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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莫亭志的三生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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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无常看完了老实人一号的简历,又拿起第二份简历,同时在心里想:“第一份简历看起来不错。不知道第二份简历会不会更好。”
  第二份简历是莫亭志的简历。
  莫亭志的第一世生活在一个武侠世界中,在这个世界里,一个人若是武功高强,天下倒是可以任其行走,但这个世界里的人武功即使修炼到最高,虽然以一挡百是可能的,但面对千军万马,也只能勉强做到狼狈逃命。莫亭志第一世生活在这个世界的大晋国,他的父亲是大晋国偏远小城一个小江湖门派的掌门,莫亭志一出生就被寄予厚望。
  当时的大晋国暗流涌动,大晋国的皇帝为了统治的稳定,想要推行禁武令,除了官方认可的门派可以习武之外,不再允许任何人私下习武。大晋国皇帝是个聪明人,他知道若是直接推出禁武令,一定会天下大乱。他决定用江湖的方式来解决江湖的事情,他派出了一位心腹成立了一个江湖门派,用这个江湖门派蚕食别的江湖门派,从小到大,再消灭掉江湖上那几个不肯听话的大门派,最后再推出禁武令,这样整个大晋国的习武之人都会在他的掌控之下。
  为了不引人注目,心腹决定选一个偏远小城成立门派,发展壮大之后,再进入中原。心腹很巧的就选了莫亭志所在的小城,莫亭志家的门派,就成了他的第一个目标。
  虽然以心腹的实力,他可以轻松消灭莫家的门派,但他不想简单粗暴地摧毁莫家的门派,他想在这第一目标上,试一下各种手段。
  心腹找一个机会,化装成偏远小城另一个门派的掌门,偷袭了莫亭志的父亲,在他身上留下暗伤。莫亭志的父亲在思考怎么才能在自己去世之后,确保莫亭志能顺利接过掌门之位时,心腹又对莫亭志动手了。
  心腹安排几个年轻人去做莫亭志的朋友,让他们带着莫亭志进出青楼、赌场、烟馆。女人、金钱、毒品都没能击败他,莫亭志对这些场所不屑一顾。
  心腹设置陷阱,污蔑莫亭志背叛了朋友,玷污了女人,莫亭志在父亲的金钱、武力、权势的帮助下,洗清了冤屈,名气更胜。这样发展下去,莫亭志在他父亲去世之后,顺利接过掌门之位,将不再是个问题。
  心腹只好直接对莫亭志下手,他废了莫亭志的武功。门派里的人有了别的想法,小城里别的门派也有了想法。
  心腹看着这些人自相残杀,在适当的时候,他出手扫除了残余的旧势力,痛陈他们的自私。小城里所有还活着的习武之人,都将结束小城之乱的心腹看作救世主,自愿跟随心腹。
  心腹的目光离开了小城,开始放眼别的城市内势力,谋划接下来的行动。
  莫亭志悄悄苟活着,很多人都以为他死在了小城的乱斗之中,可事实上,莫亭志虽然很有骨气,但却也不笨,当他武功被废之后,他就学会了苟活。心腹出手之后,莫亭志将发生的事情都连在了一起,他意识到一直以来心腹扮演着幕后黑手的角色,他现在的一切都拜他所赐。莫亭志考虑过忘记这一切,但他的傲骨让他做出了不同的选择,莫亭志发誓要报仇。
  莫亭志买了把菜刀,藏在怀里,每天晚上都在心腹的住处徘徊,还没找到下手的机会,就被人识破。莫亭志被带到心腹面前。
  心腹问他:“你这是想找我报仇?”
