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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父有厚望 宁死不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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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狼獒的死和赵青寒得倒下,第九场挑战也结束了,楼廊上怨声载道,几乎所有人都买定赵青寒输,结果赔个精光,好在其中还不乏个别冲着高赔率,想大赚一笔,不信邪地买了赵青寒赢,否则野狗苑这次定然一次通吃,赚得个钵满盆盈。
  小鱼儿等众人散的差不多了,才匆忙从角落赶下来,直奔斗兽场的赵青寒而去。
  在这种天寒地冻的时节,气味理应清冽,可当小鱼儿冲入斗兽场那一刻,顿觉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扑鼻而来,不禁想反胃作呕,无奈腹中空空如也,只是一阵干呕罢了。
  小鱼儿强忍着不适,一步不停地来到赵青寒身旁,只见他满嘴血迹,面目赤红,表情扭曲痛苦。
  小鱼儿吃力地想要将赵青寒搀扶起来,当他触碰到赵青寒身体时,只觉他整个人如暖炉般,温暖乃至烫手,那身下的积雪隐隐有消融的迹象。
  虽不知赵青寒究竟怎么了,但这些怪象看来,可以很轻易断定,赵青寒得状况很糟糕很危险。
  小鱼儿正寻思着,以自己这瘦小的身板,该如何将他带走。
  在这犯愁之际,只见一群人朝这走来,为首之人不是别人,正是野狗苑的大当家宋琅,其身后还跟随着肥猪肚等人。
  宋琅目无表情,沉声道:“赏钱拿走,把他留下。”说罢,肥猪肚便将一小袋钱丢向小鱼儿。
  小鱼儿瞧了眼雪地上的钱袋,然后又转眼望向宋琅,虽不明就里,却也不多想,只是简单地问道:“为什么?”
  宋琅还未开口,身后的肥猪肚却先声夺人道,“云狼帮做事,啥时能轮得到你来问为什么,要命的话,拿着钱赶紧滚蛋。”
  寻常少年听到这话,估计都吓得屁滚尿流,恨不得立马连滚带爬地离开。
  但小鱼儿脏兮兮的脸庞,很难瞧出神情的变化,只是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眸,如同瀚空明月般,不含一丝阴霾。
  凡有些察言观色本事的人,便可发现少年眼中,没有一丝的惊慌,且绝非是故作镇定。
  见此,肥猪肚不禁一怔,眼前这个小乞丐竟这般不识相,敢无视自己,莫非是不怕死不成,正欲发难,要教训一下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
  不料,却遭大当家的话打断了,“恐怕你也看出来了,他此时很难受,若是不交给我,他活不了。”
  闻言,小鱼儿不禁蹙眉,内心十分踌躇,他无法判断宋大当家的话是否属实,担心自己一旦抉择错了,便将赵青寒给害了。
  小鱼儿心中经过一番天人交战,但始终还是难下抉择。
  就在这时,赵青寒居然睁开了眼,低吟道:“谢过宋大当家的好意,不过我们有言在先,只要我活下来了,你便饶恕我忤逆之罪,放我一命。既然我已活了下来,那从此我过我的独木桥,你走你的阳关道,你我二人再无瓜葛。”
  嗓音虽颤,但决绝之意却尽显无疑。
  肥猪肚听罢,顿时暴跳如雷,怒喝道:“你们当真是给脸不要脸,敬酒不吃吃罚酒,非要找死!”
  赵青寒置若罔闻,反倒面露冷笑,挑衅道:“别人多说宋大当家只是做人不近人情,但做事向来都守规矩。难道大当家今日为了我这条贱命,便要失信于人,坏了规矩,这未免也太不值了吧。”
  宋琅先是眉头一皱,面色阴沉难看,可当赵青寒言尽后,竟洒然一笑,以无奈又赞赏得语气说道:“没想到你不仅本事大,还胆识过人。没错,你所言无虚,我宋琅办事向来讲规矩,既然你不领情,那便算了。”
  赵青寒拜谢道:“不愧是宋大当家,言而有信,一言九鼎。”
  小鱼儿在一旁静观着赵青寒得言行,只觉他简直不差于说书先生口中的少年主角,临危不乱,敢说敢为。
  虽然小鱼儿缄口未言,但心里却想起了一句话,那是郭老板说书时,常用来夸赞少年英雄的——此子绝非池中之物。
  小鱼儿觉得赵青寒丝毫不逊色于书中的那些英雄少年,不禁对他心生钦佩。
  赵青寒的一番恭维之言,宋琅自然听得出来,也不愿与其再废话,吩咐道:“送他们出去。”
  两个手下正欲搀扶赵青寒,不料又遭他婉拒了。
  赵青寒捡起身旁的钱袋,在小鱼儿的搀扶下,艰难地站了起来,每走一步都痛得浑身直冒冷汗,但他也没改变主意。
  肥猪肚望着两人离去的身影,满心不忿,问道:“大当家,就这样让他们这般走了?再说了,那赵青寒虽说习武天赋卓然,但也不值得大当家您这般器重呀?”
  宋琅只是摇了摇头,笑而不语,暗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暂且让你多活几天,等妖丹彻底滋养完了你的四肢百骸,再将你活吞掉,自己也免受那妖丹养体时的煎熬。
  所以你一定要挺住啊,可千万别让我失望,被妖丹给活活折磨死了。
  不过说实话,我对你很有信心。”
  出了野狗苑的门,二人一路无话,直到走了数百步,赵青寒终究还是扛不住那灼心般剧痛,魁梧的身体瞬间压垮了瘦小的小鱼儿。
  小鱼儿从地上爬起来,担忧道:“你还好吧?”
