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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大火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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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王府正殿。
  一位三十左右的男子坐在正座,在高台上俯视着殿下几人。男子低沉地问:“鸡儿拔箭,可通知五城兵马指挥司救火?”
  底下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长脸男子道:“启禀燕王,已经告知了,只是可惜放跑了那些贼子。”
  燕王看向他人,见他们也一脸惋惜,再次想到’逢林莫入’与那熊熊大火后,压下心中怒气。斟酌了下,说:“你们先下去,安顿好兵卒。记住鞑靼部的俘虏不可虐待,这是献于皇帝陛下的。”
  良久,一少年郎走进正殿,跪道:“属下塞哈智拜见燕王。”
  燕王眯着眼,道:“说。”
  塞哈智道:“卫所昨日下午,并已经撤去彭城侯二公子那宅的暗哨。属下可否将多方查探的初步结果启禀?”
  燕王点了下头,塞哈智道:“在花船上,彭城侯次子与定方伯次子以及一个恶汉一直坐在小厅警戒,老鸨见恶汉凶恶也不敢多和他们打交道,只说出最后付款是定方伯次子。”
  见燕王面色如常地看着他,塞哈智继续说:“五城兵马指挥司救火之兵未来之前,属下已初步勘探现场。从小路去竹林的路上有来回的几个人脚印,可以得出他们之前在那狭隘之地曾设过应对,非一开始就准备逃。”
  燕王道:“难不成长沙府卫所对他们的报功属实?”
  塞哈智心中明白燕王之前是怀疑长沙府卫所报功的真实性,他并又道:“今日皇上派出的锦衣卫也跟着‘一侯二伯’的家眷一起回来。傍晚时分,指挥使已经如实向皇上验证了报功的真实性。”
  燕王闭目思索了会,睁开眼,吩咐:“下去再详查。”
  “属下领命!”塞哈智喏道。
  走到王府内院,见王妃正在等他,燕王微笑地说:“怎么还不睡?”徐王妃关心地说:“听前面的人说你刚进应天府,得到什么人启禀后,就忽然改道带着500朵颜卫而去,我怎么能放心?”
  见燕王只是笑笑,徐王妃道:“可是忘了‘凉国公叩关’被父皇知道后,父皇的态度?”燕王心中不由地一惊。
  见夫君听完后虽然脸色如常,但却在抚须后,徐王妃就沉默着,不打搅夫君的思考。
  一会,燕王说:“知道了。”
  徐王妃微笑地说:“第六次北征,凉国公率军十五万缴获无数而归,可能父皇就是因为这样才原谅了国公;而王爷第七次北征,只是领着一路军,不仅缴获无数,而且俘虏了北元权相乃儿不花。父皇应该会更加能原谅王爷这次纵兵于应天。”
  见丈夫额头上有些冷汗冒出,徐王妃就知道丈夫意识到了。但到底是什么让丈夫如此失了方寸呢?
  早上,张母又来到二子的屋内,见小儿浑身是伤,再次心疼得眼泪夺眶而出,她埋怨道:“不就是放了把火吗?你父不但深夜叫你回来,而且还将你打成这样。”张慰庭心中正惶恐,道:“母亲,别怨父亲了。这既是家法,对儿子也未必是坏事。”
  张母见小儿如此,骂道:“真是个贱骨头。”这时,张母见丈夫来了,不由地讽刺道:“侯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了。”张家威没好气地说:“你知道他这几天的所做之事吗?”
  张母道:“不就放了把火,咱们又不是赔不起,何至于打小儿打成这样。”张家威对儿子说:“你详细跟你母亲说说你这几天干的好事。”
  当张母听到事情原委后,用力地甩了儿子一个耳光后,怒道:“你父叮嘱你不可乱来,你还一而再,再而三的惹祸,打死你我都不心疼。我还以为你在天子脚下,能变得懂事起来。”张母又急又气地哭泣起来。
  张家威怒哼了一声后,道:“我带你去皇宫请罪。”见小儿答应后,张母急忙地说:“这何必呢?不就咱们知道,他都被你打成这样了,也知道错了。”
  张家威道:“妇人之见,也不仔细想想这事能瞒得过吗?”张母想到儿子种种行迹后,急道:“这还不是你这个天杀的‘锦囊妙计’,儿子才会来到这。”
  见妻子如此,张家威只得道:“没事。有事的话就是皇上来找咱们,而不是皇上等咱们去请罪了。”张母见丈夫如此一说,稍微安下来心来。
  张慰庭那些弟兄浑身鞭伤地跪在庭院,见大伯带着被抬着大哥出来后,连忙低下头。
  听见大伯怒哼一声,再听到脚步声远去后,黄二抬起了头对一旁刘六小声地说:“你这把火,烧大发了。”这时他看见了张丽璇,当发现张丽璇眼神中那份对自己的鄙夷,他不由地心中一痛,比之前所有经受过的疼痛还痛。
  皇宫书房内,朱元璋看向被自己打得浑身是伤的朱棣,恨恨地道:“纵兵于应天,就为了张家二子去了青楼,你这张脸就这么重要?重要到连国法都不要了?”朱棣跪着道:“儿臣一时气急,还望父皇恕罪。”
  朱元璋见到宦官进来,道:“是不是彭城侯带着昨晚那放火的英雄儿子来了?”见宦官一脸恐惧,并道:“怎么不请那位英雄好汉进来?”宦官道:“他实在是走不进来,得抬进来了。”朱元璋暴怒:“那就把他抬进来。”宦官吓得连忙出去。
  书房内,只剩下朱元璋父子后。朱元璋笑着说:“看来彭城候给咱们父子安排了一场‘苦肉计’的戏了,咱们待会可得好好欣赏一番,不可废了他们的好意。”
  见到父皇这种笑容,朱棣有些为父皇给自己指定的幕宾担心了,毕竟张家二子是自己心爱女儿的未来夫君。
  知兵的朱棣之前就猜到张家二子为何带队去花船的心思。在得知他并没有参与后,已经有些原谅他了。但自己被父皇所责却是因他而来,他不由得再次怒从心起。
  虽然燕王也知道这怒火有些没有道理,但道理对自己重要吗?燕王心中的怒火烧得更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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