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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大牢内，空气中飘着一股难闻味道，像是老鼠死亡和粪便的臭道混合在一起，还好是冬天，臭味并不浓重，此时已经将近正午，大牢关押的犯人不是很多，显得死气沉沉。
山鬼趴在草堆上，屁股上隐隐作痛，更多的是麻木的感觉，昨晚也不知何时睡着，一直维持着这个姿势，动弹一下便觉得全身酸痛。
那个牢头太黑了，坐地起价，花了自己身上所有的钱来了一瓶金疮药。
山鬼从脖子上抓了一只跳蚤，在手指上掐死，叹了一口气，这是第七只了吧。
“大哥我就说那天不能下手，眼皮跳的厉害。”山猫笃定道。
“你这话说了几遍了？省点力气吧。”山鬼现在又冷又饿，肚子咕咕叫个不停。
“一想到我还要在这鬼地方待三个月，我还不如死了算了。”山猫欲哭无泪。
“你小子要死了也只会死在娘们的肚皮上。”
“要是没接这活...”
“闭嘴，别乱说话。”山鬼小声喝斥道。
山猫也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闷闷不做声。
“是我们运气不好，谁会想到那歇业的客栈里竟然隐藏着高手。”
“他们是什么来历？”
“我哪知道。”
牢房外响起脚步声，差役开了房门，将两碗饭放到地上说了句“吃饭了”随即离开了。
草堆的位置离牢门还有些距离，山鬼拖着千斤重般的身体向饭碗爬去，脚上铁链与地面摩擦传来一阵“咔咔”的噪声。
一碗饭里有萝卜青菜豆腐，对于一个饥饿的人来说，已经算是人间美味了。
“大哥，帮我把饭拿过来行吗，我真的动不了了。”
“自己拿，你再不过来，我把你那份也吃了。”
山猫突然觉得有一股动力上涌，拼着命得向饭菜爬去。
他们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听说这是牢里的规矩，杀杀锐气。
两兄弟就这样趴在牢房门口，吃完了他们第一顿牢饭，感觉力气都用完了一样颓废了下来，谁都没有想再爬回去的想法。
过不多时，外面又传来一阵脚步声，山鬼抬头一看，只见牢头领着一个青年走到他们房门口。
差役冷冷道：“喂，你们亲戚来了。”说完转头对青年道：“快点啊。”
“是是。”青年点头，恭敬的送牢头离开。
亲戚？两兄弟皆是一愣，他们是从外地来的，在苏州城里从来没听说过还有亲戚。
山鬼打量了来人，面白少须五官俊秀，一副十八九岁的年纪。
“你是？”
“你们不认得我了吗，我是你们远房表弟啊。”说完青年朝周围看了看，确定没人后轻声道：“我是二少爷派来的。”
青年从怀里掏出一壶酒，两个小杯子，放在山猫山鬼眼前的地板上，两兄弟咽了咽口水，眼睛瞪得溜圆。
一闻酒香就知道是上好的女儿红，山猫喜道：“你真的是二少爷派来的？”
“没错。”青年眼神里闪过一丝狡黠，悄声道：“二少爷让我带些话，具体情况他已经了解了，你们虽然失败了，但情有可原，你们做的不错没有把真相供出来，等出狱后去林府找林福管事，他会给你们一些酬劳。”
山鬼感激道：“多谢二少爷，二少爷真是大人有大量，酬劳就不必了，失败了还敢拿什么酬劳，我兄弟俩丢不起这脸，请替我转告二少爷，让他放心，委托我们办的事我们会烂在肚子里，只要一出狱我们便立马消失。”
“说的太好了。”青年喜笑颜开，拍了拍手。
“您这是...”两兄弟感觉有异，顿时警觉了起来。
杨飞一直躲在青年身后的某处，听到击掌的信号便走了出来，两兄弟看到他那张熟悉的脸，不由一惊。
杨飞笑道：“感谢二位的配合，你们这贼当的并不合格啊，这么快就被人套出话来了。”
“是你，你们...你们诓我？”山鬼察觉上当，但已经来不及了。
杨飞狡黠的笑道：“我们又见面了，别来无恙啊，啧啧，看你们这个姿势...应该过得不太好。”
山猫道：“你...你怎么会知道？”
“别当我是三岁小孩。”杨飞把手机的纸笔往他们面前一扔，厉声道：“供状我已经写好了，签字画押吧。”
山鬼把脸撇过一头，拒不认罪的样子。
杨飞一笑置之，“你知道他是谁吗？”
“谁？”山鬼有种不好的预感，他第一眼看到眼前的青年就起了疑心，看他的样貌不似下人，然而山猫答得太快他也只好也认了。
苏修摊了摊手，“我爹就是苏州知府。”自报家门感觉怪怪的。
山猫和山鬼对视一眼，满脸的难以置信。
杨飞冷冷道：“你们可以死不承认，说我们串通好污蔑你们，不过，有苏修公子作证，这件案子便会重新审理，到时候不是关你们三个月那么简单，如果证据确凿，你们就是罪上加罪。”
感觉杨飞话中有话，山鬼问道：“你想怎样？”
“我并不打算公开这件事，让你们签字画押，只是为了增加能够威胁林家二少爷的筹码而已，对你们百利而无害。”
山鬼想了想，如果对方不公开，对他们确实有利，一但把事情闹到台面上，他们还要担心二少爷的威胁报复，便问道：“我怎么能相信你说的话？”
“你们别无选择。”
“大哥，怎么办？”
山鬼闭上眼，叹气道：“好，我招。”
杨飞笑道：“来，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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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飞和苏修出了监牢一阵畅快，苏修得意道：“我有点佩服我刚才的演技，也难怪他们看不出来。”
杨飞笑道：“你那文绉绉的语气一出口早就露馅，不枉我和你排练了那么久，如果这样都办不好，你也别当那苏州第一才子了。”
“你就别挖苦我了，对了，下次还有这种事情记得叫我。”
“你还上瘾了，这种事情还是少来的好。”
苏修收敛了笑容肃然道：“你真的不打算公开？”
杨飞摇头苦笑，“我为什么要公开？”
“他应该得到应有的惩罚，让世人看到他丑恶的一面。”
杨飞叹了口气，“对我们家来说没有半点好处，说不定他还会变本加厉得报复，现在的我还远不是他的对手。”
在变得足够强大之前只能选择隐忍。
杨飞感激道：“谢谢你帮我，我欠你个人情。”
“别，我上次打了你一拳，就当做我做的补偿吧。”
两人相视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