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少女心事

　　第一晚的课程是理论学习，在海洋馆深水池旁的小房间里进行。
　　和萧山同期的8个人，除了安安、土豪哥及其小三之外，还有一男一女两个在校大学生，一位保险行业的大叔，和一个年近四十很有气质的老大姐，刚好男女各半。
　　两个大学生应该是同学，似乎是男孩对女孩有点意思，女孩来学自由潜，他就一起跟来了。不过看得出，女孩对自己这个仰慕者并不感冒。
　　女学生叫方琼，她第一眼看到萧山，两只眼睛就立马变成了小星星，之后上课的过程中一双美眸也总是时不时暗送秋波，全然不在意身旁仰慕者幽怨的眼神。
　　那名男生叫时斌，他看着萧山身边眼睛都不离开自家少爷的安安，又看了看旁边对着别人星星眼，对自己爱答不理的女神，瞬间感觉自己浑身上下气都不打一处来！
　　“你小子不就是爹妈给了副好皮囊嘛，有什么了不起的！”
　　于是，课间的时候……
　　大叔正在卖力地向土豪哥和气质大姐推荐自己公司的保险产品，时斌忽然起身，雄赳赳气昂昂地朝着萧山走了过来。
　　“哎，萧同学，教练刚才讲的其哺乳动物潜水反射，我听得不太明白，你能不能帮我讲解一下？”时斌语调得意，完全不是请教问题的样子。
　　萧山惬意地吃着安安纤手剥好，一瓣瓣送到嘴边的橘子，几乎下意识地便做出了回答：“哺乳动物在入水的时候，身体会自然而然产生应激反应。随着时间的推移，心率会逐渐降低，周身毛细血管当中的血液缓慢集中到大脑和心肺等处，以保证重要的器官不会缺氧。”
　　“那么请问，自由潜为什么必须要有潜伴？”时斌瞪眼。
　　“因为憋气下潜的过程中血氧浓度过低可能会导致大脑缺氧，造成昏厥，只有和潜伴一起，在昏厥是才可能得到救助。”萧山随意一笑。
　　“什么叫BO？”时斌有些急了。
　　“BO，BlackOut的缩写，中文叫做黑视昏厥，通常是潜水过程当中血氧浓度过低导致大脑缺氧而造成的昏迷现象。”
　　“……浅水昏厥？！”
　　“潜水员上浮到接近水面的时候，由于血液阻断机制……”
　　“呼吸渴望！”
　　“血氧浓度达到临界值后，由于横膈膜抽动……”
　　“潜水时可能碰到的危险动物！”
　　“僧帽水母、狮子鱼、岩鮋、芋螺……”
　　时斌一连十几个问题，都是上节课上教练刚刚讲过的，有些讲得很详细，有些却只是随口一带而过。然而萧山漫不经心地回答，却是将每一个知识点都简洁而精确地概括了出来。
　　“哇，萧山你好厉害啊！什么都知道！”方琼眼睛亮亮的，语调里满是崇拜。
　　“都是刚才课上讲过的。”萧山笑了笑。
　　“真的吗？好多知识点我根本都没注意到呢！你学得真好！”方琼看着萧山的笑容，瞬间感觉自己的小心脏似乎都不会跳了。
　　“也不是，只不过我对潜水非常向往，之前一直有在学习相关知识，而且又是海洋环境专业毕业的，所以才能记这么牢吧。”
　　“哇，一直在学习，好有毅力耶！”女孩继续犯着花痴，“哪像某些人啊，自己学不懂，还有脸得意呢！”
　　“……”
　　时斌脸都黑了。
　　平时在学校里，时斌是同学们交口称赞的学霸，背书近乎过目不忘。刚才假借请教，故意问了萧山那么多刁钻的问题，他自己当然都会答！时斌原本是想让萧山答不出，然后自己再娓娓道来，好在自己的女神面前出出风头，卖弄一下的。
　　在颜值和女人缘被萧山全面碾压之后，时斌试图在自己最擅长的学习领域找回场子。
　　然而他没想到的是，萧山竟全部对答如流！
　　平白送了一波人头啊！
　　站在一旁默默按着胸口，时斌感觉自己心痛的无法付息。
　　“哼，等着瞧吧！我就不信你理论学得好，实际下潜的时候也能那么厉害！”时斌忍不住攥紧了拳头，“明天潜水训练，我一定要全面碾压你！”
