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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觉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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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刑狱中暗无天日,只有零星的火把滋滋的燃烧着。
  虽然外面是烈阳高照,在这地牢之中说是伸手不见五指也不为过。
  自从被拿入刑狱之中,严骏便被严加看守,不准任何人看望。
  好在秦时云得了秦胥的恩准王诏,众看守卫士看过诏书之后也不敢阻扰。
  看着狱中曾经风光一时,满头黑发的严骏,如今已经苍白满头,一时间像是老了三十岁一般。
  秦时云心中五味杂陈,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更不知道应该开口说些什么。
  “公子。”严骏依靠在墙角,身上的衣服脏兮兮的,沙哑开口道:“你来了。”
  “表舅。”秦时云将身边卫士支到远处,说道:“云儿无能,救不了表舅。”
  “老夫早知会有这么一死,都怪自己当初贪恋权势与金钱,迷了自己的眼。”严骏恼悔道。
  “父王也不想让表舅死,无奈士子进谏一事父王压不住。”
  “士子进谏?”严骏有些恍惚,问道。
  想来严骏还不知道外面闹的沸沸扬扬的士子进谏一事,于是秦时云一五一十的讲给严骏听。
  知道了事情经过的严骏忽的爽朗大笑道:“秦时风还真不打算放过老夫!”
  “大哥?”秦时云惊讶问道:“难道是大哥布的此局?”
  秦时云只知道自己的大哥弹劾严骏,致使严骏入狱,却没想到这士子一事也是秦时风暗中谋划策动。
  “不是他又能是谁?只有老夫死了,他才能获得最大的利益。”严骏叹道。
  “公子啊。”严骏叹息开口道:“朝政之上处处皆有危险,老夫看你似乎一心想远离这个漩涡,逃避并不是最好的办法。”
  秦时云没有开口,静静地听着。
  “只有勇敢的迎上去,你才能成功。人人都有敌人,老夫如今这下场便是最好的见证。”严骏说道。
  秦时云问道:“怎么才能做到没有敌人?”
  “若是老夫没有下狱之前,会告诉你‘不把敌人当做敌人,便能做到没有敌人’。”
  “为何?”
  “因为仁者无敌。”严骏笑道。
  “那现在呢?”
  “现在,你只能把你的敌人全部干掉,才能做到真正的没有敌人。”
  秦时云陷入沉思之中,他觉得严骏说的没错,自己身处嫡子之位,敌人并没有隐藏多深,自己也是有敌人的。
  “你知道你的敌人是谁么?”严骏问道。
  “大哥?”秦时云试探性的回道。
  “是的,你念及兄弟情份,不愿意与他为敌,可是他念及兄弟之情了么?”严骏苦笑出声,“不也一样将老夫打入这刑狱之中,最后落得个砍头的下场么?”
  “可是——”事到如今,秦时云还在犹豫。
  “没有什么可是!你们两个永远有利益上的矛盾,永远没有妥协的可能性。即便世子之位你不想去争,他也一样会斩草除根!”严骏声嘶力竭的说道。
  “那表舅的意思是去争?争这个世子之位?”秦时云问道。
  “你不去争,秦时风争到了呢?你拿什么去抗衡?”
  “没有力量去抗衡。”秦时云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如果你登上世子之位,朝中会有不少大臣倒向你,支持你。他们,就是你对抗秦时风的力量。”严骏感慨道:“你生来不俗,所经历的自然也并非市井小民那般。你的敌人不仅仅是秦时风,是更多的人。”
  严骏的话不无道理,倘若秦时云真的成了世子,以后成了翊国的新王,那他的敌人会更多。胤国、樊国、狨国,甚至作为盟友的虢国都是潜在的敌人!
  “现在朝中老夫的人,该倒戈的倒戈,该隐藏的隐藏了个七七八八了吧?”严骏问道。
  “这个——云儿并不是很清楚。”秦时云无奈道,自己对政治上不敏感,何况嫡派有哪些人自己还没搞清楚呢。
  “不怪你,据老夫推算,秦时风这几日肯定想方设法的拉拢原先嫡派的人为他效劳。”严骏担忧道:“现在局势对你很不利啊。”
  “那表舅可有办法?”秦时云也感受到了压力,心道:或许自己真的应该听表舅的话,去争一争。
  哪怕自己想过逍遥山水间的生活,怕是大哥也不会放过自己。
  难道真的必须拼个你死我活才能善罢甘休?
  “老夫这一死,怕是嫡派会成为散沙一盘。”严骏看了看牢外站着的秦时云,叹道:“你现在的实力还不足以驾驭他们————”
  秦时云忽然想到了什么,遂开口说道:“表舅,今日父王让我拜访赵怀,劝他出任大司马一职。”
  严骏听罢,眼中精光四射,笑了起来:“妙啊,公子可要抓住此机会!”
  “表舅知道了父王的意思?”
  秦胥的想法秦时云一时也摸不太透,故而将此事告诉严骏,希望他能为自己出出主意。
  “帝王心术啊,帝王心术!”严骏感叹,说道:“你父王并不想嫡派从此没落下去,他想找一个人来稳住嫡派大厦将倾的局势。这个人资历要老,且心思圆滑。赵怀就是这样的人!”
  秦时云认认真真的听着。
  “当年杨泛一案影响巨大,赵怀在风浪之中急流勇退,辞官回家就是最好的证明。他这个人能看得清朝中形势,互不得罪。你父王之所以让你去拜访,其实就是想让他站在你这一边。”严骏分析道:“赵怀此人心思玲珑,他也明白你父王的意思,故而他出仕大司马一职,就意味着你又有了支持的人。”
  秦时云听罢严骏的分析,心道:原来父王让自己拜访赵怀还有这样的深意在其中。
  “你父王不愿意今后庶派势力大涨,这样两派实力出现一边倒的情况,不利于他控制朝堂。一派强壮起来,那就必须让弱的那一派补充实力,达到制衡的目的!”
  “当个好君王可真难。”
  “若是君王当起来和放牛种地一样,那岂不是人人都可以当?”严骏又道:“无论赵怀当不当这个大司马,公子今后都要蛰伏起来暗中发展,面对秦时风的小动作,不要害怕,反击回去。”
  “蛰伏?”
  “对,蛰伏。”严骏道:“暗中拉拢自己的势力,将嫡派一步步整合起来。世家的力量不容小觑,他们会成为你的一大助力。前提是,你要运用的好不被反噬。”
  “云儿明白了。”
  “老夫能给你的忠告也只有这些了,今后怎么走,还要靠自己。”严骏感叹一声:“回去吧,这里别呆太久了。”
  “那严家人——”秦时云迟疑道。
  “他们生为严家人,这就是他们的命数。”严骏无奈道:“他们应该有自己的觉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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