶，他在九色五十年有余，做了二十年的藏经阁主，若不是看在掌门和顾桦的面子，区区一个新晋武徒来挑选功法，他可不会出面。
　　万耀春还有点小小的私心，除了看看贺正究竟有什么特别，他对贺正的功法也有着那么一点点想法。
　　“给万师叔请安。”贺正作了一揖。
　　万耀春示意坐下，单手一扬，一张绢纸轻飘飘的飞到了贺正面前。
　　“这是本门弟子最常选择的三种功法。”
　　《淬骨金刚经》、《玄冥金章》、《三元决》。
　　“请师叔大致说说这三门功法吧，弟子对这些可以说是一无所知。”
　　“它们代表了三类功法，淬骨金刚经侧重淬体，以力取胜，魔法的攻击较弱；玄冥金章注重法力的修炼，以法术攻击见长；三元决为本门祖师自创，采百家之长，不偏不倚，讲的是均衡发展。”
　　贺正浓眉微拧，心中更加难以取舍，三类功法各有好处，力大无穷，一身不坏之躯的武士；道骨仙风，法术深不可测的术士；无所不能，超凡脱俗的能士。这三类武者都是梦寐以求，想都不敢多想的存在啊。
　　“哪种炼到最后最厉害?”贺正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
　　“呵呵，这要看修炼到什么程度了，理论上修武无止境。”
　　万耀春脑海里浮现出数日前与曾展等人讨论时的画面。
　　曾展主张玄冥金章，发挥法术天资的优势，葛境坤则认为三元决更好，均衡兼顾，顾桦却出人意料的提起了另一个尘封已久的功法。
　　万耀春并不觉得顾桦的主意稳妥，他心底里觉得主修玄冥金章最好，但私心让他站到了顾桦的一边，他可不愿意贺正与他的弟子夏恽同学一门功法，他甚至有些阴暗的希望贺正炼废了最好。
　　最后讨论无果而终，暂定为贺正自己做主。
　　“本门收藏的功法很多，曾掌门、顾堂主、葛堂主与我有过讨论，有一门功法，似乎…”
　　万耀春说到这端起了茶盅，故意停了下来。
　　“哦”贺正顿时好奇的瞪大了眼睛。
　　“两百年来，有本《太玄尽武真经》一直被束之高阁，此经对修炼者要求奇高，极少有合适者可学，即使如英武之脉的天资也只能算勉强够格。这真经修炼的难度极高，速度又慢，所耗费的时间和精力要远远超过其他功法，总的来说是无人可学也无人愿学。”
　　“太玄尽武真经为本门开山圣祖三元祖师在古迹中所得，讲的是炼气的法门和武力使用的技巧。圣祖只修炼了三层，写下心得说此经妙不可言，前途无量，但修炼太难，要想炼全一十三层难于登天。”
　　“祖师所处的时代强敌环伺，自创的三元决已有小成，纵然天赋异禀也无力分心。为情势所迫，炼完三层真经后一心于三元决，终至大成，开创了我九色一派。”
　　万耀春续道：“圣祖之后，两千五百年来，陆续又有三名前辈修炼，不过最多的同样只完成了三层。”
　　对修武者而言，功法越强大当然越受欢迎，贺正不解的问道：“如果这功法不可限量，怎会只有三人试过?”
