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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失控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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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西区绿地公园,钢铁森林中一块少有的净土,二十年前为了响应国家生态宜居城市建设而专门划地修建,如今成了城市居民最佳休闲去处。
  恭姬带着小乔姬和徐小蕊来到公园,将小乔姬平放在草地上,从腰间包中取出一管浅蓝色半透明药剂。
  “卜!”
  药剂倒出,里面的液体没有自然下落二十顺着恭姬指引,均匀分成十几份,点在小乔姬受伤部位。
  “嗯......”冰凉的药剂直接被体表数据吸收,小乔姬忍不住发出一声呻吟。
  “这是活性增强剂,专门为姬战中受伤严重的战姬快速恢复开发的新型药剂,你受伤不重,数据马上会自然恢复。”徐小蕊在一旁笑道。
  小乔姬脸上很快浮出两朵红云,正要开口又咽了回去,她不知如何称呼对方。
  徐小蕊怎会看不出这点小心思,刚诞生不久的小乔姬在她眼里还不敢班上的女生懂事,“你也和林煜一样叫我老师吧,跟他吵架了?”
  “没有!”小乔姬直摇头,死不承认。
  徐小蕊狡黠一笑,“那我让恭姐叫林煜过来把你领走。”
  “别......我们暂时需要分开。”拥有强大数据处理能力的小乔姬看似聪明,可在身为女人方面哪是正迈向黄金年龄的徐小蕊对手,三言两语被徐小蕊吃得死死的。
  事实证明超强的运算能力在人际交往中起不到任何帮助。
  小乔姬试着把话题转移,“恭姬是战姬对吧,好强,为什么没有参加姬战?”
  “小乔姬很讨厌姬战?”话题转移失败,恭姬从盐湖帮战姬的数据库中看到了发生在华姬中心门口的影响,不难猜出小乔姬和林煜矛盾的由来。
  小乔姬点头,算是承认。
  “林煜是我心里期望最高的一个学生,在你没出现之前,他狂热追崇姬战,每个周末会去参加所谓的街头野赛,差不多隔上一个月,我都要去趟警察局把犯错误的小家伙给领出来。他的父母,朋友,包括我这个老师在内,都不止一次劝他放弃姬战,但这个倔强的小家伙一直不肯放弃,姬战对他来说,好比是人生的全部。”
  徐小蕊回忆起往事,她的目光从头顶的天空落在小乔姬脸上,人与姬的眼神在不经意间对上。小乔姬有些慌乱,要躲避视线,徐小蕊紧追不放,“他握着你,那部老式旧款手机等了十五年,终于等到来了你,你知道你的出现意味着什么吗?”
  小乔姬低下脑袋,不敢直面徐小蕊,她难以面对徐小蕊说话时饱含深意的眼神。
  这段过去,小乔姬隐约从原型机的残留记忆中读取过一部分,断断续续非常混乱,像是经过故意删减。经徐小蕊重提,那些错乱无章的模糊记忆好像渐渐变得清晰,那一幕幕画面,一段段语音突然从数据中枢里蹦出,每一个经过,每一个瞬间仿佛有人精心记录一样,完整呈现在小乔姬眼前。
  小乔姬的眼神逐渐暗淡,她把头埋在双臂间,嘴里喃喃自语道:“还是不喜欢姬战,既粗鲁又危险,林煜根本不能理解我的感受......”
  “你害怕受伤?”恭姬的声音响起,她感觉到小乔姬情绪上出现剧烈波动,身上的磁场变得异常混乱,像是有两股数据在争夺中枢控制权。
  嘶啦——嘶啦——
  有两道电流冒出。
  恭姬双手落在小乔姬身上。
  MT磁场,ET电场同时展开!
  厌恶、敌视、憎恨、喜欢、爱护各种不同情绪同时产生,小乔姬的数据中枢处在一片混乱之中。这股感觉很奇妙,她觉得难受,又会感到一丝舒适,特别讨厌,带有一股无法放弃的不舍,种种心绪交织在一起,正面与负面两种截然相反的情绪乱成一团,如同煮了一锅粥。
  小乔姬体内的磁场与电场失去控制,不断加强频率向外扩散输出。
  恭姬见状不妙,身型一闪护在徐小蕊身前,双眼间有一红一蓝两道淡光一闪而过。
  “电磁隔离!”
  恭姬手中数据升起,覆盖在小乔姬身上形成一层薄薄的透明外衣,将小乔姬与天然磁场和电场的联系切断。
  “不要过去,她的意识在变弱,随时有失控的可能!”
  徐小蕊没有听从恭姬的劝阻,走到小乔姬身前,双手轻放在她头上,像是母亲在抚摸女儿的头发,“你喜欢林煜吗?”
