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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公子落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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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年春晚,快到四月立夏之时依旧是寒意未减。今年不知为何,早早的便可以将外衫脱掉,那晋阳城中的桃园也是桃花四处开了起来。
  “东风寒意散,春日已不远。”一名身着白衣华裳的玉面小生正走在桃园之中的林荫小道上,看着这满园花红草绿,竟是吟出诗来。
  公子身后的两名俊俏的小丫鬟相互对视一眼,掩口一笑,轻声说道:“公子最近雅兴挺高的,这诗词也是越作越好了呢。”
  那公子也兀自笑了笑,依旧慢悠悠的向园中走着,说道:“宁儿、嬛儿你们俩又在嘀咕我了,之前在宫中烦闷久了,好不容易出来走走,这雅兴自然是高了。”
  公子顿了顿,继而说道:“不过这诗嘛,自然也是看心情,心情越好诗当然也作的越好。”
  宁儿吐了吐舌头,打趣道:“若不是公子这些天老是自言自语,吓坏了王妃,岂能将公子关在宫中静养。”
  “连那张御医都是查探好半天拿捏不准呢。”嬛儿补充道。
  “哦?嬛儿你可知那张御医都说了些什么?”小公子忽然停下脚步,饶有兴趣的看着嬛儿。
  “这……奴婢也是恰巧在走廊听到的,张御医说公子您……”嬛儿话语吞吞吐吐。
  小公子道:“有什么就爽快的说嘛。”
  “张御医说公子的病好似是梦呓之症,多加休息调养便无大碍。”
  “这话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
  “可是张御医还说若是调养之后还犯此症的话,怕是疯癫……病。”嬛儿语气有些颤抖,过了些许方才长舒一口气,说道:“不过好在公子现在也不说那些胡话了,那张御医也真是吓唬人。”
  “无妨。”公子洒脱一笑,道:“世人自不懂我而已。”
  这桃园出名便出名在园子占据的风水奇佳,地处晋阳城西北,紧靠汾河,每年是城中花开最早的园子。每年这个时节,来园中赏花的达官贵人不少,园子分里外两园,外园都是些普普通通的花草,亦是开放给平民百姓观赏用的。而里园中的花草多为移植而来的名贵花草,比如那几株被石栏围起来的幼桃树就是去年从扬州运来的。
  今日园子里也是热闹的很,几乎晋阳城中的达官贵人家的女眷来了不少,都是为赏花而来。
  刚才的园中幽径还没什么人,此刻园中的小汾湖岸边可是聚满了不少莺莺燕燕,一时热闹非凡,原来这湖中还有一小岛,岛上栽种着大量的桃花树,此时桃花盛开,可谓是另一番桃花林的盛景了。
  小公子一行三人也是往人群中凑了过去,也想一览这桃花盛景。
  “世人都道这天下有四赏!”一声娇脆的声音传来,“蓟都的梅,洛阳的牡丹,长安的银杏,剩下的一个便是这晋阳的桃花了!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呐!”
  小公子随声音望去,河岸边站着一淡鹅黄长衫的俊秀少年,一头长发用白色方巾束起来,一双秋水眸,似是望断三生。肤白貌美的,比之在场观花的很多小娘子还要美。
  “所言极是,听阁下这么一说,想必这梅、牡丹以及银杏阁下都已经观赏过了吧。如今这桃花也看了,不知阁下觉得这四景中哪一景可称第一呢?”小公子微微一笑,朝那俊秀少年走去。
  “你是?”少年秀眉一挑,语气略有不爽。他很讨厌别人直白白的上来问他问题,更何况打断了自己感叹美景的雅兴。
  “小生秦时云。”
  “不认识。”那少年淡淡的回了一句。
  “你……真是欺人太甚,胆敢对我家公子无礼?”宁儿、嬛儿两名小丫鬟见公子受辱,怒不可赦。
  秦时云摆了摆手,示意宁儿嬛儿二人不可失了礼数,陈恳说道:“刚才是小生打扰了阁下雅兴,先陪个不是。”
  少年听罢,也未有得理不饶人,道:“秦时云?这个名字似乎有些耳熟,不过我想不起来了,既然觉得你的名字我似乎以前听过算是个熟人吧,我叫……嗯……关月。”
  “关月?这名字……呃……”秦时云还想夸夸名字来着,但是想了半天也未想出怎么个夸法,也就作罢了,只是暗自想怎么对方报个名字还要想半天再三确认下的?莫非这是个他的化名?
