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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透过窗户映入厢房之内，司马策点燃一根熏烟，燃烧起的雾气环绕着坐在榻上的二人。
他悠闲的沏着茶，动作优雅。
秦时云定定的望着眼前的男子，一时间气氛有些沉寂。
“秦公子一定很惊讶，我是如何知道你的姓名，又如何知道你就是听雨斋的幕后东家的，是吧？”
司马策语气淡然，似乎像是自言自语一般。
“是很好奇。”
“听雨斋的大名如今已经火爆整个并州上下，公子又那么高调的参与开业，现在整个朝堂上下又有谁不知王子与民争利呢？”
司马策将沏好的一杯茶用茶钳放置在秦时云面前小方桌上，茶水散发着热气，与房间中的熏香纠缠在一起。
一时间秦时云不知鼻子中闻到的究竟是熏香的香味，还是茶香。
司马策口中的话很是让秦时云敏感，遂问道：“这么说，司马家在朝中也有人？”
他本想用眼线这个词，但想想好像着实不妥。
“但凡存在于世间百年的世家，哪一个在朝堂之中没有一两个人？”司马策反问道。
“据我所知，现如今翊国朝政上下几乎没有世家的人。”
司马策笑了笑。
“你看到的是那些身世清白的政客，却没有看到他们背后，世家的影子。”
“那也就是说，虽然朝堂之上没有世家子弟，但实际上翊国的世家门阀对朝政还是有影响力的？”
“这些公子早应该看清楚的。”
秦时云呡了口热茶，说道：“本来对你就足够有兴趣了，没想到你连我的名字都知道，反而更加对你找我的目的有些期盼了！”
“公子是对世家感兴趣吧。”
“世家背后的力量确实庞大的有些惊人。”秦时云说道：“说你们算是个小国家都不为过。”
“公子此话怎讲？”
“有些门阀世家们霸占一地，豢养似兵。钱粮自不会发愁，甚至还背地里垄断盐井矿产，你说他们算是一个小国家么？”
“其他世家我就不得而知了，但是司马家可是百年来勤勤恳恳开荒种地积攒下来的钱粮。”
司马策眼神真诚的说道。
他的话，秦时云半句都不信。
“那这番司马公子邀请，究竟所为何事？”秦时云直勾勾的盯着眼前的俊秀公子。
“众所周知，司马家能够屹立百年而繁荣昌盛是因为有着庞大的商业规模，钱粮源源不断。兵荒马乱的，能自己招募人手自保便自保，实在不行花钱买平安。故而商业买卖对于司马家来说很重要，公子又正巧在经商？”
“你们司马家想参一手？”
“能和王子一起做事经商，对于司马家来说是一个契机。”司马策眸中精光闪烁。
“什么契机？”
“一个与朝廷，与翊王牵线的契机。”司马策吹拂了几下茶盏，说道：“如果可以，司马家也想力助公子踏上世子之位。”
不得不说，司马家的野心还是蛮大的。
能够扶持秦时云登上翊王王位，比牵上秦胥的线收获的利益要大的多。
“你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秦时云不相信司马家只是单纯的想和朝廷做生意。
“目的是什么，其实也很简单。”司马策认真说道：“司马家原本为黄河以北第一大世家，只是历经岁月沧桑，已渐渐没落。皆因祖上不允族中子弟参与朝政，没了朝廷的庇护，司马家已然人见人欺。”
“所以你们想借我搭上朝廷的大船，寻求庇护？”
“没错。”
“河内离胤国更近，为何不转投胤国呢？”秦时云又说道：“要知道现在胤国如日中天，拥有一统江北的实力。”
“公子对世家还是不了解。”
司马策摇了摇头，说道：“投入强国之中，世家自然得到苟延残喘的机会。但是强国之中世家林立，我司马家投入胤国又如何，早已没有供我们挥霍的资源了。”
“你是说——”
“胤国上下早已经被朱氏霸占了个七七八八，说他朱氏是第二个岳家都不为过。”
司马策说的话让秦时云也暗暗点头。
“那你想得到什么？”
“那得看公子想怎么做。”
秦时云有些疑惑，问道：“此话怎讲？”
“公子是想为司马家搭座桥，踏上翊王这条路呢？”司马策顿了顿，又继续说道：“还是想让司马家扶持公子登上王位呢？”
秦时云沉默了下来，他在分析其中利弊。
司马策又道：“据我所知，公子在朝中力量薄弱，之前的嫡派大员严骏落马后，嫡派更是一蹶不振。公子在夺储之争上处处被你大哥压一头，形势不利啊。”
“助我登上王位？你们司马家又能做什么？”
“一切。”司马策不假思索的说道。
“哪怕司马家毁灭？”
秦时云这句话让司马策有些诧异。
“司马家毁灭？”司马策无奈的笑了笑，说道：“公子要知道，司马家扶持你就是为了在乱世之中生存下去，何来司马家毁灭一说？若是扶持公子的代价是灭族亡家，那还扶持个什么？不如在这乱世之中慢慢自己消亡罢了。”
“争储有多险恶，不用我多说，司马公子也明白。”
“那是自然。”
“若是失败了呢？司马家定然会成为我的陪葬品，难道司马公子没有考虑过么？”
“助公子夺储本就是一场赌博，赌输了自然要付出代价。”
“所以现在呢？”
司马策一笑，说道：“所以我觉得公子的话也没有什么不妥之处。”
“既然如此，为什么选择我？而不是我大哥？”
“雪中送炭与锦上添花还是不同的，首先获得的利益就不同。”
“看来我是雪中送炭了。”
司马策笑了笑，并未回答。
但是秦时云已经知道了答案。
“那夺储成功之后，司马家想要什么？一个官爵？还是数之不尽的财富？”
“司马家只要公子一句话或者说一个承诺而已。”
“什么承诺？”
“保我司马家安逸永存。”
“不仅仅如此吧？”
司马策将端起的茶盏又重新放回小方桌上，认真详细的重新打量了一下坐在对面的秦时云。
许久，叹了口气，缓缓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