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守株待兔

　　平民客栈，松木制成的匾额经受岁月侵蚀已经变黄发黑，“平民客栈”四字墨迹斑驳，费了好一番功夫才认出这写的并不工整的字。
　　平民客栈是这镇子上唯一的客栈，山区的镇子能有多大，全镇也就一条不足三百米长的街市，还有些三三两两的散落的民居，全镇人口不足万人。若不是这里常有马帮过往由此入川，这家客栈都不会开起来。
　　客栈不大就一排瓦房，其中一间是吃饭的地方，摆了八张梨木的八仙桌，剩下的三间则是客房，每一间都是大通铺，挤一挤能睡下四五十号人，住宿费用很便宜，但胜在可以住的人多，靠数量赚钱。
　　今天客不多，就两桌贩布的客人，桌上没什么好菜，萝卜干炒腊肉和烤野兔已是当下最好的菜，喝的也是这村里自己酿的果酒，现在已是初冬正是喝新酿果酒的时刻。
　　这里虽然山高林密但林子里野梨很多，这些野梨果皮厚果子小不太好吃但是霜降过后的犁甜度高，捣碎后加入酒曲几天的窖藏就能完成发酵完成，经过高温蒸馏就能酿造出纯度极高的白酒，酒之烈触火既燃。山野间天麻，金钗，灵芝等名贵中药数不胜数，家家户户都会泡上几大坛药酒，每天辛勤耕作后都会小酌几杯解解乏。
　　大家正闲适的吃着喝着聊着琐事，忽然一对全副武装的士兵毫无征兆的涌入了客栈，正在吃饭的两桌客人吓得立刻起身战战兢兢的靠墙站立，全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客栈的老板也是吓得瞬间钻入了柜台下。
　　军官扫视一眼，走到台前伸手敲了敲柜台，用较为地道的方言同店家说道“掌柜的你慌啥了嘛，我们又不是吃人的猛虎野兽，躲个啥子嘛，快点出来了，我们等着吃饭呢！给我准备十桌酒菜，人多菜做足一点。这是定金，吃完饭核对饭钱，少了我再给你补上。”
　　老板第一次见这么大阵仗，不怕那是假的。战战兢兢探出脑袋，就这一小会已是满头大汗，偷瞄了几眼后才敢从下面爬出来。柜台的账本上放着一把碎银子，平日里见的最多的都是铜板，今天却是一大把碎银子，白花花的银子让老板战胜了恐惧。“军爷，这房有点小，还能坐六桌，您要十桌，这怕是挤不下呀，剩下的几桌放院子里您看怎样？”
　　“可以，有地方吃饭就行，速度搞快一点，两天没正经吃东西了，都快饿死了。”
　　“好好，马上准备，马上准备，您几位先坐，这边请！”给军官擦了桌子后店家扯起喉咙吆喝了起来“老大，老大！快点去杀十只鸡，老大媳妇，你准备烤十只兔子，把熏的腊肉洗两块好点的，看一下前两天买的野鸡还剩下多下，够炒十盘的就一块洗了。老婆子，泡点木耳和香菇，温水泡多洗几遍，不能有沙！老二！去镇上找大户借四张桌子过来，相应的碗筷凳子也都借过来，老二媳妇去菜窖搬点新鲜的大白菜和萝卜上来，洗点豆芽，把萝卜干和豆腐干泡上。老三你呀麻溜的烧水，给军爷先把茶倒上，然后去把你三婶叫过来到厨房帮忙，快去！”店老板将家里人全都动员了起来。
　　杨林看到依靠在墙边还有些胆战心惊的食客笑道“瞧把你们一个个吓得，你们尽管吃你们的，我们不是强盗更不是流氓不会打扰你们的，你们继续。”
　　杨林坐下后将背上的盒子取下轻轻立在自己身旁，身旁的盒子里装着的就是自己耗费了三个多月时间，让黎广安精心铸造的绝世神兵，此刻刚出建安村不久准备返回长安。
　　等了约一炷香的时间，店家开始陆续上菜，上菜前大家已经喝了几大碗茶水。第一个菜上的是烤野兔，接着是木耳炒鸡肉，香菇炖鸡，凉拌豆芽，凉拌脆萝卜，萝卜干腊肉，白菜豆腐汤，笋干炖野鸡，野栗子炖猪蹄，豆腐干炒猪肝，粉蒸肉。菜数量挺多做的分量也很足，每桌放了一坛酒，坛子不小至少十多斤。军士门吃喝的很尽兴，不一会都出现了醉意。
　　杨林吃饭前喝了几大碗的茶水，吃菜之后有些尿急，就出了门，此刻外面已经是漆黑一片，刚出门一阵寒风刮来，略微有些醉意的他瞬间清醒不少。店门口还有几桌吃饭的士兵，为了避嫌跑到村口一株大树背后去放水。
