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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翎璇放下手中剑,伸手一扶着身侧这质地上乘的金丝楠木棺,冷漠道:“这么好的杉板,不要浪费了。既然是孟师叔寻来的,就让孟师叔享用吧。”
“慕翎璇!你当年杀了沈师弟,今日还想杀我!你这个欺师灭祖的剑妖!蝶舞门中你迟早被人灭!”孟以雪一时挣扎,又被人强行按下。
战云柔有些惊讶,还是命手下人照办了。“门主,外头这些人怎么办?”
慕翎璇看都未曾看一眼,只冷道:“杀。”这一字,她讲得轻描淡写,一字虽是轻言,这院中又是一阵杀伐之声的惨声。
“江陵城中各门派世家分舵,是否要知会一声?”
“江陵城一直在孟以雪的手里,也是该清洗清洗。”她立于门边,看着院中的血光四溅,月光都成了猩红色,映照在她的脸颊边,看得人心惊胆颤,而她身后正是几人开了棺盖,把这五花大绑的孟以雪塞进了楠木棺中!棺盖一合,四个角上分有四人钉这棺材钉子。噔、噔、噔一下一下地,配着棺中孟以雪不绝于耳的尖叫怒骂,似是一首忘川河畔的冥曲。
明真不知清洗二字是何意,抬头看了一眼陆卫,陆卫心领神会,做了个伸手摸脖子的动作。他与林清风对视,二人已是明白彼此意思,走为上策。
“那明家的呢?门主是否要……”战云柔一句请示,原以为自己设想周到,却没想到面前原本背对自己的慕翎璇骤然转身,满目杀气与怒意,方才对于孟以雪都未有如此表情。战云柔头也不敢抬,只屈膝下跪,道:“门主恕罪!”
“揣度心思,猜得准再说话!”她还是杀气满满的语气。
“云柔谨记。”
“门主恕罪,寂阳学艺不精。”韩寂阳从后堂转出,同是跪在她面前。
慕翎璇拂袖冷哼了一句,转身取了三柱线香,在这白烛之上引了火,顺手插在这棺木前的香炉之中。“云柔你处理完徵静堂的事,待钟离南来了,一切移交于他。你去找一个人,五日之内把他带来庐山。”最后一句,她是朝韩寂阳说的。
“门主请吩咐。”
“林清风。”她留下这三个字,向外走去,便是众人跪地齐声道:“恭送门主。”
这堂下几人便也没又多话,韩寂阳整了整衣服,取了兵刃也就走了。战云柔冷哼了一声,也离了这里,只留下几个低级弟子在院子里收拾这些尸体。
梁上三人趁着没人注意,赶紧溜出了这院子。空气弥漫着挥散不去的血腥味,明真赶紧掩鼻,吐槽道:“真是臭死了!慕翎璇有必要杀这么多人么?喂!林清风,她还要找你上庐山呢,你当心有去无回啊。”
极其平常的一句调侃,林清风同是一笑,稍作思考,心中已是有半分喜色,却只装作不知,问道:“她要找我去庐山是为何?要找,也应该找你哥哥明诚!”
陆卫掩嘴偷笑,看着林清风沉思含笑的模样,扯开话题道:“你不是说她要给你一口好剑,听说慕翎璇的师父慕则焘是个剑术大家,藏了可不止一口好剑。”
“哎呀!慕翎璇说要清洗江陵,我家的那些人怎么办?”明真一拍额头,道,“我得去报信!”她刚想往前头冲去,肩上却被人按住。
陆卫拦下她道:“去了也是晚了,这里不是明州。你要是落到蝶舞门手里,你哥哥不是更被动么?”
“可是,慕翎璇就这么滥杀无辜,难道就不能阻止么?”明真一脸义愤填膺,“你们中原说她是剑妖,才是恰当。她怎么当得一个仙字!”
