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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弹幕如此回复，秦泽气得憋了半天最后长叹一口气。
他知道佛门中人都有一个让人看了想暴力犯罪的怪癖，
就是把一件事放在台面上，大师心中早已看透，但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不给你直接点破，非要让你自己去悟。
你若是悟不出来，大师就拂袖而去，逼格满满。
你若是悟出来，大师就笑而不语，逼格爆满。
逼都让他们给装了，所以他们出家才不寂寞吧……
弹幕连张脸都没有，甚至连性别都不得而知，也没法通过表情来寻找真理的蛛丝马迹，秦泽只好强压心中不满选择了沉默。
……
一连几天过去了，
风平浪静，
执念空间的事情秦泽不在过于执着，有些事情着急是没有用的，既然日后自有分晓，想必今后和小女孩还会在再见面，她应该是安全的。
这几天酒吧生意一如既往地半死不活，功德值卡在了99点上再无增长，自从上次出去遇到个李冰，秦泽便放弃了出门挣外快的想法。
修行历练、普度众生讲究一个缘字，酒吧如庙，己如沙弥，有缘人在冥冥之中自然会围拢过来，何必出去苦寻。
这种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的感觉，让秦泽找到了当大师的快感。
然后……
快感过后就是一阵索然无味……
又是几天过去了，
功德值还是99点。
秦泽有点坐不住了。
这期间上门的孤魂野鬼执念倒是不少，但大多数是路过或者闲着串门，并没有被超度或者驱逐的需求。
人有人权，鬼有鬼权。
后者在世间逍遥几天也不害人，秦泽自觉不能为了功德值强制打散人家，关键是有的孤魂野鬼并不自带执念空间，纯粹就是头七过后就赴黄泉的主儿。
今天是周六，奥体有华夏足球超级联赛，鲁不能主场对阵某某某。
五六点钟的时候，酒吧中已经聚集了大量提前到场的球迷，趁比赛开始前痛饮几杯助助兴，每一个人身上都自带必胜和斗志高昂的光环，球员跟他们一比恐怕都会自惭形秽。
“怎么着了爷们，处男之身破了没？”
吧台前，一个周身爆款名牌的年轻小伙笑呵呵看着秦泽问道。
这位油头粉面的富二代正是前阵子鼓励秦泽下社交软件的人，此人名叫王大器，看名字就知道父母对其寄予了厚望。
他也确实没有辜负父母的一片苦心，从小就寻花问柳四处留情，到如今在高新区已经混的名声在外：器大活好不粘人。夜场小王子、舌头如手指。
王大器跟秦泽是大学时期上下铺的舍友，两人能从学校走到社会还保持紧密联系的，感情不必多说，跟亲兄弟没什么两样。
“我要不要给你个喇叭让你再大点声？”秦泽不爽道。
“哟呵，看来现在还是每晚一龙双凤左右互搏呀，哥们你这是打算死后把这份童真带进棺材里便宜鬼啊，”
“我当年怎么能交了你这么个嘴碎的玩意。”秦泽愤愤道。
王大器哈哈一笑，一把搂过身边穿着红色主场球服的足球宝贝：“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依我看你干脆出家当和尚算了。”
“他已经开始体验僧侣生活了，吃斋好几天了到现在还在坚持。”过来取酒的于莎撇嘴道。
“真的假的？”
“不信你去后厨看一眼，还有他今晚吃剩下的白菜炖豆腐呢，绝对一点肉星都没有，冰箱里也都是青菜。”
“这么想不开？这是受什么刺激了，还是撸得大彻大悟了？”
王大器知道于莎是一个从来不会说谎的女孩。
“去你大爷的！”
秦泽回呛了句，把头转在一遍，懒得在跟这种沉迷于红尘中的人多费口舌。
酒吧里的客人越来越多，基本上都是本土球迷，外来球迷大多数在奥体外围抱团，两股势力尽量都避免在开赛前正面相遇。
