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战技

　　如果说心法让开元大陆进入了元力时代，那么功法的诞生则标志着万族争锋的开始。因为心法的特殊性，所以每个种族的心法是其他种族无法修炼的，但功法不同，功法在真正意义上是作为辅助元力存在的。
　　如果说在功法诞生之前，万族的战斗方式是将体内的水泼出去，那么功法则是将水一滴一滴地细致使用，越好的功法操控元力越细致，而且功法不仅可以用在战斗上，更多的功法则是体现在生活上，洗衣做饭、医疗护理等等。
　　——选自《神族总纲•功法篇》
　　第二天一大早，洛尘和南门山就踏上了归程的路，一路上走走停停，两个人也是越聊越欢，说是聊得欢，其实也都是南门山问一句洛尘说，南门山听着，绝大部分时间还是在南门山指导洛尘的战斗技巧中度过的。
　　说到战斗技巧，就不得不提到人族的战斗方式，与其他种族相比，人族天生身体孱弱，所以人族一般是通过功法来运用元力进行战斗，不过在功法之上其实还有一种战斗技巧，只是因为功法的普及而渐渐没落。
　　“那就是战技。”在指导洛尘的第一天，南门山就对洛尘说。
　　“战技？”
　　“不错，”南门山点点头，脸上露出了追忆之色，“那是在人族还未普及元力的时代，人族只能依靠自身的智慧来谋得生存，经过无数代的总结，战技诞生了，战技将人族自身的柔韧性以及身体的控制发挥到了极致，是一种最纯粹的杀戮技巧。”
　　“只不过到了洛河历后期，由于人族在万族之中站稳了脚跟，当时的人族高层认为不会有太多的争斗，而且在那时，功法已经渐渐在万族之中普及，不需要太多的练习就能有强大的杀伤力，所以之后很少有人族愿意去学习战技，甚至到了今日，战技可能已经快要失传了。”
　　南门山面露遗憾之色，在当年的战争之中死去了太多的人族强者，其中大部分人连传承都没留下就战死沙场，绝大部分的战技就是在那时绝迹的。
　　“南叔，既然你提到了，那是不是就意味着……”
　　“嗯，我这里有两部战技，你都可以修炼。”
　　而洛尘不知道的是，其中一部战技正是南门山加入娄家后拿到的最大的好处之一，要知道那部战技可以算得上是娄家排名前五的战技了。
　　“此战技名为‘春秋’，是娄家排名第四的战技，走的是以柔克刚的路子，总共三十六式，但是其中六式已经遗失，余下的则是身法，现在娄家的三长老年轻的时候便是凭借着这部战技成名的，而这部战技相传是三大原始战技之一的《腿法》引申而来，因此虽然残缺，却仍然能够有此威力。”
　　南门山如此说道，紧接着严肃的盯着洛尘说道。
　　“接下来，我将把《春秋》的拓本交于你，你要记住，此战技娄家仅让我传于你一人，你万万不可再将它传授于他人。”
　　洛尘重重地点了点头，关于这点他还是知道的，家族中的每一部心法、功法、战技甚至任何核心书籍都是家族的根本，在保密性的问题上，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所有拿到家族核心秘法的人都会记录在册，万万不可抱有侥幸心理。”
　　从身上拿出一块玉石递给洛尘，南门山忍不住又补了一句。
　　洛尘接过这块冰冷的玉石，“放在眉心，运转元力，这是天心石，能够很好地传授任何战技或者功法。”南门山说道.
