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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戚厂长与老婆闻讯赶来，俞鑫法跟他们道“这是条很毒的竹叶青，迟了毒向上攻心会没救的，现在无事了，你们放心，不过要好好静养，躺在床上不要乱动，明天我再过来换药。‘’戚厂长夫妇非常感谢并告知家庭地址。次日，俞鑫法按时上门，但不见孩子。戚建威爱人对俞说当晚儿子发烧送医院急症已经住进。
俞鑫法听后连连跺脚，对戚爱人说道：“发烧是正常的，火升阳，阳攻毒，毒化解，我是怕医院不知是蛇咬起的反应，常规用药会产生副作用，增加孩子痛苦。”戚爱人听后无主意，催丈夫回来。戚建威赶到问俞鑫法要不将孩子接回？俞鑫法为难，他总不能说医院还是自己有本事，土办法对蛇毒灵效，人家不会相信，俞鑫法让戚厂长夫妇陪他去医院。到了医院，孩子烧持续很高，喘气急说胡话。病床上吊着两瓶盐水，一看是消炎退烧的。俞鑫法不能讲这不行，那不好的。他悄悄地到医生边，问有否用血清。医生有些懊恼，瞧面前土里土气的乡下人，态度极差的反问，什么血清？你知道什么叫血清？乱弹琴！戚厂长上前解释，此位是赤脚医生，当时孩子被毒蛇咬幸运他的救治。
医生冒火，指责俞鑫法，正是你乱搞，引发孩子高烧，如果烧不退，将会感染变白血病的！白血病！戚厂长夫妇听了害怕，如果碰上那还能救吗？俞鑫法藤头脾气上来了。他什么也不说，转身要背孩子出院。双方争执，医院领导闻讯过来，戚厂长夹在中间很是尴尬。领导仔细问了情况才清楚，当班是个实习生，不知道孩子是被蛇咬的，因为急症，当作感冒用退烧药，而且，更急的这家医院没有储备蛇血清，急忙通过内线电话从其他院内调剂过来，一针下去，孩子气平息，烧开始退。戚厂长见儿子平静，因事多就让爱人陪着，自己回厂工作。走前再三感谢俞鑫法并让他一起离开休息。俞鑫法不肯，说自己有责任守着孩子的，反而劝戚爱人回去。戚爱人那肯，就这样俞与她在病床前，二个昼夜，孩子终于体症恢复正常出院。走出医院时，俞鑫法步态踉跄，让同在的戚夫妇心很不安。
过了几天，戚厂长带点礼物来向俞鑫法道谢，人还未到门首，就传来里面哄乱的吵闹声。他过去朝内望，见不少社员围在俞鑫法诉说家中困难：割资本主义尾巴，自留地取消，又不准养鸡养鸭捕鱼捉虾换点活钱，手上一点现金都无，日常酱盐开销常断档，眼下孩子要上学总得买些纸笔。俞鑫法解释，大队与蔬菜公司是一个季度结算，现在不到时间，队里账上空空的，能不能再忍些时光。
好不容易，俞鑫法苦口婆心加上诸会计帮腔，人们骂骂咧咧地散去。戚建威走进见一脸绉眉头的俞问：“这是什么规定？一手缴货一手缴钱，队里把种植的新鲜蔬菜送到，验货过称结算，难道你们一直是这样？”
诸会计解释：“一直是这样，上面规定划片送蔬菜公司，由他们再分配到各菜场或单位，统一定时结算，讲都是一个公家不会少的。不过话又要说回来，我们菜农吃的粮食，烧煮用的煤球等是商业部门统一配送，也是一季一结，所以生活一般没有问题，只是现金手上少得可怜。大队结来扣除应付的其实没有几张钞票。”
戚建威听明白知道政策是这样，一切都按计划办，见城东大队的困难，赤脚郎中俞鑫法肩挑大队重担，可见平时压力很大，出于内心的同情，想到自己厂近年生产增加，开始出口外销，需要扩大收购花卉原料，城东大队可以种植。不过真正要实施，摆在现实的难题是大队的土地用途转向，减少蔬菜种植面积，这不是小事，其间还有个定点申报过程，需要对口部门直至上级计划的增量安排。哪么能否有潜力可挖？于是戚建威厂长提出自己的设想。
俞鑫法一听，精神大振，他磨搓粗糙手掌，激动地道：“戚厂长，你是我们大队送福的贵人，需要多少用地，你讲，我们能够挖潜的。”
戚建威厂长瞧着两眼发光的俞鑫法，心中嘀咕，不由疑惑提出：“土地的面积是固定的，我知道包括早先的自留地都已纳入在内，你们哪儿来的富裕地？”
俞鑫法面带狡黠拉起戚厂长往外走。出了大队部来到宽敞的田间，他朝城墙指道：“这里，你需要多少，我们都能办到。”
开挖城墙！戚建威心里打起鼓，这能办吗？
俞鑫法让他走近，指指沿城墙如同无数补丁大大小小的零星碎地，种着瓜果豆夹花生蕃薯等，戚不由问：“你们在偷啃城墙？”
“挖掘利用嘛，你看这老城墙，坍的坍，陷的陷，破破脑脑，零零碎碎光疯狂长草，浪费！让社员利用种的补贴家里不犯法的。”俞鑫法理由实足。
戚建威面对虽然荒芜残破坍塌的老城墙，知道毕竟是这座城市的古建筑是不能随便动的，再看，俞指的一洼洼不相连的碎块，难道让玫瑰花癞痢头般种植，不行，他摇摇头否定。
俞鑫法急了，问：“戚厂长，你说要多少地？”
戚建威目光朝尼姑荫宅那片蔬菜地指指：“像前面临河那整块，十亩左右，可以安排的。”
“这……”俞鑫法抓头皮了，因为面前这块方正地，近河浇水施肥换裁方便，要把它让出来，缺口怎么补？诸会计在旁干着急，他道：“主任，我看回家召开个贫协会，让大家出出主意。”
“有什么主意可出，多少地肚子里都清楚，与市下达计划配套，我的主见还是利用城墙两边坡地，把社员自挖的连成一片，种上蔬菜，从东头到西面，再向上挪点，完全可以抵尼姑坟的地。只是浇水施肥累点。”
“不仅是这个，我们成片挖城墙上级能允许吗？”诸会计担心说。
戚厂长也阻拦，“这怕不行，我们也难以承担责任的。”
“与你们无关！我们大队作个决议，天坍下来有我顶。”俞鑫法的藤头脾气上来，他鼓胸昂首，狠狠吐口痰钉地以示决心，道：“就这么定了。戚厂长，一周后你来看！”
戚建威让眼前这位已经上点年纪的大队领导气慨感染，更是儿子的事见识这个人的责任和品质，虽然仍犹豫，竟不由也表态，若是你能换出这块地，我一定向局申请作为定点花卉种植基地。如此双方握手，戚厂长告别。
送行后诸会计惴着胆问俞鑫生：“主任，要是不能办到，会不会耽误香料厂定点工作？”
“你啊，就缺这点精神，男人说了话要算数的，我都罚咒了，钉钉在地一定做到，至于办法，来，你布过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