  林煜!这个词如同有一股神奇的魔力。数据中枢听到这个词后,躁动的数据仿佛接到停止命令,瞬间安静,突然一张张林煜的照片跳出,一张,两张,三张......无数张林煜的照片,一下子覆盖整个数据中枢。
  躁动的数据变成各个年龄段林煜的照片,从七岁时刚上小学的林煜到十七岁即将高中毕业的林煜,成千上万张林煜的照片,有哭,有笑,有生气,有没落,有不屈,原来的情绪化为乌有,小乔姬的体内数据只剩下林煜。
  那团亮着白光的光团,在小乔姬无察觉中悄悄退回数据中心,消失不见......
  小乔姬睁开了眼睛,双眼变得清明。没有姬不喜欢自己的训练师,对于初生姬来说,与训练师的羁绊是支撑她们前进的动力源泉。
  徐小蕊接着问:“有没有想过,今天我和恭姬没有及时出现会怎么样?”
  小乔姬摇头,没有恭姬,或许她早已变回手机,被刀疤男带去阴暗的地下。
  “你再想想,要是林煜和你一起被那群人困住,又该怎么办?”
  林煜和她一起困住,画面在小乔姬心中一闪过,马上又消失。她剧烈摇头,那副场面不敢想象!
  “很多姬不喜欢姬战,不喜欢战斗,可战斗是姬变强的唯一途径,只有成为战姬才能拥有强大的力量。恭姬从前也不喜欢战斗,可她为了保护我,强迫自己变强,参加姬战,打得遍体鳞伤,没想过放弃,因为她知道只有这样才能保护好我,保护她自己。”
  徐小蕊把小乔姬从草地上拉起来,“你看看,现在她不单能保护我,还有多余的力量来保护你,但林煜不是她的训练师,我们不可能一直看着你们。有坏人盯上了林煜,这批人只是开始,后来会派出更强敌人,以你的能力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又拿什么去保护林煜。要是连自己的训练师也保护不了,你做为姬的意义又在哪呢?”
  “我要保护林煜,不许任何人伤害林煜!”这句话几乎是脱口而出,以姬的自然反应第一时间说出。
  小乔姬一下子理清之前混乱的关系,姬战和喜欢无关,她需要变强,必须变强,那么也必须参加姬战。姬的天职不是战斗,但保护训练师的安危远超天职,是比天职更重要的事情,是姬来到这个世界的使命。
  “小乔姬,小乔姬!”
  “你在哪儿,我知道你听到了,小乔姬......”
  这时远方传来熟悉的声音,声音很轻,渐渐变得清晰。小乔姬和恭姬最先听到,然后徐小蕊也跟着听到某人满大街的呼喊。
  “啧啧,人跑了知道着急了,不懂事的小家伙!”
  小乔姬听到林煜的声音欣喜万分,她现在只想回到林煜身边,却被徐小蕊一把拉住。
  “你站着别动,女孩子要有基本的矜持。让恭姬去把他带过来,我得好好训他两句。”
  恭姬笑着确认好林煜的方位,身影一闪,过了几秒钟手上提着某人出现在原地。
  “小乔姬,徐老师也在,嘿嘿......真是好巧,我来接她回家。”有段日子没被恭姬提领,让林煜瞬间又回到没姬的日子。
  “林同学,我做为你的老师,从来没教过你冲女孩子发脾气,没想到你学习不好,欺负女生的本事却厉害的不行嘛!”之前教育小乔姬算是徐小蕊的兼职,她干起本职工作来更加顺手,尤其是学生知错的情况。
  只见徐小蕊一手揪住林煜的耳朵,巴拉巴拉一顿训,先是数落,接着是教育,最后以林煜一番以人格起誓的保证收尾。
  “下不为例,以后再让我见到你欺负人家小乔姬,看我怎么收拾你!去吧,那孩子也找你找了半天,要不是被我撞见,早被别人领走了。”
  徐小蕊一句话带过之前发生的事情。小乔姬也接到恭姬的传讯,略过楼顶的大战,恭姬战姬的身份要继续保密。
  “先前是我考虑不够,没有考虑到小乔姬的感受,若是不想成为战姬,那就不当战姬好了,明天我们去找方瞳和景深姬拍照,这次一定要好好赚她们一笔!”
  “不要,现在人家改主意了,要和林煜一起变强,帮助林煜成为姬战大师。”
  某人一时脑袋没转过弯来,“啊?”
  “别愣着,咱们再去登记。”
  “现在不早了,估计她们该下班了。走,咱们去吃好吃的,上次赢了钱还没有好好庆祝!”
  ......
  看着少年少女的身影消失在公园的林荫小道,徐小蕊觉得特满足,教书育人,引领学生走上正途。
  恭姬笑道:“我怎么不记得之前拒绝参加姬战的事情。”
  “嘻嘻......都是骗骗人家小孩子,当老师也要对症下药的嘛。”徐小蕊说错了话,摇晃恭姬的手臂,一边撒娇一边认错。
  “你啊......还说人家小孩。”恭姬一指点在徐小蕊的额头,突然又想到什么,缓缓说:“要是小芮还不愿放弃的话,我随时陪你一起重返战场。”
  “都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当然啦,我知道恭姬对我最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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