“叮铃。”
大门被人推开，从外走入三个身穿正装的中年。
走在前面的两人直接坐在了吧台边上，最后一个犹豫了片刻也只好并排而坐。
“来杯黑方。”戴眼镜的中年打了个响指。
“我整不了这高度数的，来瓶泰山原浆。”胖中年到。
秦泽点点头，目光扫了一眼最后落座的络腮胡中年。
“我，等一会吧……”络腮胡憨憨笑了笑。
“有需要在招呼。”
秦泽将酒水依次递给两人，随后隔着吧台跟王大器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旁边中年之间的聊天声不经意间飘了过来。
“今晚的球怎么看？”胖中年问道。
眼睛中年嘬了口黑方，砸砸嘴道：“主场踢下游球队那还能赢不了？1赔1.3，我下了5万。”
“也是啊，客队完全是送财童子。”络腮胡接茬道。
“这会儿还能下不？给我也弄上五万，这赔率太稳了！”
“能下！”眼镜男立刻拿出手机：“微信给我转账，我一直玩走地，下注随时都可以。”
“成！今晚就靠你了！”
转完账下好注，胖中年嘿嘿一笑，立刻让人觉得猥琐不堪：“赢球了打算怎么庆祝下？”
“你不提醒我倒是忘了！”眼镜男拿着手机滑动了几下，“喂……嗯……你去七天开个房等我，我晚点过去……哪家？就大学城商业街那家！”
眼镜男说话间转头问道：“一起安排上？”
“那就弄个吧，看完球回学校也没事可做，哎，叫她带上小刘。”胖中年看似驾轻就熟。
“你们这……我，算了。”络腮胡尴尬地摆了摆手。
“你叫上刘玉，高老师想跟她接触接触。嗯，你俩先找个地吃饭，记得要发票，回头拿给我去学校报了。嗯拜拜。”眼镜男挂了电话。
“今年这几批里面也有几个长得不错的，不过看起来很清纯不太好弄。”姓高的胖子掏出一颗烟递给眼镜男。软中华。
眼镜男嗤笑道：“这么多年了你还没经验？这年头的很多女学生看外表是没法给她们定性的。上周校领导六人凑局喝酒，打电话让我安排了六个学生过去，这六个一个比一个赛，晚上都没回学校。”
“我特么知道，小刘那晚就在里面！”
“那没办法啊，领导盯上她了，人家姑娘也愿意接触接触，你就当领导给你开光教育了吧哈哈哈……”
“艹！”高胖子骂了句，转而道，“不过话说回来，今年招生有点困难啊，这几个月下来比不上往年，本来还想着把我那宝来换成汉兰达，目前看来得缓缓了，希望今晚这场球能赢。”
“肯定赢，这种弱旅连爆冷的资格都没有！再说车这玩意着什么急，今晚这不就先开一辆？哈哈哈……”
这几人在吧台内喝酒畅聊，虽然压低了声音，但秦泽这边还是听得清楚。
“这几个是前程学院招生办的老师。”王大器探身过来低声道。
“就南边那所私立院校？”
“嗯。”王大器道，“别小看了这些混在招生口的老师，每年招生季运作好了，弄个三四十万并不难。”
这一点秦泽倒是有所了解，回扣收礼是这帮教育工作者的最主要经济来源。
王大器继续道：“这帮人平时在学校也没什么课，到招生季就开始忙，这可是个肥差。不过更好的就是他们刚才聊的那些事。哥们我也去前程学院接过小妹儿，根据小妹儿跟我说，这几个老师每年玩的女学生不比富二代少，而且绝对是学校里姿色拔尖的。就像他们说的校领导喝酒找个女学生陪酒也是常事。”
秦泽皱了皱眉，点上烟沉默不语。
“看不惯？切，社会上这种龌龊的事多去了，每个领域都有这么一些害群之马！这可是私立学校，没正经大学那么亮堂。而且你以为拜金女、拜权女不是从学校里走出来的？能陪老师睡觉的基本也没什么好鸟。
再说正经大学也有这种事儿，网上爆出来的还少了？
咱大学里的孙倩倩你还记得吧？毕业后自己考研，钱到位了，父母前脚刚走，导师立刻把宾馆房间号发了过来。”
孙倩倩秦泽记得，当年一个热衷于美术的小姑娘，但天分一般，据说现在在南方某大学读研究生。