　　放水时眼睛四处乱瞟，发现不远处有火光忽明忽暗的，甚是诡异，酒壮怂人胆就好奇的悄悄靠了上去。近了在看清楚，那是一个老农在抽着旱烟锅子，嘬烟时烟袋锅就亮起来，吐烟时烟袋锅就暗下去。借着微弱的光亮，隐约看到有两人站在一块聊天，这便没了戒心，刚要转身回去继续喝酒却听到了两人的对话。
　　“这都月上梢头了，他们怎么还没来啊，真是急死人了！”
　　“从这里到前面的县城足有七十多里山地，他走的时候骑的是骡子，就算骡子不累马不停蹄的赶，一个来回都至少要四五个时辰的，没有那么快，这事急不来！慢慢等吧！”
　　“刚去打听了，店家怕军爷们说他给的酒是最好的头气烧（蒸馏酒中蒸汽刚聚集时出的酒，这是酒精含量最高的酒）这群家伙山里熬了几个月，今天好酒好菜肯定放开肚皮了吃喝，待会酒劲上来差不多就和死猪一样了，不用担心，跑不了的。”
　　“他家的酒确实很厉害，上一次喝了一碗在床上躺了一天，头疼了两天。当初接到这么个任务还以为难如登天，没想到却是易如反掌，我们就通风报信就好，其他的事情完全不用干，不用插手！”
　　“嘿嘿，就这么轻轻松松的就赚了五十两银子，这下可以买下不少地了啊，以后就可以安安心心的做个地主老财了。”
　　“话说，你知道这群人究竟是什么身份吗？竟然敢对朝廷军队下手，这可是谋反的大罪啊，这件事情日后若查出来我们两个岂不是也得人头落地？”
　　“别担心，我当时听那人说了，这队当兵的进山时带了一块石头，据说是很稀有的陨石，就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星星，他们带着这陨石进山是去找一个很厉害的铸剑师，希望可以通过他将这陨石铸造成一柄削铁如泥的宝剑。而雇佣我们的那群人呢，他们呀只对这剑感兴趣，并不会杀人，毕竟谋反可是要诛九族的，他们只会悄悄的将剑偷走，我们只需要告诉他们这群当兵什么时候到这里就可以了。我们虽然是通风报信了，就算查到我们这里来我们也无需承担多大的罪责啊，怕什么呢？而且我们这里还山高皇帝远的！”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我这心里总是毛毛的就怕出事呀！按照时辰算来，他们应该过一会就会到了，我们先守在村口好了，别让他们溜走了进行其他的事情咱们还是别干了。”
　　听了两人的交谈内容，杨林大惊失色，悄悄的不动声色的退回暗处，然后快步跑回客栈，本想来个将计就计，看看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对朝堂军队动手，然而此刻那群手下早已喝的东倒西歪，不少人已经醉的不醒人事。
　　“老李，快醒醒！快醒醒！”面对长官的呼喊，这百夫长迷迷瞪瞪的睁开眼睛，以为上司叫自己是为了喝酒，恍恍惚惚的伸手抓起面前的酒碗，含糊不清的喊了句“干！”然后扬起脖子将碗里剩下的半碗酒给喝了，然后转身趴在桌上就开始吐了起来，杨林气的狠狠的将碗摔在地上，吓得店老板马上跑了过来。
　　“军爷，军爷这是怎么了？动这么大肝火！”
　　看到店老板，杨林想要发火却忍住了，“没事，这群废物喝个酒都喝成这个样子了。这样好了，晚上就让他们在这里睡吧，这里有些碎银子，劳烦你帮他们准备一些衣服被褥给盖一下，别让他们着凉了，这山里晚上挺冷的。”杨林又给了这店家一把碎银子。
　　“好好，马上去准备！”店家收了银子马上就去准备，杨林却连忙检验了一下盒子里的剑是否还在。看到剑还原封不动的躺在盒子了，然后赶忙将剑取了出来，用一件衣服包上背着，将百夫长的佩剑放入剑匣。赶忙取了自己的兵器，也没牵马独自一人乘着没人注意瞧瞧溜走了。
　　小镇四周群山连绵山高林密，出村的路只有一条，但沿着路走必定会被守在村口的人发现，也会碰上真在俺来的敌人，脑子飞快的转了转，想到了出村的另外一个方法，那就是沿着寒冷刺骨的溪流往下游走，晚上也月亮河道漆黑一片，完全是摸着石头往前走。
　　离开村子后往下游走了半个小时后就看到进村的路上一队打着火把的人策马狂奔，人数不少足有四十多人。