  “关公子听口音不是我们并州人士啊。”
  “嗯,我从兖州而来,此番千里迢迢就为观这桃花。”关月缓缓说道,“刚秦公子问我这四景哪番景致可称天下第一?”
  “对。”
  “那敢问秦公子觉得这四景哪个敢称天下第一呢?”关月反问道。
  秦时云没想到关月会将这个问题反问于他,思虑片刻方才开口说道:“小生至今也未出过并州半步,只见过这晋阳桃园中的桃花,对于关公子口中的其他三景也只是只闻其名未见其物,不过光想想便知这其中景致也是天下罕有。若非争出个第一来,小生也只能说是晋阳的桃花了。”
  关月疑惑问道:“为何?”
  “毕竟小生只见过这晋阳的桃花啊!”
  秦时云的话逗笑了关月。
  只是这关月笑起来并不似男儿一般开怀大笑,而是如同女儿家一般,笑不露齿,就差掩口作笑了。让秦时云不得不怀疑这关月是女扮男装,此刻也当真是妖娆至极。
  “没想到秦公子也是个趣人。”关月整了整华裳,他身后不知何时多出来两个身着劲装的魁梧汉子,一看就是能打的护卫之流,“不过今日这桃花也赏够了,小生也要告辞了。”
  “关公子慢走。”
  “来日得空,秦公子也要记得去看看那其它三景,想必不会让秦公子失望的。”
  话音落,关月的身影已经越走越远。
  “这关公子怕是女儿身呢。”嬛儿说道。
  “嬛儿可真聪明。”秦时云望着关月消失的小路尽头,打趣说道。
  “公子又在嘲笑奴婢了。”
  嬛儿红着脸,心道:公子总是爱开自己的玩笑,真是没个正经,老是取笑我。
  秦时云倒是没多去注意嬛儿脸色,兀自往岸边的人群中靠过去。
  “哎,让一让,让一让。”宁儿见自家公子使劲惦着脚看湖中花景,赶忙挤到秦时云身前,推赶着前面的人群。
  就算这桃园中现在皆是达官贵人又如何,这晋阳城中还能有比自家公子更厉害的人?
  不过宁儿卖力的推着人群为自家公子开道,等她将人群分开个差不多的时候,发现自家公子却不见了。
  她急忙在人群中找寻着,却看到同样找秦时云的嬛儿。
  “公子呢?”二人看到对方,异口同声的问道。
  “嬛儿你不是一直跟在公子身后的吗?”宁儿语气有些急,问道。
  “我……我……”嬛儿性子有些软弱,一遇到大事便失了分寸慌了神,此时公子找不到了那可是要命的大事,她竟一时泪眼朦胧,哭了出来,语无伦次的说道:“我刚刚被人挤了一下……公子就在我眼中消失了那么一会儿……就找不到了。”
  “你别急,我们两个分头去找,公子应该是往岸边人最多的地方去了。”宁儿并未慌神,冷静说道。
  嬛儿听罢,便沿着人群往北去。
  岸边的人太多了,大家人挤人,秦时云也被人潮带动朝岸边而去,乱吵吵的说话声也没听到宁儿和嬛儿的声音。他也是方才才发现自己与两个小丫鬟走丢了。
  不过秦时云此刻也未多想,不知不觉间就被那人群带到了岸边。湖中小岛上的美景他此刻一览无余,因为是在岸边,视野开阔。、
  此刻景致确实美的不可方物,秦时云也很庆幸自己说晋阳桃花天下第一。片片桃花随春风吹拂飘落,当真如同人们口中所说的仙界一般。
  不过人群的拥挤让秦时云很不自在,他刚想回身让众人莫要再拥挤之时,人潮又是拥挤而来。秦时云被推到了岸边的护栏之上,随着咔嚓一声,紧接着便是落水的声音。
  “有人跳湖啦!”一名妇人尖声叫道。
  “是落水了!快救人!”
  小汾湖两岸都是用木桩钉起来的护栏,牢固程度自然不比石栏,此番被秦时云一撞,木栏直接应声而断。当然,也不是秦时云自己要撞的,人群的拥挤,他刚想呵斥便被挤下了水,也是无奈至极。
  秦时云不谙水性,落水后自然是挣扎,却不知越挣扎沉的就越快。
  小汾湖虽然是挖出来的湖,但也不浅,并非那些深一两米的府中景致湖。
  秦时云渐渐憋不住,他感到头涨的厉害,意识逐渐模糊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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