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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不归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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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须离镜逃走,龙珏暴怒,最后赶来的皇族援手还是来迟了。
  “拜见老祖宗!”龙珏强压下心里的怒火,恭敬的向赶来的老者行礼。
  老者衣袍不怎么华丽,但气息浑厚,威压十足,即便是须离镜最好的状态也是远不能及的。
  老祖宗看着龙头都被轰虽的神龙尸体,不禁惋惜:“哎——可惜了。八百年前,我龙氏靠神龙建立了这龙溟帝国,才有了如今的荣耀。哎……”
  龙珏越想越气,怒道:“老祖宗,都怪须离镜那个老混蛋,强抢不成,居然杀了神龙。可恶至极!可恶可恶!”
  老祖宗气息平和,脸上也没什么变化:“算了,既然神龙已死,多说无益。你也伤得不轻,先回去吧。”
  龙珏迟疑了:“老祖宗,那您呢,不一起回去吗?”
  “一来是为了神龙,二来也是想看看。下面就是林天齐的家了吧。”
  听到老祖宗说起林天齐的名字,龙珏一下子就明白了。
  四个月前,皇族知晓了林家三少爷林天齐天赋异禀,乃是百年难得的奇才,所以招致皇城,有拉拢之心。
  “之前听说过,下面应该就是林家了。说来林家那小子当真了得,在这种穷乡僻壤也能修炼到那种程度。来到皇城,在我皇族的培养之下,居然也达到了御风境界,同辈之中也仅次于九音山少主了。”
  失去了神龙,林天齐的加入是让龙珏唯一能高兴的事情了。
  老祖宗无奈的摇摇头:“是啊,连月儿都稍逊一筹。”
  “老祖宗不用忧心,我看那林天齐似乎对您那曾孙女颇有好感,让他成为我皇族的驸马也绝非难事。”龙珏似乎很有把握的样子。
  “既然如此,林家如今遭逢大难,老夫就更不能充耳不闻、视而不见了。”
  龙珏十分恭敬:“老祖宗说的是,那我就先回去了。”
  一场闹剧散场,给林家留下的之后痛苦和灾难。
  楚夜阳怀里的人儿已经没有了体温,变得冰冷。他醒了,怒目圆睁,杀气缠身,仿佛魔神觉醒。
  “大长老!须离镜!我记住你了。我要你血债血偿!”字字铿锵,仿佛每一个字都是一把利刃。
  “夜阳,天瑶已经去了,我们让她入土为安吧。”林江雄还从未见过楚夜阳这般模样,居然生出一丝惧怕。
  “入土为安。”楚夜阳突然抬头,看着青叶城上空飞过飞河,看向其源头:“天瑶说过,等我们百年之后,一定要葬在飞河的源头的雪山,俯瞰青叶城世世代代的美丽风光。”
  说完,楚夜阳头也不回的就走了。任凭林江雄在后面如何呼喊都仿佛听不见一样。
  战斗消弭,林家所有人都汇聚过来了。毕竟之前的战斗太过惨烈,见所未见。
  “家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对啊,家主,到底是什么人跑到我林家打斗?”
  ……
  一个个的问题接踵而来,林江雄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又该先回答谁的问题。
  突然,人群中冲出来一个身穿鲜红仙女裙的美丽少女:“爹,这不是林天瑶的住处吗?她人呢?还有楚夜阳去哪儿。”此女不是别人,正是林家大小姐林天雪。
  林江雄沉默不语,脑子很乱。
  林天雪见父亲不说话,又看不到林天瑶和楚夜阳,心里更加焦急了,用力摇晃父亲的手臂:“爹,楚夜阳他们到底在哪儿,您说话啊。”
  林天雪平素和林天瑶的关系并不好,还常常仗着嫡女的身份欺负林天瑶,甚至看不起。所以林天瑶在意的当然不是林天瑶,而是楚夜阳。
  自从楚夜阳来到林家,娇蛮的大小姐便最喜欢欺负他。可不论林天雪怎么欺负,楚夜阳就是不加理睬,可以说是无视。反而对无人在意的林天瑶处处关心,这足以激起林天瑶骨子里的傲气。
  久而久之,连林天雪也不知道,自己对楚夜阳是怎么的态度了。
  沉默半晌,林江雄终于开口了:“雪儿,你妹妹天瑶她……她离世了。”
  听到这个消息,林天雪一下子就蒙了。虽然两姐妹向来不和,但是毕竟血浓于水,突闻噩耗,难道手足无措。
  林天雪很不愿意相信:“呵呵。爹您真会开玩笑,天瑶怎么会死的,不会的。”
  即便不愿承认,但是看到几乎夷为平地的庭院,林天雪不得不接受现实。
  突然,林天雪似乎想到了什么,瞪大了美目:“爹,那楚夜阳呢,他在哪儿?”