陆卫含笑摇头,想听林清风的意见,可他自顾自低头往前走,话也不说一句,只好跟着明真解释道:“无辜还是有辜,其实也不当这么看的。”
明真充耳不闻,只看着依旧笑着往前走的林清风,讥笑道:“你看你看,有个人三魂七魄都出窍了呢。真是跟明诚一模一样!”
三人就这么走回了客栈,天也已经开始亮了。而这客栈之前,已然有了一队人马等候。林清风心里了然,知道是蝶舞门,只是意外怎么会这么快。明真吐了吐舌头,细想起来,却是心里一凉,隐隐有些颤抖,才知道陆卫的那些话并不是吓唬自己。倒是陆卫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的样子。
林清风走进客栈大门,大堂里十来个黑衣侍卫侍立左右,堂中站的正是韩寂阳,他见自己进来,抱拳一礼,道:“蝶舞门门主座下韩寂阳,恭候林少庄主多时。陆大侠,明姑娘。”他两声招呼很淡然,想是早就知道了三人在一起。
“韩少侠。”林清风回礼一句,还未等他揣摩好后面的那句话,便被韩寂阳拦下了话头。
“敝门主请林少庄主上庐山一聚,不知林少庄主何时方便启程?”
“这……”他不喜欢如此强势的行为,韩寂阳气场与慕翎璇真是如出一辙,不禁存心刁难,只装作不情愿道,“便是请,也该拿些请的意思来。”
韩寂阳唇边一线含笑,又是拱手一礼,道:“船已在码头等候,林少庄主欲回江南,去一趟庐山又何妨?”
“林老弟啊,别放架子了,就看在你这大面子上,捎上我跟明丫头去!免得一路上马车颠簸又无人伺候。”陆卫爽快劝道,明真也在一边起哄道:“好啊好啊!我要去浔阳上庐山晃晃,嫉妒死明诚!”
韩寂阳含笑看着林清风,心知他必定会答应下来,这种从上自下的审视,这种居高临下,像极了方才的慕翎璇。
林清风只淡然地点了点头。他抬头看了一眼韩寂阳,四目相对中的这一眼眼神,敌意、不屑、防备,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嫉妒。“恭敬不如从命。”
船缓缓离岸,林清风立于甲板,虽然一夜无眠,但丝毫没有睡意。浑浊的江水泛不起金色的波光,这浑浊的样子,就好似这浑浊的世间。他在想慕翎璇,在想明诚。
“林老弟,你怎么不去歇歇?”陆卫一手拿酒,一边走上前来,一脸笑呵呵的轻松样子。
“睡不着,心里不安。”
陆卫喝了一大口酒,笑道:“你倒是坦然。既来之,则安之。这道理你比我懂。”
“则安之,是因为有进退之策。这场是非,我没有把握啊。”
“明诚提亲,还是江南武林权柄大易,这两件本就是一件事,你早就该开始想的,好在为时未晚。”陆卫一句切中要害,又笑道,“看慕翎璇昨晚的样子,丝毫没有给明家面子的意思,这儿又找你上庐山,明诚要吃瘪。”
提起这个,林清风还是有一丝的意外,心理重复了最后五个字,又担忧道:“全江湖再难找出一个明诚,为什么要让明诚吃瘪?她想动江南的心思?”
陆卫点了点头,喝酒道:“你觉得她不应该惦记江南么?若我是她,也会惦记,依靠长江一线,到底是夹在中原和江南之间,能有什么好处。倒不如自己说了算,来得更爽快些。”
“只怕她,还有明诚,在我父亲在世之时,就已经开始谋算了。”林清风鄙夷地冷哼了一声,一时间沉郁了起来,“如果我父亲没死,眼下……”
“没什么如果了,这趟水,你好好趟。”陆卫看他霎时间换了个人,不免心有戚戚然,叹道:“慕翎璇,跟明诚是棋逢对手,这一次且看是谁能赢。”
林清风后悔刚才的假设,让自己看起来这样没骨气,他只暗自道:“棋逢对手?该是三足鼎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