  莫亭志傲然回答:“是。”
  心腹说:“这也太蠢了点吧。就算没有废了你的武功,凭你那点本事,怎么可能砍伤我。蠢货本来是没资格活着的,但让你痛痛快快的死掉,好像是对你的恩赐。思来想去,还是让你体验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痛苦吧。”
  心腹吩咐手下人将莫亭志带去了地牢第九层。莫亭志在这里经受了极大的肉体痛苦,却也开启了他傲天的一生。
  简单说来,阴差阳错之间,莫亭志的任督二脉被打通,家传神功有成,突破地牢,傲然面对心腹,虽被击败,却也全身而退,并且吼出“莫欺少年穷”这样的金句,让心腹内心一颤。
  接下来的十年中,莫亭志以复仇的名义走遍了天下,寻访隐世高人,寻找宝藏秘籍,终使神功大成,差不多已是当世天下第一高手。复仇这件事情却变得更难了。十年的时间,心腹已经基本统一了大晋国的江湖各门派。大晋国皇帝也颁布了禁武令,在心腹的配合下,禁武令不仅顺利推行,而且得到了大晋国各界的一致称赞。几乎所有人都认为,禁武令之后,大晋国各方面都得到了提升。
  让复仇难度增加的,不仅仅是心腹更难接触到了,还有复仇的名单变长了,大晋国的皇帝的名字现在在莫亭志复仇名单的最上面。
  意识到现在的复仇是要与整个大晋国为敌之后,莫亭志更兴奋了,他仿佛听到了手中刀剑渴求战斗的声音。
  莫亭志大张旗鼓的杀了几个小角色,宣告自己复仇的开始,并且向天下人告知自己复仇最终目标是大晋国皇帝和心腹。
  在明白复仇者是谁,复仇者有多大本事之后,大晋国皇帝和心腹都有了自己的计划。在大晋国武林大一统之后,皇帝和心腹就开始相互算计了,皇帝害怕心腹会造反,心腹一方面担心造反会失败,一方面又担心即使自己不去造反,也没有什么退路了。
  皇帝想着心腹才是复仇者的头号仇敌,只要让复仇者和心腹同归于尽,就天下太平了。
  心腹想着皇帝才应该是复仇者最应该去找的人,只要让复仇者和皇帝同归于尽,那他就可以顺利上位了。
  至于莫亭志,他只想着干死所有仇人,不管接下来是不是天下大乱。
  因为莫亭志的计划最简单,因为皇帝和心腹的计划都太复杂,所以最后成功的是莫亭志。
  皇帝没了,心腹没了。皇帝的儿子当了皇帝,心腹的工作却没人接替了。皇帝的儿子想自己兼任大晋国第一门派的掌门人,却发现不能服众,那些门派的人不认他这个武功差劲的皇帝当领导,他也没有手腕压服这些人。皇帝的儿子想起了莫亭志。莫亭志虽然杀了皇帝和心腹,自己也被抓进了天牢。皇帝的儿子找到他,问他愿不愿意当大晋国第一门派的掌门。
  莫亭志还没明白皇帝儿子的意图的时候,皇帝儿子劝他:“老皇帝死了,老掌门也死了,你的仇是报完了。你这前半辈子都活在了报仇上,你现在自由了,不想成就点自己的事业吗?”
  莫亭志问他:“难道你不想杀了我为你父亲报仇吗?”
  皇帝的儿子说:“我这种在皇家里成长的人,自然是只考虑利益的。杀了你,没有什么好处。”
  莫亭志说:“若我做了掌门,为什么还要听命于你?你不担心我造反吗?”
  皇帝的儿子说:“这个问题我自然是考虑过的,所以才会找你来做这个掌门。你武功已经是大晋国第一,放眼全天下也差不多可以说是没有敌手了。你当这掌门,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但是你没有什么政治势力,在大晋国政坛上是个孤家寡人,要造反还是实力不足。而且,怎么看,你也不像是有造反野心的人。虽然,多年之后,你也可能会考虑造反,但是我更担心的是眼下的困境。以后的事情,交给以后再考虑吧。当然,我也想考虑过别的人选,但还是你最满足条件啊。”
  莫亭志问:“要是我不同意呢?”