　　俯下身子躲在石头后面待马队过去之后，杨林摸上了进村的山路，然后沿着路大踏步的一路狂奔。手下的百十号兄弟的性命不知能否保住，但是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他必须尽快将剑送到长安。
　　蒙面人来到镇子上之后径直往平民客栈走去，那些军士此刻全都趴在了桌上，还有些人喝的钻了桌底，地上吐满了刚吃下去的饭菜，臭气熏天。一番扫视看到了百夫长的位置，见百夫长身边放着剑匣，蒙面人嗤嗤一笑“守株待兔何尝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且让我来看看，能铸造飞虹剑这样叱咤天下飞名剑的铸剑师，究竟能铸造出什么样的惊天地泣鬼神的绝世神兵！”
　　蒙面人虽然黑纱遮面但难掩其兴奋之情，兴高采烈的打开了剑匣，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看着剑匣中躺着极为普通的佩剑时气得狠狠的将匣中的之剑摔在地上。“竟敢玩弄我，把客栈老板给我带过来！”
　　店家过来之后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他知道这群人不是善茬，连忙磕头求饶“爷爷唉，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他们就是来我这里吃饭的，给我银子我给他们做饭，只是寻常交易，其他的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也有饶命啊！”
　　蒙面人怒道“闭嘴！我不想听你叨叨，现在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回答我一个问题！若有隐瞒我一刀剁了你的脑袋！”
　　店老板吓得直哆嗦，擦了擦脸上的冷汗“好，您问！只要我知道我保证都说！”
　　“这个木盒子，你们有没有动过！”
　　“这盒子？这个盒子军爷看的很紧，我当初还说放着碍事，影响吃菜喝酒要不要我帮忙拿开，那军爷还狠狠的瞪了我一眼，让我别管闲事，我吓的赶快走了，这盒子我们都没动过，当初我看到的是什么样子，现在还是什么样子。”
　　“没动过，那这里面的剑那里去了？可曾见过这盒子里面的东西？”
　　店家四处看了一下“可能是被带走了，这对官兵里面当官的有两个人的，刚喝酒的时候其中那个官最大的出去小解去了，半个多时辰前他从外面回来了，那个时候这些人都已经醉倒了，他给了我些银子，让我去取些被褥衣服什么的给他们盖上，免得官兵们着凉了，我这忙着去搬被褥去了，就没管他，现在却不见了，也不知道他去哪了，会不会有种可能是他有所发觉，已经提前逃走了吧！”
　　“该死！”蒙面人狠狠的砸了桌子一拳，一把揪着店家的衣服将其提了起来“老头，告诉我这个村子除了进村的那条路，还有什么地方离开这里？”
　　衣服勒着脖子出气都困难，瞬间涨的脸红脖子粗的，店家惶恐不安，为了保命连忙说道“我们这里两侧都是高山进出村只有一条路，但是沿着河走也能出村的！下午他牵着马去过河边饮水，知道怎么去河边。”
　　蒙面人手腕一抖直接将这店老板扔出老远，大手一挥“那人刚刚看到我们来，肯定已经溜出去了，这黑灯瞎火的沿着河走肯定走不远，跟我追！一定要找到他！”
　　杨林一路狂奔，不敢有片刻停歇，生怕会被追上，一旦被追上敌众我寡，肯定会被抢走手中的剑。
　　奔走了一夜早已是筋疲力竭，天微微亮的时候，沿着山路奔走了一夜的杨林出现了两难选择，前方出现了岔路，时间已经过去了三个多月，来时绿树成荫，现在落叶萧萧，景色变化颇大已经记不清来时的路。
　　在岔路口停歇了片刻之后，杨林俯身在地上侧耳听了听，这是作为行军打仗中斥候们常做的事情，侧耳贴地可以听到很远的马蹄声，数十匹马一起狂奔，震动波可以传出老远。
