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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0章 商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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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月的南诏处处鸟鸣莺啼,董千理连同孟良父子以及张康带领五个唐军,一行九人用马驮着他们烧制的陶器和一些毛皮,浩浩荡荡的往着协州的首府进发。
  协州的首府在孟良家东北方向三十里处,是方圆五十里内最大的人群聚居地,主要族群乃是芒布部,乃是乌蛮族的一个分支。通往协州首府的道路还算平坦,是以董千理不用担心陶器因为道路崎岖而损耗太多。
  董千理和孟良孟获父子这段时间一直在练习骑马,他已经能够在马背上轻驰。三人中董千理因为诸事缠身,骑术也是最差的,孟获别看年纪小倒是个骑马的好手,连张康都经常称赞孟获的马术天赋。
  孟良的骑术也不错,相较张康等唐军还有不如,但是比董千理却是强太多了。
  张康作为一众唐军的首领,如今也成为了董千理的护卫,他弟弟张宁的伤势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这都多亏了小郎君的神奇医术和灵药。
  张宁如今留在家里随着其余的唐军看护陶器窑和恳田,同时也按照董千理的吩咐重点照看那块辣椒地。
  作为协州首府芒布部但是却不像唐人的城镇那么繁华,城墙低矮,城门更是木板制就。城内的布局十分混乱,许许多多的木屋和帐篷集聚杂处。部族的人们熙熙攘攘纷乱不休,牛马羊等各种牲畜的叫声此起彼伏。
  夏日时节走在街上浓重的牲畜屎尿味扑面而来熏得董千理直流眼泪,本地人到底是如何做到呼吸如常的让董千理十分好奇。
  他们一行人都是当地人惯常打扮,短小的兽皮衣物,发髻随意盘在头上,就连董千理的短发也无人在意。
  本地的男人们大多短打扮,还有许多赤膊行走的壮汉,女子则是短衣长裙披发赤足,还有许多光屁股的孩童在街上随意打闹,唯一的共同点就是这里的人们的肤色大多黝黑。
  他们跟随这孟良一起来到了位于城中央处一座高大的宅院前,这里是协州芒布部族长的居所。
  宅院门口有一个很大的广场,这广场里有很多的衣着光鲜的人们和众多的马匹牛羊。董千理一看这里登时明白了,这里才是协州真正的交易市场。
  孟良交代董千理等人在此守候,他则是小跑着往宅院的门口走去,等到了门口处,孟良把手上的青面陶罐交给了看门的蛮人,那蛮人一看到这等精美的陶器登时笑颜展露,对着孟良点了点头。
  孟良立刻对着董千理招手,示意他过去。于是董千理和张康一起往族长的宅院走去,孟获和其他的军汉留下照看货物。
  董千理一行人跟随那看门的蛮人往族长家里走去,路上孟良解释道:“某等到这协州来卖货,须得先向族长报备,说明售卖的货物种类品相,若是族长有意,就必须把货物全都卖与族长,若是族长无意则可自卖。”
  董千理听了孟良的解释后,点头表示了解。
  那带路的蛮人收了孟良的礼物十分尽责,一路上不断的用蛮语和孟良交谈,说些族长的喜好和近日的新闻。
  董千理和张康则是随意的观看这芒布蛮族长的宅子,说实话这宅院除了广大之外实在无甚看点。
  院内除了一座主屋乃是由砖石构建,其他的大多是些木屋、茅草屋,院内的蛮人穿着也不算华贵,大都是身着麻衣,穿兽皮着较外面少了许多。
  而在院中居然能看到几个唐人,他们的神色样貌十分端庄,面色白净,幞头宽袍,张康看着十分亲切。不过唐人则是对着他们视若无睹,并没有察觉他们的特殊。
  董千理拉了拉张康摇了摇头,继续往前走去。张康则是轻叹了一口气,跟上董千理的步伐。
  穿过两道角门,终于来到了大堂。引路的蛮人前去禀报,董千理等人则站在堂外往里张望。
  大堂中央有个中年汉子,一脸大胡子,身着虎皮头上带着虎皮帽子。
  董千理看着这个穿虎皮的族长,心中不免有些嘀咕,这么热的天穿皮衣不热死你个瓜怂。
  董千理吐槽蛮人族长,却忘了他自己就穿着兽皮短衣。而他们之所以会如此穿,乃是因为孟良家里太穷了缺衣少布不得不穿,张康等人的唐军军衣是万万不能穿的,因为他们还不想被当地的蛮族追杀。
  等到族长召见他们进到大堂,董千理看到堂中放着的几大盆冰块立刻明白这蛮人族长不怕热的原因了。带路来的蛮人告诉孟良这族长名叫寸壮。
  孟良当先上前拜见了寸壮族长,然后用蛮语禀报了他要在此地售卖陶器的事情,那蛮族族长听了孟良的话之后,立刻来了精神,“哦,居然是售卖彩陶的商贾,你们可有样品带来让某观瞧一下。”
  这族长说的居然是唐人的官话,看得出这位族长同唐人做的生意不少。
  张康立刻把手上的提着的陶罐还有陶盘送到了族长面前,族长接过了陶罐,拿手轻轻摩挲,“不错,这陶器圆润规整十分精美。不知你们带来了多少?”
