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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珠峰看日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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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珠穆朗玛峰,世界最高峰,海拔8848米,坐落在中尼两国交界,巍峨宏大,气势磅礴,是藏民心中的圣山,登山者的终极目标。登山鞋把登顶珠峰视为终极荣耀,每年都有数以千计的来自世界各地的登山者试图挑战登顶珠峰,只不过成功的人寥寥无几。
  在珠峰海拔5200米的地方,有一座珠峰大本营,是登山者攀登的前哨站,登山者在这里进行冲顶前的最后补给。
  今天天气不错,适合攀登。因此有来自不同国家的4支登山队,尝试发起登顶挑战。而趁着好天气来珠峰旅游的人也不少,约有百余人。
  扎西尼玛是珠峰大本营的一名工作人员,土生土长的当地人,熟悉珠峰环境,主要工作是给游客提供引导帮助。扎西尼玛在这里工作了十几年,接待过上万游客,其中包括不少成功登顶的专业登山者,他喜欢这份工作,可以和圣山更进亲近,如果没有意外他打算一直干到60岁再退休。
  只是近年来随着日益增多,珠峰生态环境遭到不小破坏,上面已经开始考虑关闭珠峰旅游区了。他很可能要提前失业。不过如果真的那样,扎西尼玛觉得倒是件好事,至少保护了珠峰。
  临近下午,登山的游客逐渐稀少。
  扎西尼玛闲下来看着游客上山下山,忽然,一个特别的身影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是一个年纪二十左右的中国小伙子,浓眉大眼,面目清秀,带着股学生的斯文气。应该是个大学生。只见他只穿着一件体桖,一条普普通通的牛仔裤和普通的运动鞋,就这么踩着积雪一步一步走上山。
  扎西尼玛狐疑的看了一眼随身携带的温度表——零下15℃。奇怪了,那人不觉得冷吗?
  看对方的样子,面色红润,步态稳健有力,还真不像冷的样子。
  “喂,小伙子,上哪儿去啊?”
  青年小伙路过珠峰大本营的时候,扎西尼玛忍不住叫住他。
  小哥哥露出和善的微笑回答:“上山看看。”
  扎西瞪着眼睛打量他:“小伙子,你不是开玩笑吧?就你这身打扮,上山不是找死吗?赶紧多穿几件衣服下山去吧,天色不早了,珠峰上面的天气说变就变呐!”
  扎西严肃的劝说着。
  “多谢大叔关心,我不要紧的,不冷。我也不走远,就在附近溜达溜达。”
  小哥哥笑呵呵的说。
  “那好歹换一身衣服吧?冻伤可不是闹着玩的!你跟我来,我那儿有衣服!”
  “不了,大叔。”青年仍旧笑着拒绝。
  僵持不下时,一对母女游客忽然走过来跟扎西尼玛询问问题。扎西尼玛回答完她们的提问,一转头,那个奇怪的青年已经不知所踪。
  “难道是我的幻觉?”
  四处寻找了一番没有那青年的踪迹,扎西尼玛糊涂了。
  半个小时后,山上忽然刮起了大风。扎西尼玛腰间的通话器嘀嘀响起了警报。
  “老扎!跟进疏散游客,要变天了!”
  珠峰上的天气瞬息万变,几分钟前还是晴空万里,几分钟后就可能风雪交加。附近的气象站监控到,一场大型的暴风雪将在两个小时内笼罩珠峰。
  这种事情,扎西尼玛已经是屡见不鲜了。镇定熟练的通知游客疏散,并通知高处的登山者撤下来。
  可是很快扎西尼玛就发现他们这次遇上了意外情况:其中一支登山队无法联系上,那边是距离登顶最近的那支美国登山队。
  一个小时后,全体游客撤退到安全区域,那几支登山队也撤了下来,只剩那支失联的队伍。
  就在珠峰管理部门想法设法通知这支队伍并准备全力营救的时候,暴风雪提前降临了,转眼间夹着暴雪的十级大风肆虐在雪山上,使所有的救援计划都戛然终止。
  众人只得祈祷那支队伍福大命大,吉人天相。
  “对了,那个小伙子呢?”