　　“他们骑马我步行，我现在已经筋疲力竭了再跑下去铁定死路一条，不如放手一搏，此处乃是岔路，他们可能也分不清我究竟往什么地方逃走，届时势必会分散力量，我再从暗处伺机出手，只需要解决其中一个方向的力量我就有逃生的希望。”
　　小心翼翼尽量不对路边的植物进行踩踏攀折，走路不留下痕迹，悄悄隐藏在一条岔路的山林里。走的时候，走的比较匆忙只拿了自己的佩刀还有一把小巧的弓弩，弓弩用的箭矢在逃跑是有些散落现在只剩下了九只短箭。
　　歇息了不到一刻钟，就听到了远处马儿的嘶吼声，贴身靠在树杆上，轻轻的拉上弓弦装上短箭，静待猎物上门。
　　一群黑衣人在岔路口停下，同马儿一起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这个家伙还挺能跑，追了一晚上都没追上！”
　　“这家伙上过战场肯定能跑啊，要是不跑快点，还不早被人射屁股啦！”
　　这人说的逗得大家哈哈大笑，为首的黑衣人道“他就算跑的再快，也应该在我们前面没多远，虽然我们沿着河道搜索浪费了一点时间，但是我们骑马，他却是步行。此刻应该是已经精疲力竭了，我们人多，他孤家寡人一个无须怕他，我们分开追，我带一半的人走右边，老二你带人走左边，一定要抓住他！人可不论死活，但剑一定要拿到手！我们走，驾！”
　　这队人马在岔路口开始分道，迎着杨林来的这一队是老二带领的人马，人数不多一共十三个人。
　　这些人骑乘的马品种不一状态不一，先是快速奔袭几十里山路到小镇，然后再沿着山路追击奔跑了一晚之后，马儿的体能也到极限，有的马还能跑，有的马则跑不动了，虽然只有十三个人但队伍拉的很长。
　　“噗！”
　　毫无征兆下走在队伍最末尾的那人一头栽倒在地上，短箭射中了他的脖子，弓弩虽小但是力道颇大，短箭射从侧面穿了脖子插入喉咙，箭簇之上淬有剧毒，见血封喉！人来不及哀嚎便从马上一头栽倒在地上，抽搐两下便没了动静。
　　前方赶路的黑衣人听到了身后响动，发现异常纷纷勒住缰绳，调转马头回来察看，但此时另外一条道上的人却已追去老远只有烟尘尚未消散。
　　“嘿，兄弟！”离得最近的人跳下马来上前查看，就在伸手准备去翻过倒地之人时，一支短箭飞了过来，此人的余光似乎瞥见了飞来的箭矢连忙躲避，却避之不及，虽然头躲开了，但短箭射却中了胳膊，连忙大喊“不好有埋伏，大家小心！”
　　杨林知道自己的位置暴露了，乘着其他人还没有发现，连忙悄悄移动换个位置，他先来很久伪装的很好，不细瞧无法发现他。
　　听到伙伴的叫喊其他人反映迅速，瞬间翻身下马，弓着身子躲在马后。中箭之人忽然感觉不到胳膊的疼痛了，心中大惊，连忙撕开袖子。此刻伤口流出的血已经变成了黑色，只觉脑袋有些发沉，眼前的视物都模糊起来了。连忙大呼“不好，这箭上有巨毒，大家小心！千万别中间！”说完这句话后体力不支一头栽倒在地上，手在地上扒拉着准备起身，但所有的挣扎都是徒劳，片刻便没了动静。
　　“如此快的毒发，确定是见血封喉无疑，这是帅帐近卫军的标配，山上的定是那逃走的军官，我们散开从四周包围上去，一定要将其抓住！老刘去追我大哥他们，让他们回来支援我们！”黑衣人领命，跳上马就准备去追赶另一条道上的人，却还没跑出两步后背便中箭，一头栽倒了下来，人虽然倒了但脚却卡在了马镫上，被马拖着跑了一段，挣扎几下也没了动静，可见这箭上的毒得有多烈。
　　蒙面人见状大怒“他妈的，为兄弟们报仇，冲上去，拿到剑后，将其碎尸万段！”
　　杨林听了奋力一脚将身前的一块大石头蹬了下去，大石头顺着山坡往下滚，一路披荆斩棘轰隆作响，吓得山下几个人连忙躲闪避开，刚从马背后面窜出这箭就射了过来，眼睛都在滚落的山石上，不曾注意暗处射来的利箭，又一人倒地了，不过其他人却也乘机冲进了林子。
　　杨林解决了四个敌人，瞬间轻松不少，他在林子里笑道“你们一群蠢材，行军打仗有一要则，那就是逢林莫入！既然你们敢进来，那就准备好拥抱死亡吧”
　　蒙面人虽然停了一下，但还是奋力朝着声音传来的地方跑去。“嗖！”一箭射来，领头的黑衣人轻轻一个侧身就避开了短箭，短箭射入身后的树干上。