  皇帝儿子说:“那我就回去。至于你的话,还继续在这牢里待着吧。”
  莫亭志说:“我不喜欢被人威胁。”
  皇帝儿子说:“我不是在威胁你。我只是给你一个机会。若我是威胁你,我就会说,你不答应,就将你凌迟处死。我也没说,你答应了,会有什么荣华富贵。我只是希望你当大晋国第一门派的掌门。搭上了那么多人的性命,我们大晋国武林总算是安稳了。可现在,老掌门死的太突然,若是没人能接过老掌门的位子,大晋国的武林可要彻底的乱了,甚至大晋国都要乱了。我不威胁你,也不利诱你,只是告诉你事实,希望你能做正确的事情,和我一起,为大晋国负责。”
  莫亭志被皇帝的儿子感染了,他同意了皇帝的儿子的提议。
  皇帝的儿子带着莫亭志来到了大晋国第一门派,宣布复仇者一号现在是掌门了。门派里那些有想法的人,想起了莫亭志击杀心腹时展现出来的武力,将自己的想法压了下去,都认可了莫亭志的掌门之位。
  虽然现下是稳定了,可新皇帝还要担心之后的事情。皇帝的儿子在心里默默责备了他老子对大晋国武林的政策:一盘散沙的大晋国武林虽然惹了很多乱子出来,但最多也就是个不好管理的问题,大晋国武林被父亲统一之后,在地方上弄出的乱子是少了,但却成了一股能威胁到大晋国皇室统治的势力,实在是得不偿失。
  新皇帝在继承皇位之前在各国游历过,对整个世界都有些认识。在他眼里,武林人事对于大晋国来说唯一的用途就是与别的国家抗衡。一旦发生大规模的战争,若是自己国家派不出武林高手参战,那这场战争基本就输定了。虽然现在是和平时期,但因为别的国家还有武林势力,自己国家也不敢没有。在各国游历期间,新皇帝就发现,对各个国家的统治者来说,武林势力都是个大麻烦,他们都想除掉国内的武林势力,却又不敢。
  新皇帝召集了世界上所有大国的首脑开了一个大会。新皇帝在会议上提出发动一场战争,以保家卫国的名义,让这些武林人士都投身到战场,让他们在战争中相互残杀殆尽。这些大国的领袖都觉得这提议不错,商议了一下细节,就决定发动大战。
  阴谋悄然开展,各国的武林人士都逐渐投身到了战场。死的人越来越多,武林人士不再需要国家的推动,就自愿进入战场,消灭敌人,为朋友复仇。
  在这场漩涡中,莫亭志争取过和平,但总是失败,他渐渐觉得,有人不希望这场战争停下来。
  莫亭志自己一个人调查了这场战争,当他渐渐接近真相的时候,皇帝也准备好了对付莫亭志的陷阱。
  皇帝派莫亭志暗杀敌国的可汗,敌国的可汗早早得到消息,安排了一群高手等着莫亭志。
  莫亭志却没有如他们所愿,在陷阱里死去,他逃了出来,虽是身负重伤,却还活着。
  莫亭志养好伤势,恢复功力,从深山出来已是多年之后。世上习武人士已几乎死净,和平也到来了。
  莫亭志来到了一个小城镇,在一家小酒馆坐下,给了酒保几两银子,从酒保那里知道了天下的变化。
  当下,天下人都被告知武术就是邪术,武术让人疯狂,所以习武的江湖人士才会无恶不作,从打家劫舍,到挑起战争。天下人也愿意相信这种说法,毕竟那些江湖人士死净之后,天下果然太平了。那些现在还没确认死掉的江湖人士,都成了通缉犯。天下头号通缉犯当然就是莫亭志。
  听酒保说完,莫亭志就离去了。他回到山里,再没有出来。
  莫亭志在悠悠死去之后,灵魂在阴间排了一百年的队,重新回到了这一武侠世界中。
  百年后,武功、武林已是传说,人们在小说里看些武侠故事,觉得津津有味,若谁要把这些故事当成真的,真做起了当大侠的梦,一定会被嘲笑为疯子的。
  这一世的莫亭志出生在一个市井平民家庭,家境一般。莫亭志打小就喜欢听武侠故事,虽知道这些武功都是虚构出来的,却还是不禁神往。
  莫亭志家的邻居里有一个年纪不知道有多大的老头子,老头子见莫亭志喜欢武侠故事,就对莫亭志说:“这些故事可都是真的,以前真有大侠的,他们武功比书里的还厉害。”
  莫亭志说他在瞎吹牛,老头子也不生气,对莫亭志说:“我小的时候就听老人们这样讲的。我听说,之前有一个天下第一高手,厉害的很,皇帝都杀过。我还听说,这个天下第一高手名字和你一样。”
  莫亭志问他:“要是真有大侠,那他们都去哪了哪?也没什么武功留下来?”
