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朝会

　　第二天是翊国早朝的日子，国家虽小却也是五脏俱全，各文武官员一大早便在宫中午门外等候，等时辰一到，开门的小官宦依次将宫门打开，文武列官分两列从两侧小宫门鱼贯而入。这正门自然是官员们走不得的，除非你不要命。
　　秦时云住在宫中的小别宫承乾宫中，晋阳城算不得大城，这王宫自然也就华丽不到哪里去。王宫先前本是晋阳将军府，是当年秦时云的爷爷秦牧大将军的住府。秦牧先前也是纪朝能打的将军之一，只是当年成帝亲小人远能臣，防卫虎啸关的重担交给了当时镇守西凉的韩渊。韩渊此人好大喜功，并没有什么能力，纸上谈兵还行，若让他率军打仗可真的打的一塌糊涂。
　　结果虎啸关一战，韩渊想玩一出远袭大本营的计策，结果支援没支援，偷袭也未成功。直接让胡狨打到了长安城下，不过人家韩渊的干爹可是当朝丞相孙礼。
　　孙礼在成帝年间也算是只手遮天了，是个大大的奸臣。不但虎啸关一战保下了韩渊，也找了个可怜的替罪羊，武威府的太守一家被满门抄斩。
　　后来秦牧一直在并州潜心经营，图谋发展，以期望有一天痛击胡狨。
　　长安第二次被攻破之时，秦牧的大军正走到长安脚下，狠狠地与胡狨打了一仗，无奈寡不敌众，惨败后的秦牧便一直缩在晋阳。
　　之后藩王林立，诸国诞生，秦牧也创了国。
　　这翊国的国名起源于秦牧一直率领的天翊军，起先早年前天翊军还是很能打的，至少在胡狨部落中也是有赫赫威名的，虽然比不上胤国的虎威军。只不过如今早一代能打的天翊军老兵已是胡子花白，秦牧去世以后，一代更是不如一代。
　　这翊国创立后，先前的将军府便被改造成了王宫，经历了几十年的不断扩建，如今也算小有规模不是太寒酸。
　　进行朝会的主殿名为太极殿，这个名字不由让秦时云想起前世某个牛到至极的朝代好像殿名也叫这个太极殿来着。不过这个时空据他了解混乱至极，好比说如今有些像前世大周末年的春秋战国，群雄林立。可州划分的名字又有些像极了东汉末年，三国时期。
　　他得空翻了翻史书，发现除了夏商周这三个朝代，之后的大周与纪朝都闻所未闻，好似进入了一个陌生的平行时空一般。
　　好在章益丰继承了秦时云的记忆，对于上朝一些古代礼仪还是知道的，也不怕出了丑。虽然是第一次上朝听政，但这前任的小公子哥没少被宫里的小宦官调教礼仪，如今也算是得心应手了一些。
　　众臣们集结在太极殿外，等近伺宦官季公公宣了声进殿，大家才依次入了太极殿。
　　各大臣们对于上朝站位也是有些讲究的，比如文官一列站左，武官分列右边。而王子们则是分列与王位下手，殿台之上。
　　翊王秦胥子嗣较少，除了老大秦时风、老二秦时云和一女秦阳阳以外，再无其它子嗣。
　　秦时风是以前的侧室王氏所生，王氏在生秦时风时失血过多去世，所以秦胥对这个儿子也是喜欢的很，加之其长大后聪明伶俐，对时政总有些自己的观点，更是让秦胥对其颇有欣赏。
　　而老二秦时云和秦阳阳都是正室张王妃所诞，但老二从小浪荡，性子野，虽年龄比秦时风小几岁，但贵为嫡长子。有时候秦胥还真的有想过是立贤还是立嫡这个问题，当今天下以嫡为尊，但秦胥更希望将翊国交给能者来发扬壮大。
　　季公公从殿后走出，高声唱喝：“王上驾到。”
　　随后身着黑色蟒服的秦胥在宫女的搀扶下从殿后走出，一屁股坐在了王座之上。
　　今天看到二位王子端站在殿上，秦胥内心还是很高兴的，只是面容平静未曾表现出来一丝一毫。他深知，帝王心术，决不能让群臣看到自己脸上的表情来揣测自己的心情。
　　秦时云眼观鼻，鼻观心，他打定主意，今天就装装样子。
　　果然第一次体验上朝让秦时云苦不堪言，站在那里被群臣盯着，加之自己的父王还时不时的瞄自己几眼，想伸个懒腰都不行。自己是脚酸腿麻的，后背还困痛不已，当真是活受罪。
　　至于朝臣们禀报的，今年哪里欠收，哪个驻军粮不够，在秦时云看来简直是废话一大堆，不能简单明了的要银子吗？都是钱闹的。看来在哪里都是一个样子，银子就是硬货啊。
　　对于军事、地方政务，秦胥都询问了下秦时风的意见。