  扎西尼玛忽然想起来,撤下来的人之中,并没有自己中午见到的那个奇怪青年。
  ……
  暴风雪呼啸肆虐,珠峰上能见度不超过二十米,气温骤降到零下40℃,情况糟糕透了。
  距离峰顶大约500米的一处斜坡,格木兹和三个美国人躲在临时挖掘的雪洞里,瑟瑟发抖地躲避暴风雪。
  这是格木兹干引路人这一行以来遇到过最危险的情况。
  他们没有收到通知,暴风雪来的时候他们还在帐篷里,来不及收拾,大部分物资都被大风刮走了,只能手忙脚乱挖了个雪洞紧急避险。其中一个美国登山者还被冻伤了,发起了高烧,现在已经陷入昏迷,不知道该能不能撑到救援到来。
  格木兹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果然来征服大雪山,都是拿命在冒险,总有出事的一天。
  格木兹是个夏尔巴人,他们这一族自古以来就生活在珠峰周围,与世隔绝。后来因为给攀登珠峰的登山队做向导和背夫而出名,天生就是攀登的好手。这份工作干一次就报酬就足够小半年的花销,虽然危险,但一年干个两三次就不愁吃穿,所以夏尔巴的男人们都愿意干。格木兹做了十几次向导,经验丰富,每次都能安全下来,看来今天这次是悬了。
  “格罗姆,下星期就是圣诞节了吧?”
  看着洞外风雪呼啸,队长吉姆打破了沉默。
  “对啊,圣诞节……我女儿还等着我带藏地的小礼物给她呢。”
  “我也是,跟我儿子说好登顶后回家跟他过圣诞节的。”
  “……”
  “老弟啊,你看我家艾米和你家莎莉关系这么好,干脆定个娃娃亲怎么样?这样你死了闺女也有着落了,我儿子跟她挺般配的。”
  “滚!我还没死呢,你这混蛋就惦记我闺女。谁先死还说不定呢!”
  “哈哈哈,我这不是为你考虑嘛。”
  美国人的天性还是比较乐观的,绝望的情况下,队长吉姆故意跟队友聊天开起了玩笑,激发,他们的求生欲。
  只是聊着聊着,眼看雪一直没有变小的迹象,小小的雪洞里又沉默压抑起来。
  “糟糕!杰森体温越来越低了!”
  因为缺乏保温手段,发烧的那个登山队员四肢越来越冰凉,因为血液都被低温应激反应集中在头部和躯干。
  照这样下去,他还快就会因为体温过低而死!
  “我下山去求援!你们就在这里等我回来!”危难时刻,队长吉姆做出抉择,盯着大雪纷飞的洞外咬牙说。
  格罗姆一把拉住他,喊道:“你疯了吗?!外面风雪那么大,你这么做等于自杀!”
  “我们没有别的办法了!与其坐以待毙,还不如拼死一搏!”吉姆激动地说。
  两人争执间,一直盯着洞外看的格木兹忽然眼睛一亮,指着洞外喊:“你们快看!”示意两人看去。
  吉姆和格罗姆停下争吵,顺着他的指示看去,顿时愣住了——有人!
  只见暴风雪肆虐的山坡上,黑夜里,一个人影漫步走来,在暴风中行动丝毫不受影响,想在平地上散步一样轻松稳健。随着那人走进,躲在洞里的三人纷纷瞪大眼睛——只见那人居然什么装备也没有,穿着打扮就像夏威夷沙滩上的游客,单薄无比,却若无其事的走在零下四十几度的暴风雪中。
  那人径直走到吉姆四人藏身的雪洞前,打量了他们一眼,试探着问:“美国人?”
  他说的是地道的英语,吉姆一下子就回过神来,连忙说:“是的,我们是美国登山队。!你是救援队的吗?”
  那人摇了摇头。吉姆等人顿时无比失望。却听到那人又说:“我虽然不是救援队,但可以帮你们一把。”
  说完,他走进雪洞,洞内突然光芒大亮,像是燃起了一团火一般,吉姆等人顿时感觉暖洋洋的。
  定睛一看,那人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根熊熊燃烧的火把,被他插在地上,火焰顿温暖了狭窄的雪洞。
  吉姆三人这才看清,那人是个年纪二十左右的亚洲青年,应该是中国人。
  这时,格木兹头皮阵阵发麻,因为他注意到,青年身上没有半点雪花,然而他刚从暴风雪里走过来,这完全不可能。除非……他是个幽灵!