　　洛尘点了点头，将玉石放在眉心，盘膝坐下，运转元力，一道道片段冲入脑海之中，同时，一位老者的声音回荡在耳边。
　　“《春秋》是我娄家第七代老祖根据上古三大原始战技之一的《腿法》创造而来的小圆满战技，共有三十六式，共计六招，前三十式是身法，后六式为进攻的腿法。
　　此乃前六式第一招，风莱。”
　　言罢，一个画面就出现在洛尘脑海之中——
　　首先传入洛尘心神中的是厮杀声，紧接着是一股浓厚的血腥味，铁马铮铮，各种各样的元力在天空中交错，同时天空中的异象相交辉映。
　　这里是战场！
　　一幅幅画面犹如走马灯般闪烁在洛尘的心神之中，并且很快地，洛尘觉得自己仿佛真正置身于这片古战场之中。
　　“嗤！”
　　滚烫的鲜血穿过洛尘的身体洒落在这片古战场之中，放眼望去，整座大地已经被染成了红黑色，不知道多少种族的鲜血洒落在此。
　　近处，有人族在与妖族厮杀，同时也有妖族内部的自相残杀，不过很快洛尘就反应过来，这应该是洛河历时期万族争锋年代的场景，因为近处就有一些洛尘从来没有见过的种族用洛尘从未见过的战斗方式在厮杀，想来是已经消失在历史长河中的种族吧。
　　很快，洛尘的目光就落在了远处的一处战斗中，周围的景色正在慢慢淡化，显然，眼前的这个战斗圈子就是《春秋》第一招的传承之处了。
　　走进细看，这是一个人族面对着六只洛尘从未见过的妖族，它们身上闪烁着红紫交错的火焰，四足踏地，每只脚掌都有八个爪子，战斗之时嘴里喷吐的竟然是一道道蓝色的闪电。
　　而与它们对阵的人族则是穿着比较粗糙的麻衣，赤着双脚，身形交错间竟是用着双拳狠狠地打在那八爪异兽的身上，留下一道道深深的印子。
　　每击中一次，那几只异兽都吃痛地连连发出愤怒的嘶吼，但都奈何不得眼前的人族。
　　洛尘眼尖，很快就看清了场上的局势。
　　虽然这为人族先辈被围困在此，但是他依靠那鬼魅的身法竟然每次都能险而又险地避开几只异兽的杀招，并且能够找准时机进行反击。
　　而那几只异兽虽然战力不俗，但是面对眼前的人族一时间竟也是没有太好的法子，看样子过不了多久，战力并不在上风的人族应该能将这几只八爪异兽耗死在这里。
　　找到了问题的关键，洛尘也就仔细观摩起来。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洛尘站了起来，开始在原地走动，南门山身形一起一落便闪到了远处的一处山丘之上，远远地看着洛尘修炼这部战技。
　　只见洛尘一开始脚法磕磕绊绊，犹如刚刚学会走路的婴儿，在这坑坑洼洼的路上随时可能跌倒，有的时候伸出一只脚却又收回导致身体不平衡，却怎么也摔不到，渐渐洛尘的身形快了起来，形散而意凝，杂乱却有序，不过很快，洛尘就停下了动作。
　　南门山一个闪身就来到了洛尘的身边，看到洛尘气喘吁吁地停在原地，大汗淋漓，南门山笑了笑，说道：
　　“现在你知道为什么很少有人会去修炼战技了吗？”
　　洛尘点了点头，双手撑在膝盖上，内心充满了震撼之情。自从修炼元力以来，元力是一切的基础成为了所有身边人的固定概念。
　　只要元力充足，身体就不会有疲惫的感觉，不过就在他尝试了《春秋》的前两式，肉体的疲惫感就充实着他的身心。
　　体力，居然是体力。
　　洛尘在心里喃喃道，没有强大的肉身和充沛的体力，即便有再多的元力也无法施展战技的强大，因为战技根本就与元力无关。
　　“我之所以没有一开始就告诉你，是因为即便我说了，想来你也是不会相信的。”
　　南门山在一旁笑着说道。
　　洛尘心里暗自点点头，没错，其实不光是自己，开元大陆的所有生灵对于元力的依赖太过严重，以至于会忽略身体自身的素质，虽然说不上孱弱，但相对于施展战技是远远不够的。
　　想到这里，只听南门山又说道：
　　“照你这样的方式，战技也只不过是一部比较普通的身法罢了，根本不会被我们人族的先辈如此推崇，我来问问你，你觉得施展战技最需要的是什么？”
　　“体力。”
　　洛尘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南门山笑了笑，继续问：
　　“那体力又是什么？”
　　洛尘犹豫了一下，几个答案在心中来回翻滚了一下，但都不能很好地概括，于是摇了摇头，看着南门山，只听南门山说道：
　　“婴儿和少年比起来，肯定是少年的体力要好，而少年和成年人比起来，肯定是成年人的体力好，但是当人逐渐衰老的时候，他的体力又会下降。”
　　洛尘点了点头，但还是有些茫然。
　　“究其根本，抛开元力不谈，体力应该是指生命力被挖掘出来的潜能，而生命力是什么？”
　　“气血！是血液！”
　　洛尘脱口而出，南门山点了点头，洛尘心中一阵狂跳。
　　是了！是血液！像妖族中的皇族——犼、饕餮、霸下、勾陈、等等都是因为气血比人族要来的旺盛，所以生命力也就比人族要来的多，那这战技难道是……
　　“换血……吗？”
　　这句话刚说出来，洛尘就摇了摇头道：
　　“不对，如果是换血，那不就成了自由民了吗……”
　　南门山笑了笑，没有打断，直到洛尘再次用茫然的眼睛看着他，他才继续说道：
　　“你想的没错，但是走了歪路，刚才说到了生命力，但是这条路走不通，那么我们只能走另外一条路——挖掘潜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