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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漫天的风雪，周立落在长城外的雪地。
现在北境已经没有神魂，也就意味着周立可以在这里适当使用死亡而不被注意，当然重点依旧是适当，力量太大依旧会被远处的神魂注意到。
凛冽的风吹在周立身上，让他看起来有些单薄，在这样自然的伟力下，个人确实非常渺。
然后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就像是被风吹散了一样，周立的身体忽然在空中化成无数雪花，没入风中，成为这北境呼啸风雪的一部分。
克塞蒂亚刚走出几步，忽然听见身后风声猎猎，就像是堵住耳朵的人被取下耳塞。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天色已经暗沉，还有几分黑云压城城欲摧的压迫感。
“这是什么鬼天气……”克塞蒂亚嘟囔着，她并不担心周立，印象里自己的丈夫从来没有失手过，而且没有万全的把握周立从来不会轻易出手。
“你怎么了，朱斯蒂纳姐？”克塞蒂亚走出几步回头一看，朱斯蒂纳正双膝跪地，面部朝下看不清表情。
朱斯蒂纳已经说不出话来，巨大的恐惧淹没了她。
世界树的果实能带来生命的升华，把一个普通生物提升至接近超凡的存在，甚至于像朱斯蒂纳这样保持清醒的能达到半步超凡。
生命层次的提升意味着感知的提升，因而对死亡的恐惧也更明显。
所有生命的终结，无法避免无法阻挡，无论如何挣扎与哀求，死亡就在那里，不紧不慢的拿走一切！
在朱斯蒂纳的感知中，北境之外已经是纯粹的死亡领域，那是任何生物都不愿意踏足的地方，因为一旦踏足就没有之后。
她当然知道主上不会轻易杀害自己，不过似乎也没那么确定，恐惧在降低她的理智。
是不是刚才自己在主母面前表现不够好，还是因为身上这道伤疤？朱斯蒂纳开始疯狂检讨自己的行为，尽管她知道这样无法改变自己该死的结局，但是至少能让她死的安心一点。
克塞蒂亚却不觉得有什么，她虽然变得有些不一样，但是感知却没有什么增长，只是觉得有些压抑，也许是长城太高的缘故。
“不能待在这里，风这么大会生病的。”克塞蒂亚蹲下去试图扶起朱斯蒂纳，却发现对方浑身颤抖，脸色煞白，冒出来的冷汗已经凝结为冰挂在脸上。
“你怎么……我们先找个避风的地方。”克塞蒂亚也没时间问那么多，连拉带拽将朱斯蒂纳拖走，在这么大的风雪下再不走自己也得被冻伤。
而按照博韦纳的性子，朱斯蒂纳要是没把自己保护好那就可以被判定为没用了。
长城之外，化身为死亡本身的周立融入狂风，将接触到的一切生命转化为它们最终的归宿。
“那是什么东西？有谁释放了新的魔法么？”数百里之外，一只雪妖轻轻升高，看着远处黑色的气旋。
它那青色的眼睛上方有一个的标记，代表它曾经是夏盖的养殖场里的牲畜。
不过显然这名雪妖把那段衣食无忧的日子作为毕生的耻辱，那个标记被狠狠划开。不过因为离自己唯一的眼睛太近，它倒也不敢把那块肉割下来。
“不能再大了，这样的风雪雪妖还可以自由活动，但是已经影响到巨魔的感官和行动，你们谁放的魔法，快取消。”
旁边的一名巨魔开口。
和雪妖一样，他的胸口也有夏盖的牲畜标记，只是似乎被某种药水腐蚀过，只能勉强看出各形状。
不过他的身材在巨魔里可算不上健壮，甚至有些瘦削，手里拿着一根比自己高一个头的法杖，上面挂着各种猎物的头骨。
如果这些猎物都是他自己猎取的，那么他并没有看起来那么瘦弱。
“我们已经取消了魔法，但是那东西还在继续！”一名雪妖轻轻浮起来。
“不是你们的？”那巨魔皱眉。“不应该啊，人族没有能掀起这么大风雪的魔法师，除非那个大风暴亲自前来，可她正在和黑暗精灵打的起劲……”
不过即使有疑惑巨魔还是下达了正确的命令。“先让勇士们撤退回来，人族要么对我们的袭击有了准备，要么就是有什么特殊的东西来到长城。”
哪怕在长城之外的北境，这巨魔居然还能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
一双金色的竖眼在这七八名巨魔与雪妖组成的团体背后睁开，这眼睛几乎有半个雪妖大。
“巨龙先生，我们已经停止长城外风雪的魔法，但是风暴还没有停息。”巨魔弓腰低头，让自己的语气尽可能谦卑。
这还真的是货真价实的巨龙，它体长接近百米，这样庞大的体型哪怕在龙族也可以被认为是某种病变而非简单“有些大”可以解释的。
不过这样大的体型并没有影响到它的灵活，它优秀的血脉让它还在蛋壳里就能依据本能使用魔法，从而避免因为过大的重力导致蛋黄下沉。
而且更大的体型带来更多的肌肉，也就意味着更大的力量，虽然肺总有些不堪重负，但是至少它的爆发力仅次于族长。
代价是总会很疲惫，所以在那些东西指挥的时候巨龙依旧在偷懒睡觉。
这双金色的眼睛微微抬起，看着远处金色的风暴。
作为一名巨龙它还太年轻，它出生之时圣战已经结束，因而它从未见到过真正的死亡。
只是作为生物的本能，让它看到那风暴的瞬间心脏就被揪紧，难以言喻的恐惧涌上心头。
它的身体开始颤抖，一股不自然的力量在体内涌起，作用于翅膀和腿。有些滑稽的挥舞几下自己的翅膀，然后腾空而起，头也不回的离去。
那风暴……不可阻挡不可战胜，仅仅是接触就会带来很严重的后果，那是梦魇一样的东西。
“大人？”巨魔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巨龙扇起的风雪浇了一脸。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风暴带着阴云，将天空都染成灰色，席卷而来，无处可逃。
巨魔接触到风暴的一瞬间便失去意识，堕入永恒宁静的死亡。
巨龙头也不回的飞翔，它不敢回头，它怕自己一回头就会吓得再也没有力气飞翔，从而被不断逼近的风暴吞噬。
越强大的生物对死亡的感知就越强，而这头巨龙空有力量却没有经历足够战斗，就这么被死亡吓破胆。
“丹斯，丹斯你在做什么那些巨魔和雪妖呢？”
空气中传来隐隐的龙吼，这是巨龙之间远距离传递消息的方式，它们带有魔力的声音在响度下降到一定程度后下降幅度会变得很缓慢，能轻易传递到远方。
远处另一只巨龙感知到这头仓皇逃窜的丧家之犬，发出疑问。
“跑，快跑，长城外……有很可怕的东西！”
巨龙作为传奇种族，很少有让它们畏惧的东西，因而丹斯没有找到合理的名词称呼身后那一团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