  赵青寒满头大汗,脸色惨白,看上去极其虚弱,有气无力地说道:“我只觉得体内又热有烫,好似有一团熊熊大火在燃烧,好痛苦好难受。”
  小鱼儿替他扯下破棉袄,不禁愕然,只见那通红的躯体上,遍布着数道触目惊心的伤痕。
  他无法想象,这个不过年长自己两岁的少年,究竟经历过何等惨烈的厮斗。
  冰天雪地中,上身袒露的少年,竟浑身冒着热气,见小鱼儿失神,问道:“把你吓到了?”
  小鱼儿摇了摇头,沉吟了许时,终究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开口问道:“你为什么拒绝宋琅,难道你就真的不怕死?”
  赵青寒有些诧异,他没想到小鱼儿会突然问这个,本想云淡风轻地回答的他,却见少年目光灼灼,不由忍着浑身的疼痛,郑重地回答道:“怕,我当然也怕死。但比起死,我更怕自己沦为我爹口中的恶人。我爹一辈子最瞧不起的,便是汝云城中那群游手好闲,只会欺软怕硬的恶棍,而宋琅暗地里坏事做尽,是汝云城里的恶首,我若当了宋琅的义子,我爹的在天之灵,恐怕永远不会瞑目。”
  “我爹年轻时,本是南楚国羽林军的后备军,羽林军你可知晓?”赵青寒问道,原本痛苦的眼眸,竟隐约闪烁着异芒,那股引以为豪之感毫无遮掩。
  身为南楚子民,怎会没听闻过羽林军呢?
  那可是南楚军里最骁勇的铁骑,与北燕狼獒之师齐名,同为最强五铁骑之一。
  只不过近年随着南楚的衰败,羽林军也是败多胜少,遭与其齐名的三大铁骑挫败。
  见小鱼儿点头,赵青寒仿佛忘了伤痛,继续开口道:“只可惜我爹在一次剿匪中,左小腿不幸中了涂毒的流矢,为保性命,被强迫截了肢,从此断送了军旅生涯。
  好在我爹在军中学了些打铁的手艺,回到汝云城后,便开了家铁匠铺,刚开始的时候,他那半吊子的本事,打出的铁,质量平平,时常遭人嫌弃,但他却从不曾泄气,每天都很卖力,只为精益求精,花了近十年光景,终成了北城百姓首屈一指的铁匠王赵瘸子。
  在我尚小的时候,他便告诫我,男子汉若有一身本领,理当为国效力,投身行伍,浴血征战,而非用于欺凌弱小。哪怕走投无路,还有一身力气,只要肯卖力,糊口绝不成问题,但绝不能误入歧途,做偷鸡摸狗的勾当,更不能行伤天害理之事。
  铁匠铺靠近汝江,去年突发决堤,众人皆被激流冲散了,听说他为了救人冲入洪流中,当他将当锋师弟救上岸时,自己却又被激流卷走,只有一只腿的他,听说只是挣扎了一小会,便沉于乱流当中,我们连最后一面都没见上……”
  魁梧少年娓娓道来,但悲从中来,眼眶已然一片模糊,外加体内似火煎熬,终究话犹未尽,再次昏厥过去。
  小鱼儿听完这些,呆呆地站在原地,但心湖涟漪四起,有种难以名状的情绪。
  赵青寒只是不想活成他爹厌恶的样子,连死都不怕。
  而自己呢?
  余老爹从未希冀自己活成什么样子,但他只希望自己能好好活下去,活到天下太平的那一天,替他看一眼那太平盛世是何等光景。
  但他生前也常告诫我不许干偷窃之事,自己虽答应过他,只要他不生病,自己便绝不偷。
  今日若非遭赵青寒阻拦住,自己必将失言。
  一念及此,不禁心生羞耻感,脸皮随之微热。
  小鱼儿恍然失神,正处羞愧当中,却被一阵痛苦的呻吟声惊醒。
  只见赵青寒嘴角渗血,身体发烫得愈发严重,好似隐隐有白气冒出。
  见状,小鱼儿顿时想起了宋琅之前说的话,心头生出一股强烈的不安感。
  小鱼儿往赵青寒身上盖满雪,替他降些温,然后寻了一卷烂竹席和一根麻绳,将赵青寒拖至竹席上,然后用麻绳捆结实了。
  小鱼儿将麻绳搭在肩上,咬紧牙使出全身的力气,如纤夫拉船般,一步步朝着赵青寒告诉他的北城旧祠堂走去。
  纵然雪地很平滑,无奈小鱼儿身板瘦小,又是三天多未进过食,拉得相当吃力,几乎是举步维艰。
  偏偏天公还不作美,又刮起了风雪。
  少年迎着漫天风雪走着,蓦然鼻子一酸,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去年他也是这般将死去的老爹拉去埋葬的。
  当时他出其的坚强,一滴眼泪没掉。
  但此刻,不知是因为想念死去的老爹,还是害怕赵青寒死了。
  不管他如何强忍,热泪就是止不住,如泉水般涓涓流下。
  少年自懂事起,几乎很少哭过,但这一次的黯然落泪,仿佛伤心欲绝般。
  少年也不知行了多久,只觉双肩酸痛不已,想必已勒出了淤青,筋疲力尽的他又哭伤了心神,最终丧失神志,一头栽倒在了雪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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