　　“其实至少有数十人试过，要么一事无成要么半途放弃，也有高阶者改炼此功法，炼完一两层后无心再耗费时间而毅然退出。”
　　贺正寻思：“难炼？嘿嘿，我有灵石在手怕什么，功法越难越好，只要足够强大。”想到这他甚至有点激动起来。
　　但他还是佯装艰难的下定了决心，起身行礼道：“弟子就学那尽武真经，必将全力以赴。”
　　“哦，好，好!”万耀春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他察言观色，看出贺正露出有所成算的表情，先前他有意引导劝解，如今看贺正真要学了反倒高兴不起来。如同见到有人在赌桌下注偏门，窃喜其傻瓜找输，又担心偏偏出个冷门让其大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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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历经重重禁制，阁楼地底最深的秘室。
　　秘室石墙布满小格，万耀春抽出其中一格，取出几块泛黄的玉简，嘴上念念有词，只见一道道蓝光从玉简飞出，钻入准备好的兽皮卷中，很快就将尽武真经复制了一份。
　　万耀春神情凝重的说道：“我门功法，不得外传，太玄尽武真经圣祖爷特别交代，任何情况下都不得与人交换，你滴几滴血在这兽皮上吧。”
　　贺正依言在兽皮上滴血，跟着万耀春念了几段誓言，兽皮冒出股股黑烟，发出蓝色的诡异光芒，最后呼啦一下全钻进了他的额头。
　　万耀春道：“皮卷上的文字今后只有你能看到，不过你仍要小心保管，如果你让他人知晓，刚才的血武之誓就会反噬，全身经脉立毁成为废人，你可明白？”
　　“弟子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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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翠微峰的新居比起照日峰来至少大了一倍，灵气也充沛了许多。修炼室中，尽武真经开头的几句法诀就让贺正心底发凉，两个时辰下来，无论如何尝试，法海和经脉都没有纤毫反应，更可怕的是法海中的雾气团在修炼中也很快耗尽，只得运起聚灵决待恢复后再试。
　　情况没有任何改变，法海中气团徐徐倒灌入经脉，很快消失得一干二净!
　　“法力其实还在的，只是散在经脉中而已，不过法海没了存蓄功能，如何修得上去？真经难炼，的确不是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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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演武堂内厅，葛境坤的神情显得有几分焦虑，“尽武真经修炼极慢，据说每进半步都要消耗很多的时间，感觉法海就像填不满的池子，永远不会有溢出的时候，法海的突破也就无从谈起，时间一长多半就只能放弃。”
　　“希望你的武脉有所帮助，能提高修炼的速度。”
　　葛境坤寄望贺正能快速成长，早日成为新一代中出类拔萃的人物，九色的近况不佳，弟子们的迅速成长愈发显得重要。
　　“真经耗时费力，你可能不会有多少精力再去做别的事情，灵石的来源就会减少，这五百灵石算额外给你的资源，你自己知道就行。”
　　贺正心头蓦然涌起一股暖流，他当然不缺灵石，但葛境坤的关怀让他感动，五百灵石对新人来说的确不是一笔小数目。
　　“我…我，葛师叔，这…”他一时间竟结巴起来。
　　“嗳，没事没事，来，打上几拳，看看你的鬼煞拳炼得怎么样了？”
　　贺正抖擞精神，法力灌入拳中，碗口大的拳头覆盖上一层鱼鳞般的骨质，挟裹着呼呼风声，拳势捉摸不定，既疾且猛，他一气打出十余拳，丝毫未见力竭。
　　“好!”葛境坤乐得两眼几乎眯成了缝，半年多煞拳能炼到如此地步，令其十二分的满意。
　　鬼煞拳是中级的武技，所谓武技是指攻防的招式和法力转换的技巧，撇开招式精妙与否不谈，同样的法力，好的武技能转换出更强大的威力。
　　“再说说你平常用什么武器吧。”
　　贺正有点底气不足，带着不安说道：“不知为何，弟子天生不喜舞刀弄剑，不想勉强去学那不喜爱的兵器，弟子用的是一柄三股钢叉。”
　　葛境坤一愣，露出惊讶的表情，“武器中以刀剑最为常见，不练刀剑者，往往也是学些枪、棍、鞭、斧之术，用叉镋者极少。”
　　葛境坤身为演武堂主，功法武技涉猎极广，他沉吟片刻，“喜爱舞叉，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只是这叉法的种类太少，据我所知，本门中最好的叉法叫《浮光十九式》，谈不上精妙，却也够你用上很长一段时间了，你先从初级的破空叉学起吧。”
　　葛境坤取出两只锦盒，“这是掌门所赠，凝气丹和淬骨丹各有六枚，时至今日，额外给你的资源全都给了，往后的路要靠你自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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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正又去了趟藏经阁，领了本《九色基本法咒》和《破空叉法》。他迫不及待的回到房中，准备尝试用灵石撬开尽武真经紧锁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