　　当晚学习结束后紧接着便是理论考试，难度不大，所有人都顺利通过。
　　由于海洋馆距离市区太远，往返不便，萧山和安安干脆在附近风景区的五星酒店里开了间房住下。
　　“反正现在黑卡在手，刷了有老姐买单，不刷白不刷！”萧山想着，“我自己赚的那点辛苦钱，还是省着点用吧……”
　　“嘻嘻，少爷，好久都没一起睡啦！”上楼的电梯上，安安笑逐颜开。
　　“……你这个样子说话，很容易被人误会的。”
　　“什么误会嘛，咱们从小不就是睡一个房间的嘛！”
　　“睡一个房间和一起睡可不一样哦！”
　　来到房间门口，萧山正要开门，却惊讶地看见土豪哥和小三从另一侧的电梯上来，走到了旁边的客房门前。
　　“这么巧，这两个人竟然就住在我们隔壁！”萧山无奈地摇了摇头。
　　看到萧山和安安准备进同一个房间，土豪哥的脸色露出极度复杂的神色，忍不住嚷嚷道：“我说你小子，没几个钱，结果坐头等舱不说，还住五星级酒店？！你这为了泡妞，怕不是割了个肾？啧啧，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知道爱惜身体！”
　　接着他又转向安安，满脸堆笑，语调猥琐道：“小妹子，你家这位到底行不行啊，要钱没钱，要体力没体力？等学习班结束了，哥哥带你一起出去玩怎么样？你想要什么就直接说，全都买给你！”
　　安安咧嘴微笑，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不用了大叔，我对40岁以上的老男人没兴趣！至于我想要的，你也买不起！”
　　土豪哥怒极：“我才39！”
　　萧山淡然一笑：“安安，别理他了，进屋吧。”
　　对于这种跟自己不在一个次元，根本没法沟通的人，萧山的一贯原则都是：看你装逼看你飞，老子不搭理！
　　萧安安立即乖巧地点点头，跟着萧山走进房间。
　　土豪哥看着关上的房门撇了撇嘴：“打肿脸充胖子的臭小子，我倒要看看你究竟能装阔到几时！”
　　一旁的小三则是连忙揽住情人的脖子拼命撒娇，嗲声嗲气道：“哎呦，亲爱的，你看你！难道人家还比不上那个没发育的飞机场吗？”
　　土豪哥这才勉强露出微笑，油腻大手在小三身上来回游走：“怎么会！你可比那小妮子漂亮多了！”
　　两人缠绵着走进了客房。
　　而另一边，洗漱完毕后，萧山终于忍不住好奇地问道：“安安啊，你想要的东西是什么啊？怎么不跟你萧姐姐说？那土豪哥买不起，我老姐总能买给你。”
　　萧安安嬉笑着摇摇头：“我刚才只是随口敷衍那个胖子的，至于说想要的东西嘛……其实就只有少爷你啦！”
　　“哈哈，嘴巴真甜！别闹了，赶紧睡觉吧。”萧山伸了个懒腰，舒服地躺下，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一间房两张床，除了萧山在外上学的这几年，他和安安两人从小到大都是这样睡的。因此对于无比期待明天潜水课程的萧山来说，今夜和多年来的无数个夜晚并没有什么不同。
　　然而萧安安仰面躺在床上，却忽然发现自己有些失眠了。
　　隔壁房间里不断传出床脚与地板反复摩擦的嘎吱声，以及女人充满了亢奋的尖叫与呻吟，那声音是如此富有穿透力，饶是五星酒店隔音极好的墙壁都无法完全吸收掉。
　　也似乎穿透了某个失眠女孩的厚重心防。
　　望着窗外那仿佛与当年明月截然不同的朦胧月色，她只能一遍遍不停地在心里提醒着自己：
　　“不要胡思乱想，我是少爷的小女仆……不要胡思乱想，我只是小爷的小女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