  林江雄深吸一口气:“夜阳说要将天瑶葬在雪山,已经出门了。”
  闻言,林天雪看了一眼缥缈的雪山:“什么!”然后就追出去了。
  在一片惊慌之中,皇族老祖宗降落到林家众人面前。
  那张和蔼慈祥的面容下,隐藏着强大的气息,让所有人不敢乱动。林江雄能感受到这名老者的实力比之前那些人都要强。
  虽然女儿的离世让他悲伤不已,但是也不敢得罪眼前的强者。
  林江雄恭敬的行礼:“前辈,敢问有何贵干?”
  “不用多礼,这里就是林天齐的家吧?”
  听到林天齐的名字,林江雄心里又咯噔了一下,心想莫不是林天齐又得罪了什么大人物。
  “哈哈哈!”老者爽朗的笑道:“别怕,老夫可不是坏人。老夫乃是当今皇帝的爷爷,林天齐在皇城表现优异,实乃同辈楷模。老夫今日前来,就是像看看是什么样的环境竟然能培养出这样的天才。”
  听到老者说自己是皇帝的爷爷,林江雄率林家众人齐刷刷跪下:“不知太上皇驾到,有失远迎,还望恕罪。”林江雄心里战战兢兢,生怕做错事,说错话。
  “老夫本次微服,本就是不想引人注目,尔等不必多礼。起来吧。”
  “谢太上皇!”
  一下子,气氛就活跃起来了。
  “哇塞,三少爷也太厉害了,居然能让这种大人物莅临我林家。越来越崇拜三少爷了。”
  “谁说不是。我们三少爷绝非池中物,这小小的青叶城怎么能困得住。如今连太上皇都如此赏识三少爷,只怕今后我们林家就要乘云直上了。”
  “太好了。我们林家就要称霸一方了,今后城主都要看我们林家的脸上喽。”
  林家一下子从悲伤转入狂喜,只有楚夜阳一个人抱着林天瑶的尸体走在孤独寂寥的小路上。
  走了三天三夜,不眠不休,终于来到了飞河的源头,羽灵雪山。
  在羽灵雪山的山脚,楚夜阳寻了一处背靠雪山,前面有条小溪的地方。
  轻轻的把林天瑶放下,然后直接用手抛开积雪,不顾积雪的寒冷。
  半个时辰后,刨出了一个深坑,而楚夜阳的双手早已冻得红肿,看起来十分可怜。
  然后用寒冰做了一个枕头放进去,在将林天瑶放下去:“天瑶,好好儿睡一觉,睡一觉就没事了。”不知道是放不下,还是安慰自己。
  楚夜阳并没有用泥土,而是用皑皑白雪覆盖,并堆起一座坟头:“天瑶,我一定要用他的人头来祭奠你。一定!”
  楚夜阳又跑到雪山深处寻来一块千年寒冰,将千年寒冰雕刻出林天瑶的模样,并在雕刻上几个字——爱妻林天瑶入眠于此夫楚夜阳立。
  “天瑶,虽然我们下个月才成亲,但是我早就把你当成了妻子。等我为你报了仇,再和你举行一个风风光光的婚礼,然后我们就永远的生活在一起。”
  半个月之后,楚夜阳才回到了林家。
  久出方归,林江雄激动非常。半个月了无音讯,生怕楚夜阳自寻短见。
  还没等林江雄开口安慰,楚夜阳就先开口了,语气异常冰冷:“义父,我们什么时候为天瑶报仇?”
  听到报仇二字,林江雄眼睛的光芒瞬间黯淡了:“夜阳,死者已矣,报仇的事情就算了吧。”
  楚夜阳不敢相信这句话居然是从林江雄嘴里说出来的,难以置信的后退,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义父,天瑶可是您的亲生女儿。杀女之仇,您说就这样算了?”
  林江雄握紧了拳头,重重的捶打自己的心口:“为父当然知道,可你知道吗?那人是九音山的大长老,修为更是观途境界的强者,是我们一辈子也无法企及的高度。报仇——呵呵——无异于自杀啊。”
  确实,九音山对于楚夜阳,甚至整个林家而言,都是一个庞然大物。想要找这样的庞然大物报仇,无异于自掘坟墓。身为一家之主,林江雄不能视整个林家而不顾。
  可是楚夜阳已经失去了理智,他无法用衡量去看待事物。在他看来,即便是死无全尸,报仇也是无所畏惧的。
  “哈哈哈!哈哈哈!”楚夜阳好像精神失常的发笑,笑的让人心里发毛:“义父,这是我最后叫您一声义父。身为一个父亲,你不配。从小,您对天瑶就缺少关爱。如今更是……哈哈哈哈……”
  楚夜阳根本不听任何解释和劝告,转身就跑出了林家。
  跑到雪山脚下,跪在林天瑶的坟前:“天瑶,别伤心,就算他们不为你报仇,我也坚持下去的。”
  然后将冰雕上的‘林’姓抹去,取而代之的是‘楚’。
  爱妻楚天瑶长眠于此夫楚夜阳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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