  “某此次前来带来了各式陶器共计两百三十四件,大多是陶碗陶盘陶罐少些。”
  听了孟良的回答后,族长点了点头,把陶罐交给了张康,然后开口道:“你此次带来的陶器某全都要了,不知道你们想要什么易货?”
  此间的交易乃是采用最为原始的以物易物,这种方式对于董千理他们则是求之不得的,他们目前急需的就是生活物资。芒蛮部以采集型经济为主,他们的交易的物品五花八门,最主要仍然是粮食、毛皮、牲畜。
  孟良面上一喜,“某等此次前来交易,主要想要些粮粟、油菜籽还有些铁器。”
  族长听了孟良的话,沉吟了一下。“粮粟和油菜籽都没问题,只是这铁器嘛……”
  铁器在任何朝代对于蛮族都是十分稀缺的,而且南诏和大唐大战在即,铁器匮乏是以他不禁有些踌躇。
  “铁器某不能提供给你们,不过某这里新到一批蜀中的井盐,对于你们来说也是不错的货物了,你们看怎么样?”
  盐对于董千理来说还真不算什么,因为对于他这样的穿越者制盐十分简单。如今芒布部这样的部落吃盐都是外来输入,他不禁心动起来,这是一个商机。
  于是董千理主动开口道:“族长的好意我们心领了,只是这井盐我们不太需要,既然没有铁器那么全都折算成粮粟和油菜籽吧。”
  寸壮族长打量了一下董千理,疑惑道:“哦,你们不要盐?”
  “嗯,制盐对我们来说不算难事,族长若是需要我们也可以给族长供货。”
  “什么你们会制盐!?”
  寸壮族长登时不淡定了,他们部族的食盐都是从唐人那边购进,而唐人商贾则是每年用食盐从他们这里交换大量的天麻。
  天麻是种名贵的中药材,而协州盛产天麻。此地的天麻品相饱满药效优异,每年冬春收获两季,芒布蛮的大部分族人都是以采集天麻为生。
  寸壮族长也知道天麻在唐国内价值不菲,但是他们不会制盐,所以不得不接受唐人商贾的盘剥。眼前这个相貌周正的小后生居然说制盐很简单,寸壮族长怎能不心动。
  “义泽快快上茶,几位商家快请上座。”
  寸壮族长热情的邀请董千理等人落座,而那个叫做义泽的蛮人则是麻利的张罗茶水去了。董千理也不客气率先落座,孟良和张康也跟着坐下。
  不多时茶水奉上,张康端起茶碗闻了闻,然后满足的喝了一大口。孟良更是不客气端起茶碗一饮而尽,同时嘴巴里鼓鼓囊囊的不时吐出一个枣核。
  董千理则是面色踌躇的看着眼前的茶碗,因为这碗茶的味道实在是太怪了。茶碗内的茶汤十分浓稠,漂浮着红枣姜片芝麻还有茶末。
  寸壮看到董千理迟迟不喝茶汤,诧异道:“这位小郎为何不饮?难道某这茶汤不正宗吗?某这的茶汤可是专人泡制,师从唐人学来的。”
  唐代的饮茶方式和后世差别很大,唐时是真正的茶汤,添加的佐料和配料十分丰富,几乎能涵盖各种口味。唐人也不是任何人家都能喝起茶汤,是以孟良端起茶碗一口而尽,张康则是细细品味。
  “族长莫怪,我生来不耐这茶味,只要一喝必然会导致身子不爽。”
  董千理自然不是不能喝茶,只是这种黑暗料理他实在接受不了,只能扯个谎推脱一下。
  “既如此,某就不勉强小郎了。”
  董千理忙感谢族长的理解,然后他等族长也用过了茶之后,才开口道:“关于制盐,不知道族长打算如何做,是要想要长久的生意还是只要个短期生意?”
  “哦,何谓长久生意,又何谓短期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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