“她从了？”
“没！从了的话，这事就传不出来了！人家孙倩倩直接拿着短信找当地教育局去了！不过这事最后被压了下来。所以，像这种私立院校更没法说，碰到正儿八经的老师还好，遇到一些品行烂的诸如这几个货色，有的学生能够洁身自好立场坚定，但有个别一些就……
前程学院每年招的学生哪的都有，穷地方也有的是，跟你这么说，有的学生连方便面都没见过你信吗？有的孩子根本经不住社会诱惑。”
“方便面？你特么干过这种缺德事？”秦泽抬眼冷冷看向王大器。
王大器吓得赶紧摆摆手：“哥们是什么人你还不了解吗？君子爱色取之有道，谁特么干这么缺德带冒烟的事儿。”
秦泽移开目光，他知道王大器虽然好色但接触的一律都是拜金女，他表面看起来底气十足但生性却胆小怕事。
现如今社会发展越来越快，新鲜事物层出不穷，人们的欲求被无限放大了，底线却一再被拉低。很多人涉世未深经不住蒙骗诱惑，导致三观沦落，这确实是一件让人觉得可悲的事情。
这帮误人子弟的玩意，遇到陷入迷途的学生不拉一把，反而直接推下火坑，
秦泽内心不由得对这几个披着羊皮的狼滋生出万般厌恶。
“对了，你这几天失踪跑去哪了？”秦泽主动转移话题，不愿在考虑这些负能量的事情。
王大器神秘兮兮道：“进口了个动物，回头去我家看看。”
“进口？什么动物这么神秘？”
“请允许哥们卖个关子，回头去我家你就知道了。”王大器嘿嘿笑道。
“小哥，再来一杯。”眼镜男敲了敲吧台。
换上酒，秦泽简单打量了眼镜男，眼镜男四十岁往上的年纪，发际线有些靠后，戴着一副银色眼镜。可能是因为工作性质经常赔笑脸的缘故，脸上左右两边的苹果肌异常突出，打眼一看，感觉他仿佛一直在微笑。
秦泽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这家伙以后应该会跟自己有所交际。
……
晚上十一点半。
酒吧中的客人几乎悉数散尽，王大器直接搂着足球宝贝去了喜来登，没有随球迷进场看球。酒吧大厅里只有一桌年轻人还围在角落里的一张桌子上。
“都收拾好了，没事我先走了。”于莎从二楼换上便装走到吧台，“他们走了你也不用收拾，等我明天来打扫。”
秦泽点点头：“到家发个微信，今晚不送你了。”
“这几天看你气色不好，要多休息别乱来哦，拜拜~”
于莎轻飘飘的走了。
秦泽翻了翻白眼，转头看向吧台外的络腮胡，道：“我就要打烊了。”
“额，我在坐一会就走。”
络腮胡的体态有些发福，微隆的啤酒肚撑着贴身穿的蓝色衬衫，看起来有些憋屈。他没有跟别人去看球，而是整晚坐在吧台外垂首发呆。
“刚才那两人是你同事？”秦泽问道。
“这种畜生我并不认识。”络腮胡摇了摇头，“我在门口撞见他们，闻着他们身上散发出一股我喜欢的气味，就跟了过来。”
秦泽没在理他，拿出一只酒杯擦拭起来，擦好后没有规制到杯架当中，而是熟练的接了杯黑方，面无表情的推到了络腮胡面前。
见秦泽推过一杯酒，络腮胡抬起头感激地看了秦泽一眼，伸手从兜里掏出一张钞票递向秦泽。
“算了，这杯当我请你。”
秦泽看了一眼络腮胡手中那面值100亿的大钞，心里叫苦不迭，压根不敢伸手接。
“你这票子我可找不开。”
“不用找了，你收下吧，初次见面，让你破费有些过意不去。”络腮胡很真诚也很执着。
秦泽哭笑不得：“这票子我用不了，你要是在坚持，我就把酒收回。”
“那……好吧，谢谢了，小兄弟。”
络腮胡面带歉意地收起大钞，注意力集中在那杯黑方上，自顾自的低头用鼻子深吸着杯中酒气，脸上露出一副陶醉满足之色。
“你刚才说那衣冠禽兽身上有股气味？”
“衰气！”络腮胡挠了挠头憨憨一笑，“不怕你笑话，我是个衰鬼，他俩下注那十万怕是要打水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