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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尸生子这回事，你见过吗？
武夷在今天之前，是没有见过的。
武夷是名入殓师，在殡仪馆工作五年了，各种奇奇怪怪的事儿他都见了不少，但这女尸生子，却是头一次。
这会是凌晨两点五十九分，武夷替这具女尸勾勒出最后的唇色时，凌晨三点的钟声恰好敲响。
“呼，终于完成了。”武夷看着眼前的杰作，褪下手套，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可惜了，这马上都要当妈了，啧。”
武夷很惋惜。
确实，这女尸的肚子隆得很大，估计着已经九个月有余。胎儿在腹中已经足月，若不是这场意外带走了这对母子，想必待孩子出生后，必定是幸福的一家。
女尸的羊水早就破了。
女尸咽气儿没多久，就送到了殡仪馆。这两点武夷早就知道。但他没有想到的是，这女尸竟在自己面前，生子了。
武夷正收拾着自己“吃饭”的家伙时，那女尸的眼睛突然地就睁开了，咬着牙齿，表情似乎在用着力，但没有像平常人用力那般，会出汗。
女尸身体僵硬且冰冷，武夷发现这些“不寻常”的时候，女尸正从身体里发出些“嘎吱”的声音。
虽然在当入殓师这五年里，他见过尸体突然睁眼，也见过短时间的诈尸，但这一次，是他第一次感到害怕。
武夷看着明晃晃的灯光，突然就暗了下去，耳边仿佛响起了些声音，像是放慢了几百倍的雷声，缓慢而沉重，一阵阵击打在他的耳膜上。
武夷摸摸索索掏出了手机，点亮手机的一瞬间，他似乎在女尸的两旁看见了些站着的，穿着古代官服，带着顶戴花翎的“人”。
那些人的脸……不，那些人好像没有脸。都是惨白惨白的，没有五官。他们乌泱泱的，占满了整间屋子，没有五官的脸，都朝着女尸的肚子。
“啊！”
武夷吓出了一身冷汗，手一抖，“啪”的一声，手机就掉在了地上，女尸躺着的那张床下边。
武夷看不清那些“人”的脸，所以他觉得这些都是幻觉，但他还是不敢动。只是站在女尸的面前，咽了咽口水，喉结来回且迅速地滚动着，涔涔冷汗从额头滴了下来。
武夷感觉嗓子眼有些痒痒的，但他却不敢压压嗓子，将这种感觉压下去。只能强忍着瘙痒的感觉，将吐未吐。
他更加不敢喘气，似乎喘气儿的动作大了一些，就会惊动那些“人”。
“咔咔……”
“咔咔……”
女尸继续发出着声音，混着缓慢的雷声。武夷在黑暗中似乎看到了一个身影，个头矮小，佝偻着身子，将女尸的两腿掰开，继而弯曲地摆放着。
“咔咔……”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女尸的身体有些僵硬了，所以那声音格外的刺耳。
冷汗浸透了武夷的后背，后背的衣服紧紧贴着皮肤，但他已经无暇感受。武夷憋着气，看着这个身影，和身影之外的，那乌泱泱的影子。
接着又伸出手，直直地伸进了女尸的下体中，似乎从里面掏出了什么。
“哇——”的一声哭啼之后，灯光这时恢复了光亮。从黑暗到光明，武夷一时间难以适应。他眯了眯眼睛，缓了好几秒才看清楚眼前的一切。
在女尸的旁边，有一个女婴浑身带着血渍，挥动着手臂，嘤嘤哭啼。
武夷直愣愣站在原地，不太敢动。他看着哭啼的婴孩，脐带已经剪断，一头仍旧留在女尸的体内。
婴孩的眼睛还没睁开，头顶有少于的毛发，躺着，盘着腿，哭啼着，声音洪亮。
武夷看着婴孩，有些犹豫，他往前挪了挪，走到了婴孩跟前，看着婴孩。此时他身上的冷汗已经干了些，这令他在夏天突然感到一阵阵寒冷。
他伸出手，原本想触碰一下婴孩的皮肤，婴孩却先一秒睁开了眼睛。
武夷忘不了那双眼睛。
红铜色，两只眼睛都是双瞳。
武夷的手楞在距离婴孩很近的地方，他看着睁开眼的婴孩，婴孩此时也直直地看着他，停止了哭泣。
婴孩伸出手，想要触碰武夷的手，但婴孩身子太小，无论怎么样努力，仍旧与武夷的手有着一定的距离。
武夷看着婴孩，这才反应过来，转过身跑向了门口。
身后又一次传来了婴孩哭泣的声音，伴随着缓慢沉重的雷声，令武夷的心脏突突突的狂跳着。
那道门突然变得很远，武夷发现自己无论怎么跑，也跑不到那道门的前面。他转过头才发现，身子像是被一种力量禁锢着，一直在原地跑着。
“喂，别搞我啊！”武夷大喊着，身上的冷汗有一次浸透了衣服，他咽了咽口水，嘴里变得更加干燥。
他感受到自己仿佛坠入一汪深谭，这原本就有些冷的室内，令武夷感到更加寒冷。心里作用也好，亦或是真实感知也好，仿佛有一些刺骨的感觉传遍全身。
心脏像是要跳出来了。
武夷捂着胸口，强烈的恐惧突然令他有些想吐，“呕——”武夷开始干呕起来，耳边依旧传来婴儿的哭啼之声。
他觉得自己仿佛被困在这里，想要发出声音，但一开口只是不断的呕吐，无法发出真实的声音。
“武夷，你还磨磨蹭蹭干什么？”
房间的门被打开了，一个老头冲着武夷发生嚷嚷着。虽然年纪看上去约有六十来岁，身子骨也有些瘦小，但声音却格外洪亮，尤其是他的眼神，极其有神。
这时武夷才感觉到自己从那一汪深潭当中被打捞出来：“刘叔。”
武夷回过神来，大口喘着粗气，他看了看自己的脚下，没有移动一步，刚才大口大口的呕吐物也荡然无存。
“哇——”
只是婴孩的哭啼，依旧存在着。
“哪里来的孩子？”刘叔的目光跃过武夷，看向了女尸身边的婴孩，眼神突然变得有些奇怪。
他的眼神里闪烁着一些警惕：“啧，女尸生子？”
武夷没有说话，女尸生子这回事，他是第一次见，但他知道，刘叔不是第一次。听这里的人说，刘叔在二十多面前就见过一次。因为这是极其邪门的事情，所以刘叔就把那个婴孩送去了孤儿院。
这又是一次女尸生子，刘叔虽然仍旧感到一些害怕，但也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震惊。
“你把这孩子送走吧，女尸生子，太不祥了。”刘叔看着婴孩，眼神恢复了清淡，“送到哪里都好，明天天亮之前，别再让我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