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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凉州乱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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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行一端,是话表两头:
  公元297年,晋惠帝元康七年,春二月,凉州。
  “报!若罗拔能纠集鲜卑贼寇三千余众进犯西海,居延城破,都尉苏元以身殉国!”
  陡然听闻此事,凉州刺史胡喜(兼建威将军、护羌校尉)瞬间愣在了原地,良久方咬牙切齿道:“若罗拔能!欺人太甚!”
  却说晋武帝泰始六年(公元270年),河西鲜卑族首领秃发树机能引起凉州之乱,先后斩杀胡烈、牵宏、杨欣(除胡烈为秦州刺史,其余二人皆为凉州刺史)等数名封疆大吏,威震晋廷!
  后晋将马隆讨伐秃发树机能,于280年大败其军,秃发树机能为部将所杀,鲜卑余部降于马隆!
  齐万年起兵不久,马隆又老死于西平(西宁),秃发树机能旧部若罗拔能,见晋廷遭难,遂再次起事!
  胡喜乃曹魏车骑将军、阴密侯胡遵之孙,胡广之子,其伯父胡烈,惨死于秃发鲜卑叛乱,对于若罗拔能等人,他可谓恨之入骨!
  而今若罗拔能再犯凉州,为伯父报仇雪恨的时机来临,胡喜又哪能错过?
  于是胡喜亲率州兵两万,以及护羌校尉营直属军两千,共计两万二千人西征若罗拔能一部!
  在胡喜看来,己方大军又两万余众,若罗拔能不过贼众数千,便是他曾经威名再如何显赫,如今也翻不出多大浪花!
  然而事与愿违,胡喜急功近利,一心欲制若罗拔能于死地,不想误入埋伏,致使凉州军惨败羌谷(古弱水支流),损失过半!
  尤其是护羌校尉营两千精兵为掩护胡喜突围,几乎全军覆没,凉州军元气大伤,只好率退守觻得(lide,今张掖),不敢与若罗拔能再战!
  偏于此时,凉州主薄安岚又带着一干散吏投奔过来,细问之下,才得知义从胡反叛,占领了姑藏城!
  护羌校尉部分直属、义从二军,义从军多由临时征调的胡人组成,其作用以胡制胡,说白了就是炮灰,类似于近代抗战时期,日军组建的伪军!
  正常情况下,旦有战事,义从胡必为先锋。可胡喜毕竟不是常人,出征之时,考虑到义从胡影响己方战力,他便将其留在了姑藏城外。
  凉州军羌古战败,消息传至州府,义从胡将领脱元、穆昂二人煽动部曲都鞠臻造反,对姑藏城展开了进攻!
  三千老弱病残驻守的姑藏城根本没有抵挡多久,便宣告了破城,太守窦恩死于乱战,主薄安岚见大势已去,才趁乱逃出城来!
  胡喜强忍着听完安岚一番尽述,再也忍不住一口老血彻底喷将出来,随即便昏迷过去!
  堂堂护羌校尉,由于急火攻心,卧病数日,最终撒手西去!
  随后凉州军由司马田阜代管,不想此人竟与胡喜一般模样,甚至是过犹不及。田阜生性怯懦,行事过于谨慎,期间若罗拔能曾数次攻城,因觻得城防坚固,鲜卑军损兵折将,屡屡无功而返!
  晋军士气日渐上升,兵曹从事安启兆等人见此,催促田阜趁势追击,田阜胆怯不从,反以羌谷战败为例,阻止凉州将士出城迎敌!
  田阜软弱无志,部下多心生不满,安启兆遂借此发动兵变,却因小人号密,兵变宣告失败!
  事后安、田二人彻底决裂,安启兆负气离开觻得,斩杀氐池令文虞,后屯军汉阳堡,于当地广招兵马!(氐池:今张掖市民乐县;汉阳堡:今民乐县永固镇。)
  同年三月初,张轨几经辗转终于抵达祖厉(今甘肃靖远县西南),此时的祖厉城已然是一座废城!
  祖厉城的废弃,是三国战乱所至,于晋武帝时期废除县置,其中百姓多为附近汉化程度颇高的杂胡!
  刺史猝死,州军内乱,朝廷又无暇西顾,这种祸乱的局面,莫说羌、氐各部纷纷起乱,便是原本属于晋廷的官吏也开始为祸地方!