  老头子说:“听说他们在战争中死去了。也有人说,他们都藏到山里去了。我还听人说,我们这边城的大山里就埋藏着之前那个天下第一高手的宝藏。”
  老头子的话,莫亭志听到了心里。他年少的时候就喜欢跟着大人去往大山里打猎,想找到传说中的宝藏。虽未找到宝藏,却也不是一无所获。
  长大后的莫亭志,渐渐的感受到世界的真实,知道了人是分等级的,在他们这个小边城里,那些大老爷们当然是第一等的人,他这种与大老爷们八竿子打不着的人自然是最低等的人。
  如果不是运气太差,发生点意外,莫亭志作为一个底层人,还是可以有酒有肉的过小日子的。
  有一天,莫亭志在集市里卖打到的猎物,一个喝多了的小混混想不付钱就拿走莫亭志打的野鸡。莫亭志没同意,就被小混混带着人给打了一顿,莫亭志打猎用的弓也被他们毁了。莫亭志的弓是祖上传下来的,现在的莫亭志可是买不起弓了。近几年,老爷们喜欢上了打猎,弓价也就飞涨。莫亭志有些后悔,其实打猎也赚不多钱了,应该早些把弓卖掉的,他那把祖传的弓应该能卖个好价钱。
  没了弓,莫亭志还要吃饭,就只好和其他一样的底层青年去做工。日子过得越来越差,可只要忍气吞声,却还过得下去。忍气吞声的日子,有人过着过着就习惯了,甚至会觉得这是一种安稳的日子,有的人怎么也过不习惯。
  莫亭志就过得不太习惯,怨气日积月累下来,莫亭志就有了一个幻想:自己学会了武功,将那些欺负他的人全揍趴下,行走天下,谁也不怕。
  当莫亭志以为自己的幻想只是幼稚的表现,快要习惯忍气吞声的日子之时,他的奇遇开始了。一天傍晚,他遇见了一个受伤的黑衣人。黑衣人让莫亭志知晓了一个天大的秘密:这世上的还有武者存在,只是都藏了起来。这世上的武者分两类,第一类是听命于皇家的武者,第二类是被第一类追杀的武者。黑衣人属于第二种。
  黑衣人受伤很重,见自己命不久矣,出于死了也不能让皇家好受的意念,就把自己毕生功力都传给了莫亭志,硬生生的把莫亭志弄成了一个武者,他在咽下最后一口气前,对莫亭志说:“你也是个武者了,那就是皇家的敌人了,这是没得选择的事情。要是不想死,最好找到地下武者联盟。地下武者联盟怎么找,我是不会告诉的你的,我怕你向皇家告密。但既然你成了武者,你总是能找到地下武者联盟的。”
  说完这些,黑衣人就死了,他连莫亭志一句CNM都没听到。
  莫亭志一夜无眠,天快亮的时候突然想明白了:“狗日的,这黑衣人骗老子呢。我是不是武者又没有写在脸上。我真要是去找什么武者联盟,才是暴露了自己。我就偷摸着用自己的武功,为自己弄点小钱,谁也不会发现。”
  想通了的莫亭志,就倒头睡了起来。睡到中午方才醒来,本想着自己有了武功,索性不去做工了,但又怕被人看出端倪,就还是去了作坊。去的晚了,被工头骂了一通,但因心态不同了,也不觉得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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