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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快！快打110报案！”
“都别慌，别靠近！”
地中海校长狠狠的抓着自己所剩不多的头发，向着旁边来往的老师学生，嘶吼道。
正在上课的小学生们，统统不听指挥的跑出教室，或在阳台上，或在操场上，瞧着这副血腥场景吓得惊叫连连。
一阵天旋地转，仲笙身子一个踉跄，瘫坐了在了地上，捂住了自己的眼睛，止不住浑身的抽颤。
这个跳楼的女孩，正是他在楼梯上撞见的那个。
如果他当时，能够短暂的停下一秒，便能发现这个女孩表情不对劲儿。
如果他当时，足够留心，说不定这个才十多岁的女孩，就不会去死了。
很自责，很愤怒，却没有办法去发泄。
“起来！”
沉闷而沧桑，似如魔音般的声音响起，不知何时，阎君出现在了仲笙旁边。
阎君望着人群，淡淡开口：“你不必自责，她是该死之人。”
这声音，冰冷而薄凉，仿佛，刚才死的不过是一只蚂蚁而已。
仲笙狠狠的揩去眼角还没落下的泪珠，脸上带着愤怒：“为什么，她只是个小姑娘，为什么该死！”
“在她有轻生的念头时，她的死期就到了，这些都是她自己的选择。”阎君沉默片刻，开口道。
“她特么的还未成年，懂个屁的选择！”
仲笙不服，面带狠厉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不，这个世界，大家都是头一次做人，谁比谁选择机会多？选错了路，几乎就是踏进了深渊之中，没人能救不了她，就连我们死神，都无能为力。”
阎君见过太多生死，对这一切看得很淡然，淡然的让人不寒而栗。
“不敢苟同。”
仲笙一脸寒冰，他便是再世为人。
“我们，不在其内。”阎君微微一愣，一脸的云淡风轻。
“这个世界有黄泉，有阴司，有地府么？”仲笙知道，现在说再多也没什么用处了，这个女孩已经死了，甚至尸体都还在渐渐变凉。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这个世界有天堂，也有地狱。
天堂与地狱全在一念之间。
这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选择。
其他人阻止得了一时，却阻止不了一世。
即便是你，救了她，她突然改性子了继续活着，会每天扣除你100的死神黑晶，她活一天便扣100，她活一年，便扣36500，她活五十年，便是1825000。
这是以死神的施舍，让本来该死的她苟活在这个世界，你付出的代价。
这个代价太大了，而天底下这样轻生的，枉死的人，太多了，我们根本救不过来。
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即便是你今日救了她，只要她心怀死志，明日她又回去寻死。
即便你我作为死神，也不是万能的。”
阎君无奈的摆了摆手，穿着斗篷的两人直直的向前走着，穿过人群如若无物，站在了死像凄惨的尸体旁边。
没有人能够阻挡他们，也没有人能看到他们。
地上的如玫瑰般的血液，静静流淌到两人的脚下，仲笙瞧着地上躺着的尸体，就这么细细的盯视着。
他可以看到，在这具尸体里面，无数如夜空飞翔的萤火虫尾部的荧光，在慢慢散去，融入这空气之中。
“这是什么？”平静多了的仲笙，向着旁边的阎君问道。
或许，阎君说的很对，是他矫情了。
这个世界，太多不珍惜生命的人，有太多意外而死之人，难道要他一一去救？
生死有命，很多东西，不是他能够左右的。
在某个瞬间，仲笙开始站在死神的角度，去看待这个世界。
“这是灵。”阎君蹲下，抽了抽鼻梁上的眼睛，“人的魂魄，被称为灵魂，因为它有意识的存在。等这些灵散去，这小姑娘的魂魄的价值，就大打折扣，不新鲜了。”
阎君站了起来，面带诡笑，以一个长辈的口吻道：“小子，来！
拿起你手中的镰刀，放在她脖子上，就这么轻轻地一勾，她新鲜的魂魄，便属于你了。”
“如你所言。”
仲笙深呼吸一口气，抓着阴冷的死神镰刀，轻放在女孩的脖子上，将其还未离体的魂魄给勾了出来。
完全出体的魂魄，懵懵懂懂，化为一道灰黑的光团，被仲笙抓在手中，然后消融进仲笙的手心。
系统提醒。
“来自贩卖郑佩珊魂魄的收入，+203！
余额：703”
收割的第一个魂魄被系统收纳，仲笙的死神黑晶总量，一下子变为703。
“感觉怎么样？”阎君一脸玩味，“是不是，就跟看着自己银行卡中的数字，慢慢往上涨一样爽。
我的第一笔收入进账之时，你知道吗，我看周围人的眼光都变了。
这些哪是人呐~，分明是行走的死神黑晶！
如果不是，我们不能破坏规则，越轨去收割那些死期未到之人的灵魂，估计我现在都变成那种，嗯，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
“这个想法可不太好，我建议你去看一看心理医生。”仲笙眉头一皱。
阎君这种想法，是把自己看得太过于超脱，将这世间所有普通人，当做肥猪来看。
心里，有点儿变态的感觉。
仲笙心里莫名一凉，难道死神当久了，他的心里也会跟阎君一样？
“嗯，看过这个世界最顶级的心理医生了，没啥用，甚至他连最基本的催眠，在我身上都进行不了。”阎君哀叹一口，一张老脸如表情包似的滑稽，眼中却尽是冰冷。
他似乎，一直都在努力，让自己变得不冰冷，在保留自己的人性，而不是让自己的神性统帅一切。
但凌驾于众生这个事实，让他的情感变得越来越淡，几乎消失。
如果不是突然出现的仲笙，给阎君找了些乐子，恐怕他现在已经彻底失去了喜怒哀乐。
“嘿，当小学生的感觉怎么样？喜欢上课，做作业么？”阎君一脸打趣。
“不怎么样。”
谈到此处，仲笙嫩嫩的小脸便是一绿。
不怎么样，只是感觉，有点儿憋屈......
“别伤心，会长大的。”阎君上下打量着仲笙，最后停留在某个部位，一脸玩味道。
“嗯，会长大的。”
仲笙此刻心中莫名，难得没有多想，回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