　　黑衣也嘲讽道“一个能跑且只会暗处放箭的人，在战场上怕也是个逃避吧，我会怕你，开玩笑！脖子伸长点，我这一剑保证干净利落，在你感觉不到痛苦的情况下送你上路！”
　　可当这群人追到跟前的时候却并没有看到人，正在疑惑的时候，杨林从树上一跃而下左手的弓弩对准其中一人射出一箭，不管能否射中扔掉弓弩顺手拔出刀来，对着树下一个四处张望之人狠狠的就劈了下去。
　　一瞬间蒙面人就再报销两个，现在只剩下了八个敌人，但他刚一落地，其他八人瞬间围了上来，手中的武器都朝他身上招呼了过来。
　　围攻的人是江湖上习武之人，且本事不俗，被围之人是征战沙场数十年，喋血征战中从基噌成长起来的千夫长，虽然武学修为不及黑衣人，但论厮杀技巧和实战经验，其他人怎能敌过这个征战沙场数十年的老将，面对围攻杨林也应对从容。
　　战场上有战友守护后背，无论前方多少人都干一战，只是今天孤身一人，后背只能依托身后的大树，但那是死物，生死存亡全凭自己。
　　杨林的战斗技巧干净纯粹每一招都是必杀，寻找敌人的弱点和空隙然后再一击必杀，虽然面对密如雨点的攻击应付起来都有点力不从心，但还是瞅准时机还是会砍上一刀，即便是这会让自己受伤，但久经沙场的他最懂舍与得。
　　战斗持续了一刻钟之后杨林体力开始跟不上了，一晚不停的奔波体力还尚未恢复，手上的动作开始有些迟滞，力量也小了很多，周身已被利剑割了几十道口子，由于常年铠甲不离身，即便是现在也是身着铠甲，他伤的并不是很重。虽然被刺了几十下，但战果也是颇丰的，对方围攻的八人现在只剩下了最后五人且都有挂彩。
　　“没力气了，再打下去我必死无疑，我死虽小，但将军所托之事便不能完成，这剑绝不能落与旁人之手，此剑关乎国家运数，我一定要将它带回去！”
　　全力施展下，一招将五人逼开，杨林抽身后转身就往山下奔去，身上重大数十斤刚刚保命的铠甲也在奔跑中被脱去，只为让自己跑的更快。
　　黑衣人骑乘的马匹有些驯养依旧，即便主人不在也并没有走开，都在山下的小道上悠闲的吃着已经枯萎的干草，杨林瞅准一匹最好的马一跃而上，策马狂奔。为了杜绝自己被追上，腰上箭囊里剩下的两支毒箭也当作暗器掷了出去，放倒了旁边两匹正在吃草的马。路边剩下的几匹马也遭到了毒手，手中的刀虽然已满是豁口也有些卷刃，但剁起毫无防备的马来一点也不含糊。
　　“该死，我先去追，你们去找剩下的那几匹马来！要快”黑衣人分批行动，三人追着马赶了上去，剩下伤重的三人赶忙去找其他走远的马匹。
　　已经休息了一会的马儿体力恢复不少，在全力催动下，健步如飞跑的飞快，已经力战许久身上带伤的黑衣人虽然轻功卓越，但也渐渐被拉下，距离也越拉越远，最终不见了踪迹。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之后黑衣人终于是骑着马追上来了，除了看到累瘫在地上还依旧口吐白沫的马外，人却早已没了踪迹，沿着村道追出去了很久，也没看到踪迹，无奈只得折返回去，同另外那队人汇合商量一下接下来的对策。
　　“大哥，我们折了八个兄弟却没能抓住他，这小子是个千夫长，武功不算出类拔萃但是厮杀技巧格外高超，瞅准了，那只是一丝一毫的破绽，他都会拼命攻击，他身上的铠甲也是坚硬异常，对战下来，我们都受伤了，他伤的却是不重，抢了马跑了。跑的时候将就近几匹没跑开的马全给杀了，等我们寻了马追上去的时候，只有那匹累瘫在地上的马，人却不见了踪迹，沿着山路追了一个多时辰没有见到人影我们折返回来了，这里山高林密一个人要藏起来，真的很难找到的。”
　　“逃了就逃了，但他是个出色的军人，他始终会根据将军的命令将剑送回到长安的。再来一次守株待兔，我们在路上截他！到长安的官道就那么几条，我们严防死守，一定能够堵住他！这把剑我们一定要得到，若是剑到了李朝敏手上。我们就再难拿到它了。”
　　“那我们要不要散播风声出去？那样我们可以更快的找到他。”
　　“不行，绝对不行！这把剑只能我们得到，绝不允许他人染指！我们的宗旨是我们得不到也不能让他人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