　　秦时风历经几年处理政务积累的经验，很快便有条不紊的给了几点自己的见解，让秦胥连连点头。
　　在秦胥看来，大儿子给的意见虽算不上绝佳良策，但也算是条较为中肯的处理方式。
　　“时云，你怎么看？”秦胥瞟了一眼站在一旁发呆的秦时云，冷不丁的问道。
　　秦时云刚刚还幻想着怎么找个机会溜出宫去看看古代的繁华市井，被自己老爹这么一问，也是吓了一跳，结结巴巴的回道：“儿……儿臣刚……刚……”
　　“罢了！”秦胥打断了秦时云的话，眼中流露出些许失望之色，转头对着殿中说道：“丞相沈旷何在。”
　　一名留着苍白胡子，约么有六十高龄的大臣出列，持着朝板高声说道：“臣在。”
　　虽然年近古稀，但沈旷还是精神抖擞，声若洪钟。
　　“刚才几件事就按时风所说去办吧。”秦胥揉了揉太阳穴，他有些疲了。
　　季公公一见王上有些劳累，便准备高声唱喝退朝，此时殿中声音响起，“臣蒋文秉有事起奏。”
　　“准奏。”
　　“近日臣一侄儿在外游历归来，跟臣述说了一件事，说是有传闻虞国找到了传国玉玺。”蒋文秉话毕，朝堂之上却是炸开了锅。
　　传国玉玺？这个时空也有传国玉玺这玩意儿？
　　秦时云也和朝臣们一样，震惊不已。
　　据他所知这个时空的历史里根本没有秦始皇一统大陆，也就不会有和氏璧被打造成传国玉玺这么一说了。
　　那么，今天蒋文秉口中这个传国玉玺是如何而来的？又是谁打造的呢？
　　看来自己这个前任的主也是个不学无术的家伙，竟然连关于玉玺的一点记忆都没有，看来得有空恶补一下了。
　　“此传言可当真？”秦胥问了一句令众人纳闷不已的话。
　　既然已是传言，又怎可当真呢。
　　“据小侄所述，此传言在虞国国都已然是人尽皆知。这也是小侄一至交好友张超所言，张超父亲任职于虞国朝廷，想必可信五六分。”蒋文秉如实回禀。
　　“既然蒋御史这么说，那么传国玉玺可能真的被虞国所得，恐怕天下再度大乱了。”沈旷摸着花白的山羊胡，继而沉声说道：“如今胤国对中原并州是虎视眈眈，若是让胤国得知玉玺现身，恐怕对我国动兵也只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了。五年前我国刚刚抵御了胡狨对潼关的用兵，如今刚刚有所喘息，怕是很难抵挡得住如日中天的胤国大军。”
　　“沈老丞相所言极是。”光禄勋陈癸（Guī）出列说道：“胤国觊觎天下之心众所周知，如今蛰伏亦是多半不知传国玉玺下落。当年长安被破，传言玉玺随同成帝被胡狨所俘获。后来胡狨亦是在寻找玉玺，此传言不攻自破。如今传国玉玺现身CD，恐怕多半是真的。”
　　秦胥端坐在王座上，沉思片刻方才说道：“虞国野心也不小，当年第一个跳出来请求封王的便是它虞国，如今得了玉玺，恐怕也是阴谋四起。当今天子还被虞国挟持……怕是……”
　　“王上不必多虑，虞国还万万未到废帝那一步。”沈旷分析道：“虞国占据巴蜀，北有胡狨不断骚扰剑阁，以图梓潼。西面荆州有强国荆国对峙，巴蜀以南YN一代又有辰国。虽然辰国如今偏安一方，但终归对于虞国来说是个潜在的威胁。三面临敌之下，想它虞国也难有所大作为。”
　　“那沈卿有何建议？”秦胥问道。
　　“回禀王上，如今应该加强对胤国边防，虢国那边可派遣使臣秘密联络。如今我国还依附于胤国，此举定当要小心些。联虢抗胤也不失为一种上策，唇亡齿寒之理，想必虢国岳大将军还是知道的。”
　　“此举甚好，这事就交由沈老丞相多多操劳了。”
　　“老臣定不负王上所托！”
　　玉玺一事还存在一些观望的空间，众臣也都没再继续讨论下去。如今玉玺现世传言若是真的，那么对于翊国来说，便是国之存亡的大事了。
　　如今战国林立，翊国算是弱国之一了，比之那偏安一隅的辰国，恐怕也是不遑多让。
　　倒是秦时云对这件事感兴趣的多半是想要查清这玉玺的来龙去脉，他也知前世玉玺辗转流离，最终消失在历史之中，是一件堪为遗憾之事。
　　如若可能，秦时云还是不想再让此类事件再度发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