  张轨与宋配一进城便感到气氛不对,如祖厉这般废城,他们一路上也见过几座,却没有哪一座能有祖厉这般死寂!
  宋配心神不宁道:“张军司,此地诡异至极,我看还是出城为妙!”
  “仲业还会胆怯?许是战火频频,此地无人也情有可原!”正说着,却有一阵阴风迎面袭来,张轨眉头一皱,转身便往城外走去!
  宋配讪讪一笑,忙追上张轨调侃道:“仲业志小胆怯,堂堂征西军司怎么也…………”话音至此便戛然而止!
  “仲业亦有所察觉?”
  宋配点点头,知道是这风中夹杂的血腥味,引起了士彦的警觉。就在这时,突然从城门残垣处冒出七八名壮汉,堵住了他二人去路!
  张轨与宋配先是一惊,然后再往近了一瞧,这才发现虚惊一场,来人原来是几名晋兵,二人不免长舒一气!
  这时又从城内行出一队人马,为首的是一名佰长,那都伯颔首低眉道:“何方野民?来此做甚!”
  宋配正欲出言,张轨暗中一扯,宋配会意道:“启禀军爷,我二人乃敦煌宋家子弟,年前奉家主之命外出,而今才得以回返,不想途径此地叨扰了军爷,还望军爷海涵!”
  宋家身为西土著姓,好歹也有些名望,那佰长一听“宋家”二字,语调不禁缓和几分道:“哦,原来是敦煌宋家……”
  言未毕,又见一人贼眼士卒凑上前去,也不知嘀咕些什么,那佰长突然眉头一皱,面色微沉,话音也随之一改道:“哦?宋家会有你这般丑鄙之人?来人,将此二贼拿下!”
  张轨心知不妙,这要与自家兄弟起了冲突,那便得不偿失了,当即取出铜印,亮明真身!
  那佰长顿然错愕,甚至连铜印长什么模样都未看清,便跪倒在地结结巴巴道:“末……将……黄邑,狗眼……不……不识……泰山,责罚!”其余众兵闻声也随之一跪。
  士彦见佰长这番窘境,想他必然是未经过多少世面,便收了铜印,让众兵起身,不再威加恐吓,遂问道“黄佰长可是这城中守备?”
  “禀军司,祖厉城中并无守备,我等……我等皆为金城郡兵!”那佰长战战兢兢地回道。
  张轨瞬间厉声斥问道:“金城?金城失守已久,尔等竟胆敢冒充郡兵,究竟欲意何为!”
  “这……”黄邑犹豫片刻,还是道出了此中缘由:当时枹罕羌攻取金城,都尉崔仲成怯战,率众而逃,带着数百郡兵游荡在雍凉边境,又观凉州势乱,这才出现在凉州,占据了乌兰关(以靖远县北城滩为准)!
  得知其中隐情,张轨沉默良久,若依眼下局势来看,崔仲成当初弃城的确是明智之举,但身为一郡都尉,大敌当前,竟临阵脱逃,按大晋律令,便是死罪一条!
  须臾,张轨又想起方才入城之时那阵夹杂着血腥味阴风,便随口问道:“此地有胡兵出现?”
  原本见众人残甲带血,张轨自以为此前城中有战事发生,可那佰长却支支吾吾隐瞒不语,张轨心中迷惑,遂欲再次入城!
  那黄邑做贼心虚,忽然扑倒在地哭喊道:“军司恕罪,我等也是奉命行事,崔都尉下令征粮,附近村镇旦有反抗者,格杀勿论!”
  黄邑之语如晴天霹雳,“轰隆”一声,瞬间砸进张轨脑海,难道……,他不敢置信,还抱着一丝幻想,依旧往城内走去!
  随着血腥味愈来愈重,张轨也随之看到了惨绝人寰的一幕,杂乱的街道尸体堆叠成山,其中男女老少皆有,这哪是征粮,分明就是屠城!
  “小小武吏,竟如此残暴,若不依律行事,朝廷威严何在?”
  张轨双目通红,双拳紧握,转身夺过一杆长矛,“噗嗤”一声,便刺进黄邑喉咙,鲜血自矛杆汩汩溢出,这怨魂遍布的祖厉城遂又多了一具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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