  格木兹越想心里越害怕。大半夜的穿着那么单薄衣服出现在海拔八千多米的珠峰山顶,这不是鬼还能是什么!
  格木兹不敢乱说话,只好咬紧牙独自忍着害怕。
  那青年蹲下来查看那个因病昏迷的登山队员杰森的情况,然后在裤兜里逃出一个红色的小瓶子,把瓶子里红色的液体灌进杰森嘴里。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吉姆三人好像看到瓶子里的液体在黑暗中散发着微光。只是青年动作太快,他们还没来得及再仔细看,这一幕一闪而逝。
  “……唔……”
  不久,杰森发出一声低吟,睁开眼醒了过来。
  “吉姆,格罗姆?”
  看到同伴和陌生的,周围醒过来的杰森一脸茫然。
  “兄弟!谢谢你!谢谢你救了他的命!请告诉我你的名字,下山后我一定要好好感谢你!”见队友活了过来,登山队长激动的说。
  青年淡然一笑,摇了摇头。
  “不必了,萍水相逢,举手之劳。你们继续在这里等待救援吧,天亮后暴风雪应该就停住了。”
  说完,青年起身就往外走。
  吉姆三人一惊,连忙喊:“你要去哪儿?!”
  “去看日出。”
  声音传来,青年的身影已经如鬼魅般走出洞外,越走越远。
  “不行!他这么做是送死!”吉姆着急的准备冲出去把青年拉回来,却迎面飞来一件东西,让他下意识的停步,伸手接住。
  一个纸箱?
  吉姆抬头,却发现那神秘青年一转眼已经不知所踪,洞外只剩满天飞雪,似乎那人从未出现过一样。
  “他怎么不见了?”旁边的罗姆呆呆的问,他一直盯着那个青年,可眼前一花对方就从自己眼皮底下消失了。
  雪洞里的四人顿时觉得他们遇到了灵异事件,脊背阵阵发麻。
  吉姆打开箱子,发现纸箱里是四个保温饭盒,饭盒里装着热气腾腾的中餐饭菜。四人更加懵逼了,刚才明明见那青年两手空空啊?
  不管了!
  被饭菜诱人的香味勾引,饥肠辘辘的四人不再去想那么多,大口饕餮起来。四人泪流满面,在饥寒交迫,绝望困境之中能吃到一顿热饭,顿时觉得这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
  正是靠这顿饭提供的能量,登山队四人才撑到了次日下午救援队赶来。
  从这天开始,登山队的三名美国人彻底爱上了中餐,成为中餐的铁杆粉丝。
  ……这些都是后话。
  就在四人窝在雪洞里狼吞虎咽的时候,珠峰峰顶,迎来了一位客人。
  暴风雪中,青年站在地球最高处,望着天际尽头那一线鱼肚白,静静等待着天亮。
  随着天空放白,暴风雪渐渐小了起来,最终在黎明时停止,露出晴朗天空。
  清晨的天空紫蒙蒙的,像一块纯净的紫水晶,光影变化,如梦似幻。
  忽然,地平线尽头绽放出万象金光,即便隔了几百亿公里,符云也能清楚感知到,在太阳的照耀下,整个地球在一瞬间变得温暖起来。
  冰冷寂静的世界,一下子就醒了过来,变得生机勃勃,正应了那个词——“万物复苏”。
  金光染透满天云霞,皑皑雪山,莽莽云雾,天地间一瞬间变得七彩缤纷,五光十色。
  “……可惜。如果我走的仙侠路线估计现在已经顿悟升级了吧……”
  现在世界最高点欣赏着日出美景,符云心中感慨着,一边忍不住胡思乱想。
  就那么静静看了半个小时日出,符云思索过往,将自己过去经历的种种在心中梳理了一遍。因为异世界之旅而迷惘的内心也修炼清明起来。
  不忘初心,继续前进。
  嗯,领袖说得没错。人不能骄傲自满,不能因奢忘本。
  ……看完了日出,符云心念通达,知道自己已经再也回不到普通人的生活,有些自己曾经想做的事,应该好好做一做了。
  然后,他才能没有遗憾和负担的继续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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